遠在北京的黎正熙打了個噴嚏,暗自懷疑是不是感冒了,都怪自己今早洗完澡後非要裸着在丁潔衣面前秀身材。
丁潔衣先去看了劉佳,然後打車到電臺,她本來是想考駕照的,但黎正熙說她笨手笨腳還不如讓司機送。
丁潔衣不想那麼高調,本來她在電臺就是非多,她不想再惹話題。
到了培訓班,大家還沒集合,丁潔衣大概的翻了一下資料,同批培訓的人不多,就十幾個,而且都是外省的,能考到嘉年華多半都是關係戶,她感到有些壓力。
中途去外面喝水時居然碰到死對頭周妙,兩人天雷勾搭地火,雙眼在空中交戰,發出“啪啪”火光。
丁潔衣忍她很久了,之前因爲沒有後臺,所以一直讓着她。現在她雖然還是沒有背景,但如果單打獨鬥的話,她穩贏。黎正熙應該不會說她吧,畢竟不是她先挑事的。
周妙的目光恨不得把丁潔衣燒成灰燼,她真是恨死了他們!
黎正熙那樣羞辱她,就連一向裝得溫柔大方的姐姐都在背後插刀!爸爸卻始終偏向她,害得自己有寃沒處訴。
她的怒氣簡直爆表了,今天碰上丁潔衣,可算是找到出氣筒了。
女人的默契在有些時候是萬能的,比如說現在,兩人在交換了一個“你懂的”的眼神後,雙雙走向廁所。
門一關,周妙就猛地轉身撲過來,丁潔衣也不甘示弱,兩人迅速糾纏在一起。
女人打架無非就是三招,拉抓咬。
拉頭髮,抓臉,咬身上。
“我打死你個不要臉的……”
“我靠……”
“你敢抓我的臉?我跟你拼了!”
“我今天不把你的臉抓花我就不信丁!”
“啊,救命啦,殺人啦!”
“看你還嘴硬……”
大約過了一個小時,纏鬥結束,雙方都掛了彩,而且還掛得不輕。
丁潔衣靠在洗手檯上,衣服被扯破了,粗粗的喘着氣,好久沒打架了,真是累死人了。
周妙毫無形象的坐在地上,薄薄的裙子被撕成了一條一條,臉上有幾道紅印子,胳膊有幾處淤青。
丁潔衣定定的看着她,怕她趁自己不注意搞偷襲,她實在沒力氣了。
正當她準備開口說話時,門被打開了。
“妙妙,你怎麼坐在地上,快起來,發生什麼事了?”周雅推開門看到兩人一站一坐,一副剛下戰場的樣子,不禁嚇了一跳。
周妙不屑的撇過頭,哼了一聲。
周雅絲毫不介意她的態度,走過去彎腰想扶起她。
“你走開!”周妙生氣的甩開她,指着丁潔衣說,“你別以爲黎正熙默認了你們訂婚的消息,你就能在我面前耍威風。你看看對面那個,她纔是黎正熙明媒正娶的老婆,他們還沒有離婚。而且現在她就住在黎正熙家裡,她剛剛告訴我,她已經懷孕一個月了。”
丁潔衣本來看到有人進來,就想悄悄的溜走,誰知道會“被懷孕”。
周雅聽到周妙的話,輕輕蹙了眉,但馬上舒展開。
“妙妙,你先不要出去,我給你拿衣服過來。”
“不用你貓哭耗子假好心,我不會接受你的施捨。”周妙面對周雅就沒有好脾氣。
周雅看看她,再看看丁潔衣,還是決定出去拿衣服。
走過丁潔衣身邊時,她輕輕的點點頭,算是打招呼,然後說了一句,“丁小姐也可以等等,我去幫你們拿衣服,馬上就回來。”
“虛僞!”周妙對她噁心極了。
周雅像是沒聽見似的,徑直走了出去。
丁潔衣有些奇怪,這詭異的場面是怎麼回事,三個女人鬥地主?
“你是不是也覺得她很溫柔,很懂事,像個大家閨秀?”周妙突然沒頭沒腦的來了一句。
丁潔衣想了想周雅剛剛的表現,的確很得體,比起自己和周妙,她更像是淑女,而她們卻是潑婦。
“哼,是狐狸,總有露出尾巴的一天。”周妙笑着說。
豪門的恩怨向來複雜,丁潔衣不打算打探別人的隱私。
過了一會兒周雅拿着幾件衣服走了進來,周妙搶過一件直接發到進了隔間。
丁潔衣道了聲謝,轉過身準備進另一個隔間。
周雅的眼神在看到她脖子時閃了閃,隨即轉過身去。
丁潔衣有點奇怪但也沒問,她以爲是自己身上有傷,讓她看了不舒服。
等她換好衣服出了隔間照鏡子時,她才發現玄機。
她脖子上有深深淺淺的吻痕,都是黎正熙昨晚弄的,沒打架之前她用一個絲巾遮住了。
她回味了一下週妙剛剛說的話,再聯想到周雅的眼神,頓時有點無語。
這都是些什麼人,沒一個善類。
看來黎正熙身邊果然是臥虎藏龍,自己要想殺出重圍,登上黎太太之位,那可真是比登天還難。
丁潔衣出了廁所一路狂飆到集合廳,然而人羣早去了樓上的小會議室,她不得不跑到主任那裡登記,求了半天才給記上考勤。
然後又風風火火的跑到樓上,輕手輕腳的坐到最後一排。
挨着她坐的兩個女孩子擡起頭,從上到下的打量她一番,沒有發現名錶,鑽石,香包,於是面無表情的轉過頭。
丁潔衣在不知不覺被嫌棄了。
等到中途休息,導師離開後,室內就炸開了鍋。
“我表姐在佳視旅遊衛視做主持人,今年還得了個十佳青年,可風光了……”
“我爸爸的弟弟的表嫂是EMTV的當家花旦,可紅了。她說我只是來嘉年華攢經驗,過不了多久就會調到她旗下去……”
“我爺爺……”
拼爹的時代,人人都想要向別人炫耀自己的出身。
丁潔衣身邊的兩個女孩也不甘落後,紛紛把目光對準她,不約而同的問道,“你家是什麼背景?”
丁潔衣想了想,破產。但這肯定不能說,於是回答,“沒背景。”
哦,平民。
“你的男朋友是誰?什麼身份?”
男朋友?沒有,老公倒有一個,可惜不能承認。
“我結婚了。”
哦,原來是大媽,早婚。
“那你老公是幹什麼的?”
黎正熙是幹什麼的?應該是歌手加總裁吧,算是半個勞模。
“就是個上班族,他是個工作狂。”
哦,那肯定經常獨守空房,真可憐。
兩個女孩同情的看着她,“其實你不用自卑,雖然你跟的那個人有點差,但最起碼是靠自己的實力。”
“你看,那邊那個穿紅衣服的。”
丁潔衣順着她們的指引看過去,是一個穿紅吊帶的女人,很漂亮,很嫵媚。
“她呀,跟了個老頭子,誰知道是個虐待狂,
天天把她當沙袋打,可還不是得受着。現在好了,守得雲開見月明,被老頭子推薦到這裡,以後再搭上嘉年華的高層,那就飛上枝頭做鳳凰了。”
丁潔衣抖了抖,這個料真猛。
“你再看那邊那個穿白衣服的,對,就是那個短頭髮的看上去挺清純的。”
丁潔衣的八卦之魂被喚醒,頭不由自主的就往她說的地方看。
“她呀,更無恥,搶了自己的姐夫,害得懷孕的姐姐被迫打胎,受盡折磨。把自己的爸媽氣得半死。後來又搭上製片人,把原來的姐夫甩了,現在正風光無限呢。”
這個料更猛,典型的家庭倫理劇啊。
等等,那這一屋子的都是什麼,小三俱樂部?小蜜同學會?
丁潔衣風中凌亂了。
“那你們呢?”她問旁邊的兩個爆料者。
“我們啊,我們是有錢人,懶得跟她們拼男人,我們只拼爹。”
這重重的一擊讓丁潔衣徹底石化,果然如此。
下午告別“極品培訓班”後,丁潔衣累成狗,連忙馬不停蹄的往家趕。
然而老天還不想放過她,她今天一定是犯了太歲。
黎正熙的別墅門前,有一對男女相擁而立,簡直羨煞旁人。
男的丁潔衣認識,是黎正熙。女的她也認識,是陳纖纖。
這倒黴的人生,處處都是狗血,而且一來就是一大盆。
她站在花叢旁邊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幸好陳纖纖作爲女人的第六感感應到了她。
只見她把黎正熙摟得更緊,眼淚也流的更兇,儼然一副傷心欲絕的樣子。不知是做給丁潔衣看,還是做給黎正熙看。
“好了,我已經找到腎源了,對方的家人願意賣,你就不要再做傻事。手術明天就做,你先回去休息吧。”
黎正熙沒看到丁潔衣,他只想陳纖纖快點止住眼淚,然後快點走。
他今天一大早跑了各大醫院,到處找消息。功夫不負有心人,果然讓他碰到了一個出了車禍陷入昏迷幾個月的人。醫生宣佈希望渺茫,於是他的家人決定放棄。
正好他的一切指標都和盧儀相符,於是黎正熙高價買了他的一個腎,並囑咐醫生盡全力救治他。
本來是兩全其美的事,但陳纖纖卻失望得不行,非要纏着他說捐腎,讓他煩的要死。
他的好脾氣快要用盡了,陳纖纖以前不是這樣的。她以前很聽話,根本不敢和他頂嘴,更何況糾纏。
自從黎輝找人撞了她後,她就像是覺得他欠了她一樣。開始使小性子,動歪腦筋。
看來他得敲打她一番了。
“纖纖……”黎正熙一把拉開她,冷淡的說,“你知不知道我最討厭不識趣的女人,你越矩了。不要妄想糾纏我,威脅我,你還不夠資格。現在,馬上回去。”
陳纖纖一愣,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我說馬上!”黎正熙面無表情的又重複了一遍,“否則,從今往後,別再出現在我面前。”
說完不再管她,轉身進了別墅。
陳纖纖失魂落魄的往回走,路過丁潔衣時,她小聲的說,“你開心了?看到他這樣對我。”
丁潔衣不想樹敵太多,想了想,她鄭重的回答,“我並不是贏家,也不會開心,因爲他也是這麼對我的。”
陳纖纖幽幽的掃了她一眼,踩着高跟鞋離開。
丁潔衣不會在她們面前得意,因爲她認爲她們都不是贏家,誰也沒有抓住黎正熙的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