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好意思,我們家阿寶害你摔得骨折了。”
冷霄俯下頭,目光冰冷地對視腳下女人,眼神裡沒有半點憐香惜玉,只有厭惡和不屑。
四周圍觀的人一時也不知道應該如何開口,這……這分明就是冷霄當衆羞辱付小姐,一向笑容親切的冷家四公子,竟然這樣蠻不講理。
那位原本想要誣衊葉一諾的付小姐,受驚嚇瞠目相對,額頭冷汗淋漓,眼底含着委屈的淚,大顆大顆地打落,她痛訴道,“冷霄,你太過分了!”
她的右腳腕被冷霄剛纔一踩,幾乎骨折斷裂了,她疼得身子發顫,目光狠厲地看向一旁若無其事的葉一諾,“是你,你這個不要臉的狐狸精,冷霄原本是我的未婚夫,你搶了我的男人,你不得好死……”
“你在這裡胡說八道什麼?!”冷霄怒不可遏蹲下身子,“有本事你再罵一次看看!”
跟隨着這位付小姐一同過來的男伴正是她的哥哥,一瞧見自己的妹妹被人給欺負了,那男人立即護上前。
“冷霄,別以爲你有什麼了不起,你敢當着這麼多人的臉欺負我妹妹,我不會放過你的!”
嘭!
那男人剛撂下狠話,身子還沒有站穩,卻被冷霄右拳頭一揮中下巴,身子直直地摔倒了下去。
這一動作驚得一旁的人立即倒抽了一口氣,這冷霄也太無法無天了。
冷霄像是不解氣一樣,撲上前正想要再揍對方一拳,卻被兩個男人攔住了,其中一位是這次酒會的東家。
“冷少,有什麼事大家坐下來慢慢商量,沒有必要爲了這點小事大打出手。”
“小事?他媽的這姓付的就是欠揍!”
冷霄黑着一張臉,猛地一個用力,竟然一下子就甩開了左右兩側扣住他的男人,他的臉色依舊非常難看,目光冰冷地輕蔑看着這付家兄妹。
“你最好現在就道歉,否則這事沒完!”
冷霄的聲音低沉,透着濃濃地警告意味,這不像平時一臉嘻笑的他,此時大家都覺得冷霄骨子裡都帶着一份強勢堅決。
“你們出手打人還這樣理直氣壯,冷霄別以爲我們都怕了你!”那位付家長兄,立即護在妹妹身前,揚起頭忿忿不平地低吼。
大家都覺得付家兄妹有理,這冷霄今天爲紅顏一怒,太囂張了。
“我再說一次,道歉!”冷霄氣勢逼人地再朝那位付小姐警告了一句。
或許是冷霄此時的表情太過嚇人,一直暗戀着他的付家千金,死死地緊抿着小嘴不敢哭出聲來,她害怕這樣的冷霄。
她哆嗦着小嘴,身子瑟縮在她哥哥的懷裡,完全沒有了之前張揚跋扈,抽泣着低訴,“我沒有錯,爲什麼要道歉……”
在場不少賓客都比冷霄年長,他們紛紛上前勸說,“這事就這麼算了吧,別爲了女人家的事情傷了和氣。”
從表面上看,付家兄妹倒是吃虧了,不過那女人既然是冷霄帶來的,那麼就最好別去糾纏太多,況且那個凌越還在麗庭這裡,鬧大了對誰都沒有好處。
那位付家長子低頭看了一眼自己妹妹右腳腕處青紫的傷,他們付家跟冷家也算是有交情,較早之前兩家還打算着聯姻強強聯手,這個冷霄竟然如此對他妹妹,他忍了忍,決定這事以後再追究,他扶起他的妹妹,正想要離開,可是冷霄右臂一伸,分明就是不讓人走。
“你們付家上個月從臺灣進了一批布料,爲米蘭EM&GCC生產明年的新品,因爲趕不上交貨的時間,所以你們……”
“你別胡說!”付家長子內心暗驚,立即打斷了他的話,這個冷霄怎麼會知道這些商業機密。
冷霄冷笑一聲,無所謂地聳聳肩,環視了一週,目光淡然冰冷,“圈子裡這點事,每家每戶都總會出那麼一點毛病,有本事的人手裡自然能多拿捏一些信息,我這個人一無是處,從不爲冷氏貢獻,正巧對這種下流的信息非常瞭解,你們想不想聽我詳細說說……”
冷霄的話一出,在場的人都暗自擔心,正如冷霄所說,每一家企業都會有自己的難言之隱,這些商業機密絕不能泄漏,可偏偏有一些人,他們就能精準的知道這一切,打壓對手。
而其中最常幹這種無恥之事的正是凌天國際,不留遺力地打壓所有與他們競爭的對手,短短三年之間,超越了之前的淩氏集團,一舉進入世界五十強。
正是因爲他們這種秘密的信息手段,讓他們這些人都對凌天國際非常忌憚,沒有人知道他們到底是通過什麼樣的手段知道這些機密,也沒有人知道他們內部的水到底有多深。
在場的人因爲冷霄的話而變得臉色凝重了起來,視線不由看向這個平時被他們視爲紈絝子弟,只會花天酒地的男人身上。
冷霄不是凌越,他不喜歡做事做得太絕,他上前一步,目光犀利地看着那一臉驚惶的女人。
“付小姐,你到底是自己摔下去的,還是我們家阿寶推倒的?你身爲名門之後,爲什麼這樣不識大體,誣衊我冷家的人。到底是你不要臉還是我們家阿寶不要臉了?”他的聲音沒有了之前那般冷厲,但也壓抑着怒意。
其實站在前面的人都清楚地知道,剛纔這位付小姐大吼着腳扭到了,紅腫什麼的,都是假的,上流社會就是這樣虛假,之前沒有人認識那位叫阿寶的小姐,所以那些人自然都偏幫着付小姐。
“我剛纔看見了,是付小姐自己摔下去的。”
一時之間,大家紛紛譴責付家千金,付家兄妹自知理虧,也不敢多言,只是覺得心底非常氣惱,這個冷霄太不識擡舉,竟然爲了一個普通女人跟付家扛起來。
冷霄一副就是要欺負她,非要她道歉不可的樣子。
“別理他們了。”突然葉一諾扯了扯冷霄的衣衫,原本凍着一張臉的男人,轉頭換上一副討好的笑,用那商量的語氣,“阿寶,這事不必你勞心,是那個醜八怪有錯在先,咱們若歪理了,以後他們就不懂得對錯是非了。”
在場的人都生意場上的人精,這一看才知道,原來這位叫阿寶的女人才是關鍵,上一秒還氣勢凌人的冷少,跟她說話都換了一種態度,實在讓人大掉眼鏡。
“被狗咬了,還要咬回它一口麼。”
葉一諾掃了一眼四周惶惶不安的人,她不習慣這樣被人注目,無奈了拖着冷霄的手臂直直地朝另一個方向走去。
冷霄雖然心底依舊不甘,但是腳步依舊非常聽話地順着葉一諾的方向走,只是他一個轉眸,狠瞪了那付家兄妹一眼,那眼神分明就是他不會這麼就算的,大家走着瞧,竟敢欺負他的阿寶,簡直活膩歪了!
直到他們下了樓,酒會裡的人才慢慢地鬆了一口氣,這下看來,付家可是要倒黴了。
“阿寶,下次要是有人欺負你,甭跟他們客氣,那種人沒教養。她有種說你摔了她,那麼你就狠狠地摔到對方骨折,直接急救送醫院就好了。”冷霄被葉一諾一路拖着走,嘴裡還不忘記教育說着。
葉一諾停住腳步,沒好氣地笑了笑,“這句話我倒是覺得有些似曾相識。”
冷霄想了想,“嗯,是夜悠然教我的,不過我覺得挺有道理的。”正是如此他與那女人才能這麼鐵呀,果然革命思想相同所以統一戰線。
葉一諾再次聽到冷霄提起那個夜悠然,她才愕然擡頭朝酒店三樓的方向看去,她剛纔一時都忘記了要潛入那房間看清楚那個女人。
冷霄見她正在蹙眉似乎在深思着什麼,湊近小聲神秘地說,“阿寶,現在這麼早,不如我們……”正腦子裡打着歪主意的冷某人,話還沒有說到一半,卻被葉一諾那突然冷冽的目光吸引。
順着她的目光看去,冷霄的身子不由一怔。
又是這個男人?他到底是誰?
身材清瘦,皮膚白皙,西方人的立體五官,氣質清冷疏離,但容貌普通的男人,他到底是誰?!爲什麼一直跟着他們?
葉一諾突然邁腳朝那男人走去,冷霄頓時扯住了她的手臂,警惕道,“別過去。”
葉一諾的臉色凝重,她始終低皺着眉,左手輕輕地推開冷霄的阻撓,小聲道,“放開我,我不會有事。”
冷霄握着她的手並沒有鬆開,語氣堅決,“我陪你一起過去。”
他的目光緊緊地盯着不遠處的男人,這個男人明明一副普通歐洲男人的長相,卻能讓他莫名有種不安的感覺,他出入見識的人物不少,可很少會有這種不安。
葉一諾知道冷霄那執拗的個性,也沒有多想,兩人一步步朝那男人走近,那黑色西裝的男人,只是目光平淡地看着他們靠近,臉上沒有一絲表情。
突然葉一諾腳步一頓,眼底閃過寒光,冷霄轉頭擔心地看向她,“怎麼了?”
“你先回去。”葉一諾猛地甩開冷霄的手,聲音帶着些陌生疏離。
冷霄皺了皺眉,他哪裡會同意,這男人分明就不是一個簡單的角色,他的阿寶要是被他給欺負了怎麼辦?!
冷霄反駁的話還沒有說出口,那男人竟然不疾不徐地朝他們走了過來,臉上依舊是沒有半點感情,但也看不出有什麼意圖不軌的情緒。
“好久不見。”他的聲音溫文輕柔,聽起來較他表情要溫和一些。
冷霄更加不解,因爲他竟然跟他打招呼,而事實上,他根本就不認識這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