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9 只信那四個字,血債血償
她纖弱的手指抓住了牀單,越抓越緊,臉色也越來越蒼白,從眸子裡滲出一層薄薄的水霧來。她一直以爲自己不會心痛了,更不會因爲心痛而落淚了。可原來不是。
刀劃過結痂的傷疤,傷口撕裂,一樣會流血。
“到底怎麼回事?你有話對他們說是不是?”御風遲蹙眉,察覺到了什麼。
秦沐語低着頭,氣若游絲地吐出一句:“我爸爸還在他手裡……”
她擡眸,裡面的淚水閃爍着仇恨和幽怨的光,啞聲對他說:“我爸爸還在他手裡……我什麼都做不了……什麼都說不出來……”
御風遲眸色陰冷,抓住她的肩膀:“你到底在說什麼?你說句讓我能聽懂的話,你不敢做的事我幫你做!秦沐語你說話……你解釋給我聽啊!”
她卻收了聲,只剩喘息,呼吸來回一次,痛不可遏。
門門豪,,裁情情。警察再次敲了敲門:“秦小姐,請問我們現在可以進行談話了嗎?”
御風遲看着她的模樣,她什麼都不肯說,一切都是乾着急!他眸色冷冽,果斷地上前拉開門說道:“你們進來,都進來,跟她說清楚。”
警察看了看裡面,朝他微微頷首,走了進來。
“秦小姐我想問一下,這件綁架案您確定要就此終結嗎?如果受害者主動撤案,那麼我們就沒有再追查下去的義務了,但是我想要提醒你一句——”警察頓了頓,說道,“我們在現場勘察的時候發現了一把匕首還有大量的氰化鉀藥物,這種藥物是會在幾個小時之內就致人死亡的,比那些真刀真槍殺死人要簡單得多,所以我們必須提醒你——這可能不是一起簡單的綁架。”
不算是綁票,只能算是報復。
如果不想要殺人,那麼帶着那樣毒性的藥物和匕首,到底用來做什麼?
旁邊的御風遲,已經聽得臉色煞白。
“你是什麼意思?你的意思是對方根本不想綁架她,只想殺了她?”御風遲盯着警察問道,“你們查出什麼了嗎?至少應該查出到底是誰幹的!”
警察語塞,擡眸看着御風遲:“這位先生,現在的重點是,上官先生已經撤案,我們暫時沒有追查,就算要追查,度假村那麼多遊客來往,我們無法封鎖。秦小姐只是受傷,沒有陣的出人命,所以我們無法請示上級將這裡封鎖起來調查。”
御風遲猛然衝上去揪住了他的領子,眸色猩紅如血。
“人沒死,所以條件不夠,沒法追查……那等到人死了之後你他媽再追查還有什麼用?你們警察局原來就是這種悟性,是嗎?”
警察目光平靜,有些無話可說。
“先生……”他淡淡道,“如果不介意,我想請問秦小姐,是不是真的要撤案?”
房間裡的氣氛,這才被緩緩壓下來。
御風遲倒退兩步,僵在原地。
他凝視着病牀上纖弱的女人,緩步走過去,輕輕扳住她的肩膀,低聲道:“到底誰要害你?你知不知道?只要你知道就告訴我……我會幫你……”
警察也耐心等着,凝視着她。
腦海裡迴盪着上官皓臨走時說的那些話,他對秦瑾蘭的保護……秦沐語蒼白的小臉緩緩擡起,啞聲道:“撤案……”
警察的眼皮,瞬間跳了跳。
“好的秦小姐,不好意思打擾你了。”警察拍了拍手裡的記錄文件夾,帶着些許狐疑,些許無奈,帶着進來的幾個人一同走出了病房。
御風遲的一張俊臉,逐漸緊繃。
“你到底是怎麼回事……”他壓抑着胸腔裡的翻江倒海,近距離地凝視着她,溫熱的氣息都噴灑在她臉上,“告訴我你都經歷了些什麼……有人要殺你,你都不敢說出口……”
晶瑩的淚水,一片滾燙,蓄積在眼眸裡。
她的手攥緊了牀單,幾乎要把那單薄的白色布料給撕破……
御風遲冷笑了一聲,撫摸她的小臉:“不過沒關係……你的事,警察局那幫飯桶根本就沒辦法解決……我來幫你,我有的是時間來幫你,傷害過你的那些人,一個都別想跑。”
他坐在了牀邊,將眼裡閃爍着薄薄淚光的她擁在了懷裡。
上飛機之前,御風遲打開了手機。
N條未接來電,一瞬間充爆了他的郵箱。
他靜靜等待着那一串接連的短信鈴聲過去,終於平息的時候看了一眼號碼,已經能想象到爺爺那張氣得火冒三丈的臉。
他冷冷退出信箱,打電話給一個朋友,讓他幫忙弄到m市警察局那些調查到一半的案件資料,現在所有的證據都已經被破壞,遊客每日來往,早就給人跑掉了,他只能從案件資料裡找兇手,還有,就是等秦沐語鬆口,告訴他是怎麼回事。
他有種直覺,她懂。她是什麼都懂的。
警察辦理案子他御風遲從來都不相信,如果真的被他抓到,他會用最直接的方式來讓那些人發出代價。什麼法律,什麼底線,他都不懂,他只知道四個字,血債血償。
飛機已經快要起飛了。
防止爺爺手下的追蹤人員再度追蹤到他的手機,御風遲卸下電池和sim卡,連同手機一起丟出去,這才冷冷轉身,走進了機艙。
機艙裡,那個纖柔的身影靠位子上,毯子掉了一半,只蓋住她的腿。
御風遲俯身將毯子撿起來,裹住她,自己坐在了她旁邊。
秦沐語緩緩醒來。
“飛機很快起飛,我們馬上就回去了。”見她醒來,御風遲幫她裹毯子的動作順勢停下來,索性將她纖弱的身體半擁在懷裡,下巴抵着她的額頭,手臂逐漸收緊。
她真小,抱在懷裡感覺那麼脆弱。
秦沐語輕輕偏過頭,長長的睫毛睜開,看到他潔白的領口和性感的鎖骨,她突然想起了那麼一件事,啞聲開口:“御風遲……我自由了。”
御風遲一怔,垂首:“你在說什麼?”
秦沐語目光閃爍了一下,悲涼過後的心裡空落着,空得發痛,她嘴角浮上一抹淡雅的笑,換了一種說法:“我無家可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