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 不要再逆來順受!
聽到上官皓的親口保證,秦瑾蘭終於安靜下來。雙眸被淚水浸溼,她渾身顫抖,可是最疼的莫過於手腕,麻醉藥的藥效過去,那疼痛便撕裂着折磨起人來。
“……”她嚶嚀着,蹙眉,埋首在了他的頸窩裡面。
上官皓也抱緊她,下巴貼着她的額頭,輕拍着她的背,希望她趕快入睡。
而在她看不到的地方,他的眸子,清亮如星辰,有着深不可測的光。
直至深夜,等她睡熟,上官皓才從病房裡走出去。
深夜的走廊,又是一片駭人的靜謐。
陽臺上的微風涼的沁入骨髓,他挺拔的身影緩緩站定,點燃了一根菸。煙霧繚繞之間,深邃的眼眸帶着迷離的光,裡面藏着深切的疼痛和複雜。
夾着煙的手指揉了揉眉心,緊蹙着的眉卻依舊沒有鬆開。
上官皓將雙臂擔在欄杆上,在心裡默唸,秦沐語,我該拿你怎麼辦?
以瑾蘭的性格來說,她再也受不了半點刺激,那麼剛剛答應她的話,也不可能食言。從口袋裡摸出手機,按下那一串熟悉而敏感的號碼,在一片沉鬱的目光中貼在耳邊。
電話響了很久才被接起。
“喂?”她輕飄飄的聲音,聽不甚清。
“你在做什麼?這麼久才接電話。”上官皓俊逸的眉微微蹙着。
“我剛剛在病房裡看爸爸,”秦沐語語調清冷地解釋,回頭看了一眼病房,輕輕嘆口氣,“我在外面走廊裡,不方便說話,你不要吵好不好?”
上官皓冷笑:“一個只能上呼吸機續命的人需要你天天看着嗎?秦沐語,我是不是該給你規定個時間,最好我找你的時候,你都給我乖乖在酒店裡面呆着。”
那邊的秦沐語,一張小臉也皺了起來。
“上官皓請你講道理,那是我爸爸,我守着他會怎麼樣?我答應你不走,不跑,不消失,這樣還不行嗎?你一定要我像個木偶一樣才甘心嗎?!”她清澈的眸子裡浮起了一絲水汽。
她略帶着怨恨的語氣,戳痛了上官皓的心臟。
他薄脣淡淡抿着,眼裡閃過一絲迷戀。
他真的希望她是木偶,這樣就沒有喜怒,沒有悲歡,更不會痛苦。
“明天一早來我辦公室,知道麼?”他語氣放低,冷漠地說道。
“……”秦沐語頓了頓,眸子裡水光閃爍,“我不是應該去行政總監那裡報到纔對嗎?”爲什麼是去他的辦公室?
“不要問,明天過來。”上官皓淡淡命令,掛斷了手機。
“……”秦沐語還想說什麼,卻早已只剩嘟嘟嘟的聲音。
浴風的陽臺,連煙霧似乎都沒辦法麻醉他的神智了。
想想明天要做的事,上官皓閉眸,揉了揉太陽穴,像是在做很重要的決定。只是等雙眸睜開,他眼底的光芒愈發沉鬱,宛若黑夜,再也亮不起來了。
清晨的報紙上,秦瑾蘭自殺的新聞,鋪天蓋地。
上官皓坐在真皮轉椅之中,深邃冷冽的眸凝視着上面大肆的報道和猜測,一眼掃完,再丟開,修長的手指抓起了桌面上的手機,按下一串號碼。
等這件事情徹底處理好,已經過去了整整十分鐘。
辦公室門,準時響起。
上官皓的眼皮跳了跳,擡眸看過去——
“進來。”他淡淡道。
一襲纖弱的身影走進來,小臉微微蒼白。
秦沐語在原地站定,片刻之後纔將辦公室門關上,垂下的長卷睫毛遮掩了她的情緒。她是今天一早才聽說秦瑾蘭自殺的新聞的,一路走上來整個公司都在討論這件事。
“姐姐還好嗎?”她擡眸,輕聲問道。
“很好。”上官皓並不想討論這個話題,冷漠地接口。
他挺拔的身影從座椅中站起,緩步走向她,她清眸中閃過一絲光,有些不自然,在他逼近過來的那一瞬間退後了一小步。
上官皓的掌,已經抄起了她身側的那隻小手,目光沉鬱地輕輕一拉,她整個人向前,小手被扯到他腰後,被迫環住他,到了他懷裡。
“秦沐語,我來告訴你一件事。”他聲調微冷,淡淡說道。
秦沐語微怔,不清楚他要說什麼,擡起小臉,目光清冷地看着她。
上官皓心情沉鬱,微冷的眸垂下與她對視,緩緩說出已經準備好的話:“從今天開始信遠正式對你解聘,此生之內,再不會錄用你。”
一句話說出來,彷彿隔了一個世紀那麼久,秦沐語的眸光才稍微動了一下。
解聘。
此生之內再不錄用。
這個消息絕對算得上震驚,在她腦子裡盤旋許久之後,她終於能夠緩緩領悟。
“這是姐姐的意思,是不是?”她脣瓣有些蒼白,開口問道。
上官皓深邃的眸子裡閃過一絲傷,啞聲到:“是。”
秦沐語緊緊凝視着眼前這個人的臉,緊緊凝視着,太久太久,久到她整顆心都變冷,清澈的眼眸裡一片悲涼。
“我知道了,我馬上就走。”她透明的薄脣裡吐出一句話,輕若罔聞。
說着,她從上官皓的懷裡出來,朝外走去。
上官皓心臟被戳痛,臉色沉鬱,一把將她拉回,繼續圈禁在懷中。
“你就是這種反應?”他壓着情緒問道。
秦沐語輕輕吸一口氣,輕聲開口:“是……我只有這種反應,我會走的,馬上。”
門門豪,,裁情情。上官皓的臉色,這才徹底變得陰沉隱忍起來。
他扣緊她的腰肢,將她猛然翻轉過來,帶着陰鬱冷冽的眸凝視着她,隱藏着暴怒,啞聲說道:“衝我發火……秦沐語,不要像個死人一樣半點反應都沒有,你可以衝我發火!不要再這麼逆來順受!”
她的肩膀,險些被他掐得痛到斷裂。
秦沐語小臉清透,忍着疼痛目光平靜地看着他:“你弄錯了,上官皓,你給我的是決定而不是商議!我需要發什麼火?……你爲了你的女人不受到傷害讓我滾遠一點,我需要發什麼火?!”
強迫她這麼久,現在才告訴她不要逆來順受,不要把這一切當做理所當然!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