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井一郎一聽柳峻這話臉色瞬間就變得難看起來,他比這個中國女人足足大了二十歲,現在卻被柳峻如此輕蔑鄙夷,這讓自尊心極強的島國人如何受得了?
“柳少董,您這樣侮辱我們日本使團,柳氏財團作爲這次國際鑑寶大會的東家,應該給與我們代表團最起碼的尊重!”不只是酒井一郎臉色難看,服部父子更是鐵青着臉,眼中閃過惱怒之意。
尊重?島國人的字典裡有這個詞嗎?一旁站着的衆人臉上都露出了濃烈的嘲諷神色。宋雅怡有些訝異,聽酒井一郎這話的意思,敢情這次的鑑寶大會居然是柳家做東,難怪柳詩萱會跟服部正野他們在一塊兒。
“我說的話有出現過侮辱字眼?看來服部先生的中文學得不夠好,我只是實事求是,說出事實罷了。不如這樣,酒井先生要和宋小姐賭也行,我們先來賭一局,如果酒井先生贏了在下,再與宋小姐賭也不遲,酒井先生覺得如何?”柳峻的臉上帶着淡淡的笑意問道。
宋雅怡倒是想跟酒井一郎賭,不過她從不做虧本的買賣,如果要賭的話,她一定會要求酒井一郎將那套金縷玉衣拿出來做賭注,最好是輸了的話藉助國外媒體向中方公開道歉,將他們作假的事全盤托出來。但是這也只是宋雅怡心裡YY罷了,不用想也知道,憑藉酒井一郎的本事,借他十個膽兒他也不敢真地將真相公開,而且他也沒有權利拿那套金縷玉衣做賭注。
酒井一郎聽了柳峻這話遲疑了起來,他倒不是覺得憑他的本事贏不了柳峻,而是覺得如果這次他贏了柳峻,柳家作爲這次鑑寶大會的承辦方一定會很沒臉,到時候說不定在鑑寶大會上會對他們日本代表不利。
“怎麼?酒井先生不敢嗎?”柳峻似笑非笑地看了酒井一郎一眼,看似輕慢的話卻帶着幾分不怒自威,逼迫得酒井一郎不得不點頭答應。
“那好,酒井先生既然答應了,那我今天就陪先生賭一局,半個小時之內,我們倆各自在倉庫中選一塊毛料,以切開的翡翠的價值做輸贏,至於賭注,就用三位手中的那三塊毛料如何?如果我贏了,那三塊毛料請你們歸還,如果我輸了,三塊毛料免費送給你們。”
柳峻將服部正野三天手中的毛料作爲彩頭,目的很簡單,那就是利用這次賭局將三塊毛料贏回來,絕對不能讓這些東西從他的手裡流出去,違背了祖訓,是會受到家族懲罰的,即便他是少董也不能例外。
那三塊毛料價值三百萬美金,這可不是個小數目,酒井一郎的所有家當加起來也就值這麼多,聽了這個彩頭,他原本的那些遲疑頓時消失殆盡,看向那幾塊毛料的眼神裡露出了狂喜與貪婪,就好像那些毛料已經成爲了他的囊中物一般。
柳詩萱見柳峻壞了她的好事,臉色陰沉下來,怒視着柳峻:“你這是什麼意思?”
柳峻的眼中閃過幾分不耐之色,柳詩萱的確很聰慧,但到底與柳峻不是一母所生,所以兩兄妹從小不親近,這幾年兩人更是在商業理念上出現了非常大的分歧,矛盾與爭吵不斷。
見柳詩萱衝着他看過來的眼神中閃過怨恨之色,柳峻卻不爲所動,只是勾起嘴角冷笑道:“我什麼意思你不清楚嗎?你說你跟爺爺報備過,你確定爺爺知道具體情況後會同意你的所作所爲?別以爲我不清楚你心裡想的是什麼,想拉外援可以,公平競爭還是耍手段我都會接招,但是祖訓誰也不能違背,就算你是爺爺最寵愛的孫女,也不能!”
柳詩萱聽了這話神色驟然凝注,臉色氣得通紅,盯着柳峻看了半晌,忽然笑開,指着柳峻怒道:“行,你狠!咱們走着瞧!”說完她也不去管服部岡本那三個日本人,頭也不回地就往外衝。
“抱歉,小妹性子倔強,讓你們看笑話了。”柳峻的眉頭卻是緊緊皺着,眼神閃過厭惡,口氣更像是敷衍,顯然他對柳詩萱並沒有多少好感。柳詩萱一走,他的神色好似輕鬆了不少,回過頭來衝着酒井一郎笑道:“酒井先生,我們開始吧。”
柳峻和酒井一郎去倉庫選毛料,宋雅怡幾人就坐在院子裡的石亭子裡靜靜地等待着。那位繆先生這個時候端着一個托盤走了過來,將沏好的一壺茶放在石臺上,爲宋雅怡幾人一一斟茶。
先前宋雅怡在茶樓裡就注意到這位繆先生,只是因爲人多眼雜,她也不好多說。這位繆先生的臉色很白,有些犯僵,行動上看起來也有些古怪,整個人都透着一股詭異的氣氛。
宋雅怡可沒有忘記當日在咸寧那家招待所的事,當時她和昕諾在隔壁偷窺,那繆先生的直覺非常精準,似乎察覺到她在隔壁窺視一般,一雙眼睛如鬼魅一般衝着她望過來,只那一眼,就好像要穿過牆壁看透她的靈魂,看得宋雅怡嚇出一身冷汗。
“請喝茶。”
一杯茶伸到了眼前,繆先生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沙啞陰沉,宋雅怡愣了愣纔回過神來,急忙站起來欲將茶盞接到自己手裡,不料她的眼神不經意一瞥,卻看到了這個古怪的繆先生左手衣袖微微往上勒起,露出一小截洗白的手腕,從那處手腕上隱隱地似乎看到了一截不起眼的青色圖案,似乎是一個刺青。
刺青!?宋雅怡看着那半截圖案,腦海中閃過一道光,像是想到了什麼一般,她怔在了原地,心跳驟然加速。
“小雅姐?你怎麼了?”見宋雅怡一直站着發呆也不接繆先生手中的那杯茶,姜小沁感到很奇怪,以爲宋雅怡是覺得這茶不好喝,忍不住開口詢問道,“這茶很好喝的,不比剛剛我們在茶樓裡喝的下午茶差。”
宋雅怡被姜小沁這麼一喊給喊回了魂,慌亂地將視線從繆先生的手腕處移開,這才接過他手中的茶盞。
那位繆先生臉上的神色一如既往的僵化,但是在拿着托盤退下去的瞬間,他的眼神還是禁不住微閃,看着宋雅怡的側臉帶着幾分探究與古怪。
宋雅怡心中卻是有些亂,心不在焉地揭開茶杯蓋子撇着茶碗裡的茶沫子,想到剛剛這位繆先生手腕上的那個刺青,她就有些緊張。雖然剛剛她只看到繆先生手腕上的半截刺青,但是宋雅怡可以非常肯定,這位繆先生手腕上的那個刺青圖案,分明與她和許宣手腕上的那個刺青一模一樣!
這個繆先生一定就是許宣所說的白黎族四大家族的繆家人,而且這枚鐲子與他的血液融合了,證明這位繆先生的血液也極爲特殊,想到他身上帶着的那濃到讓人無法忽視的寒意,宋雅怡心中有了肯定的答案,這位繆先生,身上極有可能是至陰至純血液!
宋雅怡記得很清楚,融合了玉鐲的人,是可以看到彼此手腕上的刺青的。她和許宣現在都有刺青,這位繆先生也不知道是哪一方的,若是朋友還好說,如果是敵人……
想到這,宋雅怡下意識地就將手腕處的衣袖攏緊了些。幸好這個時候是在冬天,宋雅怡穿得又是羽絨服,整個人都被厚厚地包裹着,根本看不出來,宋雅怡心裡頓時鬆了口氣。她下意識地看了許宣一眼,兩個人的目光在空中交匯,換來了許宣一個疑惑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