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常霖的介紹下,宋雅怡才知道,這位餘老居然就是玉石協會的會長餘光華,另外幾位也是北京玉石協會的老成員,在玉石協會的職位都不低。宋雅怡一一和他們打了招呼,不卑不亢,並不算熱絡,但是經過剛剛那一出,幾位協會成員的眼中並沒有半點不悅,反而對宋雅怡更多了幾分好感。
餘光華更是對宋雅怡極有興趣,在他的認知裡,不論是賭石還是鑑寶,女孩子總是要差上一些,不是說眼力不如人,但是總歸少了幾分氣魄。就他認識的那些圈子裡玩古玩玩得還算不錯的女孩子,小打小鬧還行,真要上大場面,恐怕就是一腦子漿糊,口不擇言了。
“不知道宋小姐師從何處?”餘光華很是好奇,究竟是哪位大師,教出了一個如此厲害的女徒弟,能一字不差地賭出蟲翡也就罷了,居然連霧隱法都能看出來,這樣的好眼力,就連他都自愧不如。
宋雅怡有些心虛,不是她不願意說,而是她根本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有個作弊器在手,她自己閉門造車都能整出這些東西來,根本不需要拜師。可是這種話若是說出去,換成任何人都不會相信,她一個小女孩子,沒有人手把手的教,又沒有經常摸古玩積累經驗,怎麼能一眼就看出那張唐伯虎的畫有問題?
見宋雅怡面露難色,餘光華倒是知趣,也不繼續追着問,反而是岔開話題開起了常霖的玩笑:“我說常霖,我聽你家老頭子說你弟弟都找媳婦了,你這小子整日吊兒郎當的,我還以爲你真就不打算娶老婆了呢,沒想到你這是早就打算好了啊。”
說着他還衝着常霖旁邊的宋雅怡努了努嘴,常霖頓時就慌了,這餘老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怎麼好好地就扯到自己身上了,還開這種玩笑。這要是惹怒了宋雅怡,他可就有嘴也說不清了。
“餘老,您就別打趣我了,我哪有什麼打算,不過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鐘。我哪能和常青比,他如今怎麼也算得上是風流倜儻一表人才,早不是那個跟在我屁股後面流鼻涕的拖油瓶了,有人喜歡也很正常。”常霖說着還偷偷瞄了宋雅怡一眼,見她聽到自己提常青也沒有多少表情變化,不知道爲什麼居然鬆了口氣,心情也莫名其妙地變好了幾分。
不過常霖不知道的是,早在宋雅怡得知常青出身不凡之後,她就已經絕了自己心中不該有的旖旎念頭,雖然她確實對常青心動過,但是有過一場失敗的豪門婚姻,她早就對那些豪門世家免疫了,下定決心要遠離豪門,知道常青背後的家族不是她能配得上的,她就將常青拉入了黑名單。
她可以找一個沒有背景的小小警察,卻接受不了大家出身的紈絝少爺。名門望族裡總是有各種利益關係,要與那些人虛與委蛇,在各種親戚之間斡旋應付,還要顧全大局,她沒那個耐心,也懶得應付。與其如此,倒不如將那不該有的念頭直接扼殺在搖籃中,免得以後再來後悔。
等到開始點菜,宋雅怡才知,“國色天香”是餘老的兒子和幾個京城少爺建起來的私人茶莊,只給京裡那些有身份的人提供消費,難怪這地方弄得這樣偏僻不說,還有門禁。宋雅怡她們所在的宅子是餘老的私人住宅,據說是專門休閒度假的。
不得不說,國色天香的私房菜確實做得不錯,據說是皇家御膳,不僅有個好聽的名字,而且味道也非常正宗,就連那酒釀丸子都格外細膩香醇。飯後的茶是新長出來的碧螺春,嫩綠嫩綠的,只是小抿一口,就覺得口齒溢香。
七八個人品着香茗暢聊,倒也盡興,只是等到筵席散了,已經是夜裡九點了。這個時間點在這邊已經打不到車了。餘老倒是極好客,很熱情地留宋雅怡在茶莊過夜,但是因爲第二天就是珠寶展,宋雅怡這個大老闆不能不出面,所以只能讓常霖開車送回酒店。
“老吳你怎麼看?”等到宋雅怡一走,餘光華就忍不住詢問道。
吳老頭的眼睛裡閃過一絲讚賞:“不卑不亢,行事果決,而且明辨是非,這倒是個好苗子,只可惜你慢了一步,她背後那個師父恐怕不簡單。”
“這個不用你提醒我也清楚。”餘光華嘆了口氣,“她連師父的名字都不敢透露半個字,可見她那師父的身份不是我們這些人能惹得起的。唉,罷了罷了,我們再怎麼不願意,也不得不服老了。兒孫自有兒孫福,那些事情就由他們這些小年輕去解決吧。”
第二天一大早,宋雅怡就帶着老掌櫃和另外兩名員工趕往潘家園,許宣找的幾個模特也早早地就來到了現場。因爲展會還沒有開始,所以外面的人根本進不去,每個展位都只看到忙着佈置展臺和玻璃櫃的工作人員。
有許宣提前給的方案和流程步驟,加上常霖和那幾位玉石協會的人昨天夜裡也給她提了不少意見和建議,宋雅怡今天的展櫃佈置進行得非常順利,沒到八點就已經都弄好了。
這個時候,銀行那邊也派人將宋雅怡託運過來的翡翠首飾都護送了過來,還附帶了兩個保全人員全程陪護。這服務倒不錯,宋雅怡真沒有想到,一向牛氣沖天的銀行居然還有考慮得如此周到的時候,果然是應了那句話,有錢能使鬼推磨,現在有錢才能當大爺。
宋雅怡把要特別展出的翡翠給放進保險櫃中,等展會開始之後再拿出來,其他的翡翠就讓工作人員佈置到之前安排好的地方去。將這些事情安排好,見離展會開始還有近二十分鐘的時間,她就先帶着老掌櫃去吃早飯了。
等到吃完早飯回到展會中心,還沒有走到冠玉美人的展櫃前,就聽到一個女人尖銳的聲音:“一個小小的翡翠店也敢和我們陸氏珠寶公司相比,也不照照鏡子看看,就你們這破爛玩意兒,也配在這麼好的展位上展覽?冠玉美人,真是大言不慚!”
聽到這話,宋雅怡就是再遲鈍,也知道這個聲音針對的是自家的展位了。這時候距離會展開始只剩下五分鐘了,宋雅怡看了看錶,快走了幾步跑到了自家展會所在的地方,身後的劉掌櫃也知道出事了,緊跟在宋雅怡後面跑了過來。
果然見到一個二十來歲的女人正在對着宋雅怡她們展位裡的工作人員和模特指手畫腳,不只如此,展位裡還多出了幾個陌生的年輕人,似乎想要動她們的展櫃。
“這是怎麼回事?誰允許你們動我這裡的東西的?”宋雅怡的臉色一片鐵青,怒視着那個女人,“我勸你們最好趕緊給我滾,否則別怪我動手!”
“你是這的經理?”那個女人聽到身後有人說話,轉過身來上下打量了宋雅怡一眼,撇了撇嘴不屑地說道,“你這裡的展櫃被我們陸氏珠寶珠寶徵用了,我們拿那邊的展位和你們換。我們陸氏珠寶可是國內的大公司,不是你們這些小翡翠店可以比的,我勸你識相些,趕緊把你們這些破爛玩意兒都搬走。”
這話差點把宋雅怡氣笑了,陸氏珠寶她自然是聽過的,也確實是國內有名的珠寶公司,和周大生的地位差不多,但是這樣的公司現在居然跑過來和她搶展位,這不是要打玉石協會的老臉嗎?在這種時候挑事,這女人是不是腦子有毛病。
宋雅怡冷冷地看了着那女人,淡淡地問道:“若是我不搬呢?”
那女人聽了這話,臉色瞬間就冷了下來:“不識擡舉!”說着她就衝展位裡的幾個年輕男子使了個眼色,喊道:“你們幾個給我動手,出了事我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