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鐘後,邵天遲從浴室出來,大**上已是空無一人。
關了燈,靠上**頭,點了一根香菸,黑暗中,他靜靜的吞雲吐霧,指尖忽明忽暗的光,在冷寂的空氣中,宛若即將隕落的星子,漆黑的眸如墨鋪染,清冽無波。
今天,是謝安然訂婚的日子,大學同窗,熱戀四年,隨他一起出國深造兩年,歸國時,卻只有他一人。
六年的時光,六年的感情,皆比不上一張綠卡,一個身家百億的美國男人。
邵天遲嗤笑的揚脣,在菸灰缸裡重重一擰,煙火泯滅。
躺下時,肩膀被什麼東西磕了一下,他伸手摸過去,是一隻項墜,白水晶的材質,曲形半心的款式,掌心收攏,溫了一會兒,他坐起身,扔進了**頭櫃的抽屜裡。
……
洛杉失眠了,躺在自己的**上,久久的瞪着天花板,不能原諒自己的落荒而逃,就算被他欺負了,她也應該等他洗澡出來,明明白白的和他講道理,告訴他,替身可以,羞辱不要。
可惜……
她逃了,連面對他的勇氣都沒有。
第一次碰了她後,次日他扔給了她一盒進口的二十四小時緊急避孕藥,當着他的面,她隱忍着鼻中的酸意,很聽話的吃下,第二次,他一邊平淡的說抱歉,一邊盯着她吃藥,她同樣很聽話,那藥吞進喉嚨,刺的她心臟疼。
今晚,是第三次,不用他盯着,她也想吃,可藥卻沒有了,前幾天被她收拾屋子時,不小心當作廢料扔垃圾箱了,因爲他們的第二次,已經是三個月以前的事了,那藥都蒙上了灰塵……
不知何時,洛杉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再醒來,是被樓道上厚重的腳步聲驚醒的,她下意識的摸過手機看時間,凌晨四點鐘,這麼早,他就要走了嗎?
窗外,北風仍舊呼呼的颳着,洛杉心中緊了緊,打開**頭燈,快速開門出去,“學長,天涼了,把風衣穿上。”
邵天遲下樓的動作緩了緩,穿了一半的西裝吊在肩膀上,耳朵上夾着的手機屏幕在閃,他回頭朝她招了招手,卻是對着電話那端的人講話,嗓音沉的厲害,“好,我知道了,我馬上到。”
洛杉怔楞,“學長……”
“我爸心臟病犯了,五分鐘換好衣服,我去開車。”邵天遲睇她一眼,言簡意賅的說完,便又快步下樓。
洛杉大驚,迅速跑回屋裡,隨便翻了套衣服換上,頭髮攏成一束紮起,便匆匆出了門。
黑色的奔馳,以150碼的速度,衝刺在車流稀少的馬路上,洛杉緊緊抓着扶手,只感覺心都要跳出來了,還有胃,她有暈車的毛病,這麼快的速度,要不是繫有安全帶,頭暈噁心的她就要栽下座椅,爲了不讓自己嘔吐出來弄髒他的車,只有死死的捂住嘴巴,盼着醫院快點到……
邵天遲全神貫注的開着車,緊握方向盤的手背,隱隱有青筋突起,目視前方的墨眸,餘光掃了她一眼,冷聲開口,“你腳下的箱子裡有塑料袋,想吐就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