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安成沒想到顧天晴會這麼對他說話，有些受傷，口張了張，正要再說點什麼，就聽顧天晴道：“這是我們之間的事，如果您真的想管的話，至少要知道發生了什麼！”
顧雨菲正找不到話題發揮，當即道：“顧天晴，你怎麼跟爸說話的，你眼裡沒有我，難道連爸也沒有了嗎？”
“顧雨菲，我就欣賞你的不知死活。”
說着，她拍了三下手。
包廂的門打開，小六進來，一臉嚴肅手中拿着一個錄音器。
“放給他們聽聽。”
“是。”播放鍵摁下，先是一陣吵鬧。顧雨菲莫名有些不詳的預感，“顧天晴，你又想搞……”
“閉嘴！”
不過兩秒，顧雨菲的聲音從裡面傳來，“華容哥，你一定要救救我。我受不了了，我爸根本不疼我，他就會打我罵我，逼我做所有的家務……”
這是當初顧雨菲爲了博取鄭華容的關注說的話，當時顧天晴和於曉蕾正好在一旁聽到，顧天晴用手機錄了下來，後來導出來保存好。
她原以爲這個錄音會派不上用場，只能說多虧了顧雨菲的不知死活。
顧安成聽着錄音裡的話，氣得臉色發青，他手指發抖指着顧雨菲，“你個不孝女！你居然這麼說你爸！你的心讓狗給吃了，你、你的良心到哪裡去了！”
顧雨菲完全想不出顧天晴怎麼會有這段錄音的，“顧天晴，你陷害我！”
顧天晴冷笑，“要別人陷害你，首先要你有那個價值，在你身上，我還沒看到過！”
“爸，是她陷害我！”顧雨菲轉頭看向顧安成，“真的是她陷害我！”
顧安成痛心疾首，“雨菲，爸也希望是天晴陷害你！可是，你真的當爸是瞎的嗎？爸沒想到，原來早在你心裡，爸就這麼丟人，拿不出手，讓你在外人面前就只能說爸的沒用。這麼多年，是爸拖累了你！”
上次顧安成住院就是因爲顧雨菲的話，他原本以爲，那只是一時氣話，可是現在再聽這個，如何能不心寒、痛心。
一直沉默的安利傑，也忍不住開口嘲諷道：“說到底對方可是鄭華容，雨菲這麼也是情有可原。攀上了鄭華容，就算是攀上高枝了，可惜，哼。”
無論什麼樣的男人，有用沒用，都忌諱自己的女人討好別的男人，給自己戴綠帽子。
顧雨菲沒想到他會在這個時候落井下石，“安利傑！你難道不知道現在誰纔是和你一起的嗎？”
安利傑嗤笑道：“說白了，是因爲你現在只能靠我。”
顧雨菲被說得一臉青紅，正要開口，就聽一直坐着不說話的顧天晴道：“你們之間的恩怨可以去牢裡慢慢吵，我沒興趣聽。”
“牢、什麼牢？”顧雨菲有些慌了。安利傑纔剛出來監獄沒多久，聽到坐牢，更是膽顫。
“天晴，你剛纔說什麼？”安利傑的聲音輕得自己幾乎都要聽不見。
顧天晴看着他們，淡淡道：“你們不該坐牢嗎？”
顧雨菲後退一步，指着她道：“顧天晴
，你真當你自己是誰！你說坐牢就坐牢！我頂多就是跟你道歉！那些說你的媒體那麼多，我算什麼，再說了，那些話是他說的！”顧雨菲指向顧安成，“都是他害的你，我只是錄音而已，我坐什麼牢！”
顧安成沒想到，自己在顧雨菲面前，居然回落到如此地步。
他嘴脣蒼白，已經說不出話。
顧天晴要的就是顧雨菲的失態，要的就是讓她徹底掃地！
“我說了是因爲錄音的事了嗎？我說了是爸的錯了嗎？”顧天晴的聲音很輕，卻仿似有千鈞之力，“顧雨菲，你賣淫，非法教唆未成年人從事性工作，從中牟利，哪一點你不用坐牢？更不用說，你們還涉嫌謀殺！”
前面的話已經足夠讓顧雨菲和安利傑兩人害怕，後面的謀殺，徹底讓他們變了臉色。
“什麼謀殺？”安利傑激動道：“你胡說八道什麼！”
顧雨菲道：“我是不是胡說八道，看證據不就知道了。”
小七將一些照片放到桌上，照片上，一個年紀很輕的女孩子躺在狼藉的牀上……
看到女孩子的那一刻，顧雨菲就當場癱坐在地。
安利傑則是後退幾步，“不可能！不會有人知道的！不可能的！你不可能知道！不可能！不可能！”
若是顧天晴自己，當然不可能知道。
可是如果有唐希霆和賀夕朝幫忙，那情況就另當別論了。
知道多少，只取決於他們查到什麼程度。
A省對於他們來說，根本沒有秘密！
“小九，讓警察同志進來。”顧天晴無心再欣賞他們的潰敗，事實上再多看他們一眼，她都覺得噁心，“把包廂徹底打掃乾淨，別髒了地方！”
看到警察進來，顧雨菲“噗通”地一聲跪在顧天晴面前。
“姐，求求你，放了我！我知道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求求你放過我！”
顧天晴拍開顧雨菲的手，冷聲道：“不要碰我，我嫌髒！”
“我不碰你，姐……”
“閉嘴！”顧天晴附身，冷冷看着她，聲音透着寒意，“顧雨菲，從心裡講，我更想你死，你真該慶幸你生在文明社會！”
顧雨菲看着顧天晴的眼神，頓時嚇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任由警察將她拖走。
而安利傑則沒有放棄掙扎，“天晴，你要我坐什麼都行，我不想坐牢！顧叔叔，顧雨菲也是你女兒，難道你就眼睜睜地看着她坐牢嗎？”
顧安成看了眼顧天晴，最終什麼都沒說。
安利傑到門口的時候，因爲掙扎，口袋裡的玉石一下子掉了出來，“咚”的一聲很響，卻更顯他的狼狽悽慘。
等人被拉走後，服務人員看了顧天晴和顧安成一眼，自覺地將包廂的門關上。
顧安成始終沒有說話。
顧天晴喝了杯茶，纔開口道：“爸是覺得我做得過分了嗎？”
沉默了有三秒，顧安成纔開口，他得嘴脣微抖，聲音有些滄沉，“雨菲他們，是真的殺人了嗎？”
顧
安成會這麼問，就是還沒有完全相信她了。
顧天晴握緊了一下茶杯，然後鬆開，“確切來說，不是他們親自動的手，不過涉嫌謀財害命。”
“那、那……”
“你想問我還有沒有機會脫罪？”顧天晴雙眼看着顧安成，替他將沒說完的話說出口。
顧安成在顧天晴的眼神下，那要點的頭始終沒有點下去。
顧天晴將茶杯放下，“如果是別人告的話，有。但如果是我告，答案是沒有。我不止不會讓他們脫罪，我還會讓他們背上謀殺罪，然後一輩子呆在牢裡。就算不是一輩子，那也要呆到我覺得夠了爲止。”
“爲什麼？”
這個問題，還有顧安成心痛的目光在顧天晴心上，狠狠劃了一刀，不過她沒有鬆口。
“因爲當初試鏡，如果不是我事先知道她在水裡下藥，我現在什麼都不是！那場酒會，如果不是我小心保護，我已經被人侮辱！這次錄音事件，如果不是唐希霆及時出現，我已經被所有人踩在腳下！這就是我的答案！但凡我走錯一步，今天，我會比顧雨菲還慘！”
顧天晴的雙眸通紅，冷戾嚇人，“爸，就算我當她是妹妹，也要她當我是姐姐才行！從始至終，你告訴我，有什麼理由可以讓我放過她！”
顧安成從未見過顧天晴這樣近乎歇斯底里。
甚至，她一句重話都很少跟他說過。
顧安成慌亂間，看到了顧天晴脖子還有手上的傷，那些傷明明猙獰明顯，他剛纔怎麼就一點都看不到。
天晴說被人踩，還有剛纔提到的錄音事件，是因爲他嗎？
是他的那些話害了天晴嗎？
顧安成連忙道：“天晴，爸、爸是看你一個人撐得辛苦，所以想有個人幫你，爸不是想害你，是想幫你。”
顧安成的手落到顧天晴手臂上，但是被她退一步躲開了。
“爸，我不需要。從前不需要，以後也不會需要。至於顧雨菲這三個字，我希望您不要再跟我提起，您氣也好，恨也罷，我都不會改變主意。”
說完，顧天晴推開包廂的門就走。
顧安成看着顧天晴的背影，只感覺自己好像要失去她一樣，他一慌連忙跟上，卻被小八擋住。
“顧先生，顧小姐想一個人靜靜。”
說着，小八暗示了眼小七，讓他去叫個醫生過來。顧天晴交代了，顧安成身體不好，讓他們看着，別出事。而她目前能做到的，也只能是如此。
顧安成看着門口顧天晴的身影消失，臉色蒼白，彷彿一下子蒼老了幾歲，“小夥子，你說，我是真的做錯了嗎？”
攔着他的小八看了他一眼，淡漠道：“您不能因爲顧小姐在乎您，就一味傷害她，也請體諒一下顧小姐的處境。”
顧安成怔在當場，久久無法回神。
連外人都這麼說，難道他真的錯了嗎？
小七帶着醫生過來，就聽顧安成開口道：“我剛纔看到天晴也受傷了，她看過醫生了嗎？她怎麼會受傷的？你們告訴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