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一起飛翔一起淪落,白千尋彷彿看到自己曾經捧着自己的尊嚴和責任去困住他們感情,如果不是冷嬈終於發飆,說了這麼多她不知道的事情,白千尋至今還在懷疑陸連城對她的感情溼是否真實。
一句話能撕裂就能很深的牽連,最初的愛就像是烈焰一樣燃燒,也曾被毫不留情地熄滅熱情,但是隻有一次次地感受過沒有彼此的孤單深夜,纔會徹底懂得,有些人是不可替代的,離開以後,人不會死,心會死。
艾米麗一直阻止冷嬈再見白千尋,但是兩個人總是要單獨見面的。
趁着艾米麗因爲緊急的事情離開,白千尋決定主動去見冷嬈,將那些她不知道的,陸連城爲了她犧牲的都想知道。
冬天的天黑的特別的快,醫院周圍的大射燈打開,藍色光影跳躍進眼眸,遠遠地描繪出山巒般起伏的樣子,冷嬈怎麼都沒有想到,自己會有這麼一天,她的心會因爲這麼簡單,甚至是蒼白的燈光撫平了心境。
“我早就看出,你不是個簡單的女人。”冷嬈對她的印象不如從前剛剛認識,她轉過身去不看白千尋,這樣才能緩解自己內心的煩悶:“如果現在讓你走,你願意那什麼換?”
“你讓我把婚姻當成交易?”白千尋可以無條件地對陸連城。
但是開條件,她實在想不到自己還需要什麼更有價值的東西。
遠處醫院的巨幅廣告牌也應聲亮起,冷嬈望過去,滿意地一笑,這是送給白千尋要離別的禮物,也是最後的別離。
城饒醫院。
這麼大的廣告位,正對的是二環的入口,白千尋甚至記得,曾經那裡是wk集團的巨幅鑽石廣告,也就是說,陸連城將這個廣告位拱手相讓給這個改了醫院名字的“妹妹”。
她曾經擔心的一切,哪怕是延期了,但還是發生了。
“前夫是蘇家的獨生子,二婚嫁的更好,成了國內最大的鑽石公司的大少奶奶,甚至讓整個陸家都對你不薄,那麼挑剔的徐沁,我就不信你能讓她心服口服。”冷嬈想了很久這番話,她一直在戳痛白千尋的痛點,哪怕是已經看見了她痛苦的神情,還是不準備罷休。
“白千尋,我對你的信任沒了。所以,不管你願不願意,都要離開連城哥,因爲我不會祝福你,甚至,我要將連城哥搶回來。”冷嬈別過臉去不與她對視。
“你就一定要這樣嗎?”白千尋最難過的,不是她詆譭她的過去,她只是難過,冷嬈竟然出了砝碼威脅她離開。
冷嬈沒有說話,不打算收回自己的話,更沒有心軟的意思。
從醫院的花園丟了魂似的奔跑,連白千尋自己都覺得雙腿在擡起後落下,機械性地重複,根本不受控制,夜風鋒利割傷她的自尊,她大口呼吸,就是爲了剋制眼眶中的東西因爲這種沒有緣由的事情哭泣。
“白小姐,你沒事吧?”剛剛從公司趕來的小林,看到白千尋的時候,發現她的雙腿都在打顫,但是出了奇的跑得飛快,他剛剛遠遠就看到了。
她衝進一間空置的吸菸室,裡面沒有哭泣的聲音,不摔東西,不破口大叫,這還是女人嘛?
門打開,她緊抿着脣,眉頭也是緊鎖着,眼底積累了滿腹的不解,就這麼強忍着,說這話都怕自己會當着小林的面哭出來。
“我沒事。”
小林沉默了,她這哪裡是沒有事,根本就是事情大了。
“白小姐,剛剛我問了,總裁已經沒事了,他不會有危險。”他試圖寬慰白千尋。
白千尋冷冷地出聲:“我知道,但是最近這段時間可以只有我陪在他的身邊,工作的事情不要他現在就過問嗎?”
小林猶豫了很久,最後是被白千尋熾熱的眼光看得沒有辦法,所以纔會不得不答應,但是這麼大的一個集團,特別是在爆炸的當天晚上,公司就發生了一些變化,第二天開盤的時候,wk集團的股票大量地被買入,這麼大的事情,雖然已經告訴給艾米麗了,但是總歸還是要陸連城親自執掌大權的。
“是不是公司出了什麼問題?”白千尋看了他一眼,然後說:“有沒有使我能夠爲他做的。”
小林想說,但想到後果以後,瞬間就軟了腿。
她當然能夠幫助陸連城,只要她現在能夠回陸家勸說老董事長出面解決,一切都不是問題。
而且陸家的手上還有張夠的量可以保底運轉,這些都不是問題。
但是,一旦陸連城醒了,他知道了這一切以後,一定要將他切了喂狗的。於是小林隨便敷衍過去:“這個事情一般彙報給冷嬈小姐也是一樣。”
白千尋一頓,眼底閃現出悲傷。
“有些人,是即便是遇見的時間再不對,也還是會一見鍾情,小林,不管你怎麼看我和陸連城之間的關係,我還是不信他會喜歡上別的女人,特別是冷嬈。”白千尋頓了一下,然後嘴角微微上揚着苦笑說:“他的眼光中沒有愛的,那不是愛。”
“是,我也這麼想。”小林見白千尋已經夠傷心了,擔心她的身體,於是努力扯出一抹笑意蓋過話題:“冷小姐是陸總的妹妹,這是不會變的。”
白千尋轉過身去,向病房走去。
小林跟在她的身後護着,兩個人的嘴角都掛着牽強的苦笑。白千尋回味自己的話,她潛意識裡是不信的,不聽她聽到的,不信她看到的,正是因爲見識過陸連城愛一個人時的熱烈,所以才這麼信任他。
可是,如果陸連城再不醒來,她怕自己沒有身份賴在他的身邊。
“林助理,我們……”聽了消息趕過來的董事們,此時堵在住院部大樓下面心急如焚:“陸總醒了沒有,我們必須要儘快見到他!”
白千尋掃視這些人一圈,然後用自己最剋制的語氣嚴厲地說道:“你們能不能滾啊?”
所有人都愣住,看着這個以前在wk設計部就名不見經傳的小丫頭。
“出了事情就找他,你們發紅利的時候怎麼都沒有聽從他的安排呢?”白千尋嘆了一口氣,竟然覺得夜風蕭瑟:“你們真的是發自內心地依賴他,需要他做決定嗎?”
那些人面面相覷,把白千尋當成瘋子。
“如果只是因爲這件事情可能威脅到你們自己的利益,但不論如何,既然當初選擇一起共創輝煌,現在就必須要接受一起承擔後果。”白千尋說話的時候,看着這些人,想起的不是他們在商場上如何的風光。
而是剛剛在見不到陸連城的時候,差一點跪下來的樣子。
“小姑娘,你不懂商場上的事情,就不要瞎說。”有一個看上去與陸琪峰差不多年紀大的董事站出來說話:“我們這些人,論資歷,那個不是爲了wk奉獻了大半生,如果不是老董事長親自致電讓我們照拂這個不懂事的年輕人,你以爲我們願意在這裡糾纏?”
白千尋看了他一眼,雖然沒有再說話,但是也沒有退讓的意思。
小林趁着這些人還有點怵白千尋的時候,三言兩語將這些人哄走。
但是他自己沒有離開的意思,而是執意要等到陸連城醒來。
“我現在只能說這是場陰謀,他們並不想要總裁的命,他們我要的是短期時間內總裁沒有決策的機會。”小林現在病房外,對白千尋說:“總裁醒來,我一定要第一時間見到他,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白千尋搖頭,她不信什麼不堪設想。
“wk不是一個人的集團,整個公司這麼大的團隊,也並不是只有陸連城一個人能夠決策。”白千尋拒絕小林的要求,看着他焦急地樣子,也明白他事到如今還一定要麻煩到陸連城,一定是有什麼大事情。
小林自己也明白這些,但是白千尋說的是錯的,這麼大的集團,的確只有陸連城一個人能夠在關鍵的時候做出決策,挽回現在的局面。
白千尋見他還是不肯走,於是多心問了句:“你剛剛說,這是場陰謀?”
小林點頭:“從今天早晨開盤,就有大量的wk股份被散戶拋出,幾乎是將股市鬧得人心惶惶,可是到了晚上,那些被低價拋出的股票竟然被同一個賬戶買入。”
白千尋點頭,她多多少少明白這些,以前和蘇振北在一起的時候,他有時興趣來了會和她說這些內容。
那時候覺得都是男人的事情,現在她後悔自己沒有多聽一些了。
“對集團的危害有多大?”白千尋是外行,不知道這些,只能從最膚淺的問。
小林苦笑搖頭:“正是因爲不知道對方接下來的動作,所以纔可怕。”
“他不是已經是wk最大的股東了嗎?”
小林只好耐心解釋:“陸總一直保留陸家所有人的股權,他與老董事長和陸二少爺持股的總比只多了五個百分點,但是現在,對方有可能以薄弱的優勢佔領導權。”
白千尋這才聽懂了箇中的意思,心裡壓抑地說不出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