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這羣股東離開後不久,顧平然便吐出了一口的鮮血,之後便暈了下去,等他被送去醫院的時候已經遲了,手術已經無效了。
方書雨在病房外面又鬧又哭的:“這不可能的!早上還是好好的一個人!怎麼可能呢!不可能的!你們不要跟我開這麼低劣的玩笑!就算我老公真的做錯了什麼!他也罪不至死啊!不要跟我開這種玩笑……”
顧以齡使出全力想要將方書雨從地上拉起來,坐在地上又哭又鬧的方書雨,哪裡還有一點點的富家夫人的模樣?也對,都到了這種時候,她又怎麼還顧得了自己所謂的涵養和形象呢?她現在唯一在意的不過是自己的老公。
“媽,醫生說爸爸是氣急攻心,再加上爸本來就有心臟病……所以……”顧以齡忍住眼淚說道,但是很顯然聲音已經開始哽咽了。
方書雨甩開了顧以齡要拉住自己的手,怒吼道:“不會的!你爸爸一定還好好的!我們這個家怎麼會變成這樣呢?我一定是在做夢,這場噩夢,怎麼醒不過來了呢?”
顧以齡在方書雨的旁邊蹲了下來,她伸出手去將方書雨臉上的眼淚擦掉,並且將她額前散落的劉海兒夾到了耳後:“媽,你分明知道這件事情不是夢,我也不知道我們好好的一個家怎麼就變成這樣了,但是……不管事情變得多糟,我們都該試着去接受,不是嗎?”
方書雨抱住了顧以齡失聲痛哭:“以齡啊,媽媽現在就只有你跟以深了,只有你跟以深了……”
而在這個時候,有一個護士急匆匆地跑來對着坐在地上的方書雨和蹲在一旁的顧以齡興高采烈地說道:“顧少爺醒了!”
“醒了?媽,你聽到了吧?以深醒了,我們去看看。”顧以齡拉着方書雨從地上站了起來然後便朝着顧以深所在的病房狂奔過去。
顧以深已經坐在病牀上等着顧以齡和方書雨了,可是當他只看見顧以齡和方
書雨的時候,他便開始有點疑惑了,父親一直都很關心他,此刻又怎麼會不在這裡呢:“爸呢?”
沒有想到顧以深的第一句話竟然就是問起顧平然的下落,方書雨的眼眶不自覺地便再次紅了起來,而顧以齡也滿臉的猶豫和悲痛,是該說還是不該說呢?但是這樣的事情又怎麼瞞得住?況且顧以深有多聰明,難道可以瞞得住他嗎?
看到方書雨和顧以齡的表情,顧以深的心中便開始不安起來,他伸出手便要拔掉手上的針頭然後去探個究竟,而眼疾手快的顧以齡立刻止住了他:“以深!”
顧以深定定地看着顧以齡:“還不肯說嗎?難道還想瞞我?”
“爸他……因爲心臟病復發……走了……“顧以齡吞吞吐吐地說道。
方書雨已經坐在一旁開始暗暗抹淚了。
顧以深比顧以齡想象中的要平靜多了,他看起來並無任何的反應,語氣聽起來也很淡然:“現在爸在哪兒呢?”
“我帶你去看看他。”顧以齡說完之後便叫來了護士爲顧以深換了可移動的掛點滴的支架。
站在太平間外面,顧以深清晰地看見躺在牀上的父親,他的頭髮似乎在這短短的幾天之內便白了許多,原本看起來那樣年輕的父親也在短短的這幾天之內老去,然後離開了……
爲什麼還不等他爲他做點什麼,他就這樣走了呢?
顧以齡偷偷抹去了眼角的眼淚:“公司破產了,股東們在知道那件當年被隱匿起來的事情之後都紛紛撤股了,沒有了這些資金的支持,公司的運作一下子陷入崩潰,現在……可能就連顧家所擁有的那些房產也都要沒掉了……”
顧以深的手慢慢摸上玻璃,他的眼中頓時被濃濃的恨意佔據着:“如果不是我要娶尹慕妍,這些事情還會發生嗎?”
“以深……事到如今,再去怪誰又有什麼用呢?”顧以齡垂下臉去說道。
“怎麼沒用?是誰害死了我們父親!又是誰害得我們顧家傾家蕩產!這樣的仇恨,我怎麼可能可以忘掉!尹慕妍……尹慕妍……”顧以深突然就如失控了一般嘶吼道,他剛纔的平靜也許都只是僞裝出來的,有時候當你的心真的絕望了,你可能在當下做不出任何的反應。
“對了……藍箬呢?藍箬怎麼樣了?”然後像是想起了什麼一樣,顧以深抓住顧以齡的胳膊詢問道,他突然記起,那天自己之所以可以逃過那致命的一槍,都是因爲藍箬捨身救了她。
直到藍箬用自己的生命訴說了她對他的深情,他纔可以理解她之前的所作所爲,也許都只是爲了成全他,也許是她覺得當她有了那樣的醜聞之後,她可能就不再與他般配,於是自卑心與她對他的感情開始作祟,讓她離開了他。
“她……”顧以齡嘆了口氣然後又帶着顧以深去看了藍箬,當他站在藍箬的牀邊,當他看見沉睡着的藍箬的時候,顧以齡從他的眼中看到了一種叫做絕望的情緒。
他的人生之所以會變得這樣糟糕,他之所以失去一切,他之所以什麼都護不住,都是因爲錯信錯愛了一個叫做尹慕妍的女人。
從此,他跟尹慕妍勢不兩立,就算是翻遍這個世界,他也要把她找出來,就算她死了,他也要到她的墓前去找她好好算一下這筆帳!
“我想一個人待一會兒,可以嗎?”顧以深看着藍箬對顧以齡說道。
顧以齡知道顧以深可能需要一點時間來接受這些事情,而她現在能夠做的就是守住這個家,就算是付出所有的代價,她都要守住這個已經慢慢開始在風中飄搖的家,她點了點頭然後就從病房離開了。
顧以深在藍箬的身旁坐了下來,還是這張絕美的面容,還是這張熟悉的面龐,但是現在這張絕美的面龐卻再也不會笑了,也不會再對他說那些讓他生氣或者是讓他感動的話語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