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顧清寧幽幽地從睡夢中醒來,經過一夜的休息,除了肚子還有那麼一點隱隱作痛,其他都很好。
慢慢地睜開眼睛,首先映入眼簾的先是深藍色亞麻棉睡衣,微微敞開的領口露出古銅色的結實肌膚,頭下枕着的不是她自己的枕頭,而是某人的胳膊。
“糟了,難道自己昨晚又把某人給”睡“了,哦,不,強抱了?”心電閃念間,顧清寧擡頭,卻沒有了上次的好運氣,入目的是沈墨墨黑的雙眸,就那麼沒有任何情緒地看着她。
“對不起,我錯了。”略帶微啞的聲線伴隨着急切而軟糯的聲音,音落的同時動作也如聲音般急切,急忙起身。然而,由於太過着急,猛然起身之後是急速地下落,她的睡衣還有一部分被壓在沈墨的胳膊下面,人也隨之再次跌落沈墨的懷中,這次還是頭朝下,鼻子再次重重地碰到了沈墨的胸膛。
“嗯——”地一聲,顯然碰得不輕,可是顧清寧這會兒顧不上疼,再次準備起身,卻是腰身一緊,沈墨的胳膊扣在了她的腰上。
沈墨起身,背靠牀頭,順便把顧清寧往上帶了帶,免得把她悶壞了,好讓她擡起頭來,看着她微紅的鼻子,眸中含淚卻不讓它掉下來的倔強,淺淡的聲音響起:
“一大早起來就勾引我,嗯?”
面對剛醒來時的情景,一般女人的反應不是應該哪怕是做做樣子質問他嗎?或者至少也會表示一下害羞吧,而這個女人剛纔怎麼做的?“對不起,我錯了”——這以退爲進的招數運用地倒是越來越爐火純青了。
現在他很想要看看,這次她要怎麼退?
誰知,接下來——
懷裡的女人,沒有第一時間出聲,反而是就這麼看着他。
曖昧的語言,低沉而磁性的嗓音,淺淡的語調,再配上那精緻的五官,魅惑的眼神和慵懶的神態,這到底是誰在勾引誰呀?顧清寧心裡無聲地吶喊。卻不敢再繼續看下去,隨即把剛纔壓在身下的胳膊抽出來,然後攀到他的肩上。對着他淺淺一笑,慢悠悠地說:
“那——你—願—意—讓—我—勾引嗎?”
然後,就在沈墨那麼一愣神的瞬間,顧清寧快速起身下牀走出臥室門口,之後才把頭探回來,認真地對他說:
“抱歉,沈總,非禮你是我的錯,以後一定注意,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
躲在衛生間的顧清寧,用涼水衝過臉,擡頭看着鏡中的自己,眼神迷茫。
本來淺眠的她,跟沈墨同牀共枕了兩個晚上,不但沒有絲毫感覺,睡眠質量還比以前要好,如果這次是因爲身體的原因,那上次呢?
顧清寧一直堅信沈墨對她沒有企圖,是因爲先入爲主且根深蒂固地認爲沈墨深愛着另外一個女人,所以纔沒有那麼設防,但是這動不動就睡到一起的事情,卻讓顧清寧心裡敲響了警鐘。
不管沈墨想要利用她做什麼,只要不要傷害到徐家的人,她都可以接受,因爲本來就是彼此利用的關係,顧清寧也沒有天真到以爲沈墨出資顧氏只是爲了跟她假結婚。
所以,現在不管怎麼樣,她要先學會保護自己。要是哪天失了身,也許還不是太大的麻煩,可要是哪天失了心,纔將會是萬劫不復。
在衛生間磨蹭了半個小時,顧清寧想了好幾種一會兒面對沈墨的方式,從來沒有這麼糾結過。再次用冷水衝了衝臉,才從衛生間出來。結果,客廳、臥室、廚房甚至衣帽間,90多平米的空間掃視一圈,確認某人已經離開。
小小地鬆了口氣,看看時間也不早了,顧清寧換好衣服準備上班。
MK公司
卓靖在地下車庫停好車,沒有直接上總裁樓層,先是來到了市場部的培訓室,還好,都還沒有出發。
剛領了今天調研課題的顧清寧三人組,正在制定行程線路,卻聽到周邊原本的嘈雜聲一下子安靜了下來,只聽市場部經理兼培訓講師用略帶緊張的聲音問道:“卓總,您有事?”
挺拔的身姿,俊臉上揚起一抹淡淡的笑容,立即吸引了無數目光。
卓靖叫道:“寧兒,過來。”
無數目光頓時轉嫁到顧清寧身上,顧清寧無奈,只好邊走邊說:“表哥,你怎麼來了?”
看着顧清寧走來,卓靖遞出手裡的紙袋:“你的早餐。”
顧清寧狐疑,隨即出聲:“你怎麼知道我沒吃早餐?”
沒想到卓靖用略帶鄙夷的目光看了她一眼,卻是問道:“早上爲什麼不等我?我都已經給你澄清了,你還有什麼好害怕的?”
暈死,跟思維從來不在一個層面的人根本沒法對話。
“我——”顧清寧正想說我沒有,奈何卓靖卻沒給她開口的機會,接着說道:
“我是你表哥,公司的人都知道了,以後你該怎樣就怎樣,就算有點特權,也沒人敢說你什麼的。知道嗎?還有,鬼才知道你有沒有吃早餐,這是某人專門打電話讓我給你帶過來的。拿着吧。”
顧清寧一聽就知道,某人指的應該就是沈墨,顧清寧真心不想跟他有太多的交集,立即條件反射來了一句:“我不要。”
“嘿,怎麼還鬧上脾氣了?我這一早上又是等着給你當司機,又是給你送快遞的,都沒說什麼,你怎麼還不高興了,快拿着。”
其實剛說完那句話,顧清寧就後悔了,現在怎麼一遇上跟沈墨有關的事,連冷靜都沒有了,不過腦子脫口而出的事她還真是好久都沒做了。
顧清寧默默地接過了早餐,說了一句:“謝謝!”
看着顧清寧沒精打采的樣子,卓靖衝她嫵媚一笑,摸摸她的頭道:“乖,去吧。”
顧清寧心裡默默腹誹:“妖孽!”,然後轉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