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愛醫院!
海惠提着早點跟補湯穿過醫院的走廊,瞥見步如脫兔的藍振宇從她側身走過,匆匆往住院部走去。
從她的面前走過都沒有認出她來,是發生什麼事了?海惠不禁心裡想道。
海惠雙腳像不聽使喚似的,悄然地跟在藍振宇的身後。
藍振宇來到劉碧心的病房外,藍恩雅那暴怒的咆哮聲從裡面傳了出來。今早藍振宇就收到醫院的連環科,說藍恩雅得知劉碧心的病情後情緒失控,在劉碧心的病房裡衝着醫生、護士撒潑大鬧。
“你們這幫無能的醫生,爲什麼說我媽媽癱瘓了?你們到底會不會治,不會治就給我滾出去。”藍恩雅手指門外,對着醫生跟護士,大聲吼道。
今天一早,藍恩雅從夢中驚醒,醒來後發現尤烈不在身旁,內心一陣失落。果然,只要她一睡着,他就迫不及待的離開了她。
想起劉碧心,藍恩雅像起身到服務檯問到劉碧心的病房號,當她來到劉碧心的病房聽到醫生說出劉碧心的病況時,她當場失控的大叫起來。
看到躺在病牀上的劉碧心兩眼光光,嘴巴顫抖,想說話卻說不出來,眼淚還會從眼角滑落,藍恩雅更是痛徹心扉。媽媽看到她難過會跟着掉眼淚,媽媽還是有知覺的。
想動卻動不了,想說話又開不了口,媽媽怎麼接受得了這樣的自己?
“恩雅,別這樣。”藍振宇急忙推開房門,走到藍恩雅的身邊,扶着搖搖欲墜的藍恩雅。
“藍先生你來得正好,好好開導一下藍小姐吧。”主治醫生語畢,率先走出了病房。
“爸,這裡的醫生不行,你快去把國外最好的醫生請來,我不要看到媽媽這樣子。”藍恩雅撲倒在藍振宇的懷裡痛哭道。
看了一眼躺在病牀上暗自流淚的劉碧心,又看向在自己懷裡痛哭的藍恩雅,藍振宇再也忍不住了,眼淚馬上奪眶而出。是他無能,都怪他沒有能力,即使國外有更好的醫生,以藍家現在這樣的處境,藍家也沒有錢把劉碧心送到國外治療。
站在門外的海惠,目睹着這一切,眼淚不知不覺的在眼眶裡打轉。見到藍家這般落魄,她的心裡萬般難受。
“我先送你回病房,你媽媽的事我會想辦法的。”藍振宇扶着藍恩雅往門外走去。
海惠本能的想避開,可她的腳卻站在原地動彈不得,也許她的內心深處是選擇留下的。
詐見海惠,藍恩雅又恢復了老虎的精力,猛地撲向海惠,幸好藍振宇手疾眼快的把藍恩雅給拉住了。
“你來這裡幹什麼?是來看我們的笑話的嗎?”藍恩雅看着海惠的雙眸裡充滿了憤怒。把藍
家害得這麼悽慘後,這賤野包是來驗收成果的嗎。
“我……我是來給你送早點的。”第一次,海惠在藍恩雅的面前結巴的說話,第一次,海惠會心虛的面對藍恩雅。就算藍家這顆炸彈不是她點燃的,但這顆炸彈也是她配製的。
掃了一眼海惠手裡提的早點,藍恩雅毫不領情的冷笑一聲:“你會這麼好心?誰會相信啊?”藍恩雅從海惠的手上搶過早點,無情的扔到了地上。說不定這早點裡面放了劇毒,打死她也不會吃的。
“不管你相不相信,我沒有惡意,我只是單純的想來看看你們。”海惠不是個會幸災樂禍的人,撇開她與羅立芬的關係,她跟藍家沒有半毛錢的關係。然而藍家卻因爲她遭受到這麼多的不幸,於是她纔會想着憑自己的能力去彌補藍家。
“單純?我看你是想來看看我們有多悲慘……你給我進來。”藍恩雅不顧藍振宇的攔阻,使勁拉着海惠就往回走進了劉碧心的病房。
伸手指向牀上的劉碧心,藍恩雅厲聲道:“我媽媽成了植物人了,聽到這個消息,你是不是很開心,很得意?”
海惠驚呆的瞪大雙眼,緩緩地走到劉碧心的面前。昨天她有問過尤烈,劉碧心的病況,可尤烈卻沒跟她說實話。
看見劉碧心臉上掛着兩行未乾的淚痕,海惠喃喃道:“對不起,對不起。”
“你以爲一句對不起就可以挽回這一切,可以當作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嗎?”藍恩雅厲聲不斷,甚至雙手抓着海惠的雙臂搖晃起來。
“恩雅,你冷靜一點。”藍振宇上前拉開藍恩雅,吁氣道。事實已擺在眼前,再說這些費氣的話又有何用。
海惠哽咽的看向藍恩雅,狠下心腸道:“藍恩雅,如果不是你們不仁在先,唆使別人綁架我的兒子,你的媽媽又怎麼會躺在這裡?”縱使她有錯,那他們又何嘗做對過?事到如今,她都願意去彌補她的過錯,他們爲何不肯試着去嘗試把這一切的恩怨放下?
“我們會這樣做都是因爲你,是你從我身邊搶走了尤烈,搶走了我這輩子最寶貴的東西。”
“尤烈不是物品,他有自己的思維,有自己的情感,不是說搶就能搶走的。怎麼到現在你都還不明白這個道理?”海惠氣急無奈。
強扭的瓜不甜,勉強的感情沒有幸福可言。這麼簡單的道理,藍恩雅怎麼還沒參透出來。
“我知道,在尤烈的心裡面只有你,可是你又知不知道,只要你不出現,尤烈是會跟我結婚的。”藍恩雅渾身充滿了陰冷的氣息。她不需要別人來提醒她尤烈對她的感情不是愛,但那又怎樣,只要尤烈願意娶她跟她在一起,她什麼也不在乎。就算尤
烈不愛她,沒有海惠,她的美夢依然存在最美麗的天堂裡,可海惠一出現,她就得活該從天堂墜落到地獄?她恨極了海惠,這一刻,她連想殺了海惠的心都有。
說到這個點上,海惠無言以對。畢竟藍恩雅說的是事實,她肚子裡面的孩子就是最好的證明。倘若四年後的海惠沒有出現在尤烈的面前,那麼尤烈果斷是會娶藍恩雅的。
注視着海惠,藍恩雅變得一愣一愣的。突然,咚得一聲響,藍恩雅膝蓋着地,跪在海惠的面前。
藍恩雅的舉動,把海惠與藍振宇都嚇了一跳。
“你幹什麼呀?快起來。”海惠上前想把藍恩雅扶起,不料藍恩雅卻死命不讓。
“我求你了,把尤烈還給我,我不能沒有尤烈,求你把他還給我……”藍恩雅精神有些恍惚,拉着海惠的手苦苦哀求道。
“你不要這樣子,先起來再說。”海惠無奈的想再次扶起藍恩雅。
失常的藍恩雅用力的把海惠推開:“我知道這樣不夠誠意,我給你瞌頭,求你把尤烈還給我……”藍恩雅緊接着說道,額頭猛地朝着冰冷的地上瞌去。
藍恩雅額頭瞌地,一次比一次用力,一次比一次聲響。
親眼目睹藍恩雅這不正常的舉動,海惠驚呆當下,半晌沒有反應過來。
藍振宇心痛的硬把藍恩雅從地上扶了起來,看着鮮血從藍恩雅的額頭上溢出,心驚道:“你這傻孩子,爲什麼要這樣殘忍的對待自己?”
“爸,你快幫我求求藍瀾,求她把尤烈還給我。”藍振宇把藍恩雅送回病房的途中,藍恩雅不停地對藍振宇說着同樣的話。
回到病房,藍振宇立馬請來醫生爲藍恩雅看診。
診視過後,醫生嘆息道:“藍小姐有些精神失調的現象,會出現這樣的現象通常是因爲受了某種嚴重的打擊所導致的,也許這只是暫時性的失調而已,只要靜心休養,還是會有機會恢復的。”
聽了醫生的話,藍振宇痛苦不堪的沒吭半句,只是用憂怨的眼神盯着一旁的海惠。
接收到藍振宇眼裡的那股怨恨,海惠不由得低下了頭。此時此刻,好像不管她說什麼,做什麼都是錯的。
整理好情緒的藍振宇把海惠叫出了病房。直勾勾地盯着海惠,像,真像,就跟當年的藍瀾一模一樣。可是在他們之間,他再也感受不到那種父女間的親切感,眼前這個女人讓他感到很陌生。
“請你告訴我,你是海惠還是藍瀾?因爲我只想跟藍瀾說話。”在經歷過那麼多悲催的事情過後,藍振宇已無心情去揣測站在他面前的海惠到底是不是當年的藍瀾,他單刀直入的想要知道海惠的身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