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你在我眼底(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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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輪愛上了前輪,但它知道他們永遠不會在一起,所以它吻過了前輪滾過的每一寸土地。

——

花未眠從睡夢中醒來的時候外面陽光正好,但因爲屋裡拉着窗簾,所以還是漆黑一片。

是因爲沒有和最愛的人一起來嗎?還是因爲自己一個人,在盛大的喜悅,也只是一個人的,不能變的多起來。

外面陽光大盛,她一拉開窗簾,那麼烈的日光,刺激得她幾乎睜不開眼睛。

小姑娘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眼睛裡突然蓄滿了淚水,低着頭輕聲地說“我哥哥走了,以後就只剩下我自己一個人了。”

花未眠好奇,就湊過去看了一眼,小姑娘畫了一個頭像,是個男生,從她的畫裡看,應該長得還不錯,小姑娘本身的畫工也很好。

一聽是自己國家的人,親切感馬上就要來了,花未眠也不管,就在小姑娘的身邊坐了下來,“你剛剛畫的是誰啊?男朋友嗎?”

她覺得難過,也忽然覺得擁有了力量。

她下意識地以爲現在還是晚上,在黑暗中,睜大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上頭的天花板。

縱然我r日相守,也敵不過你遇到他時的奮不顧身。

以前晚上一個人睡,總覺得心裡慌慌的,莫名地害怕,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害怕些什麼東西。

後面的事她不說,花未眠也能想象了。

“那你告訴我你在哪,我來找你。”zVXC。

花未眠聽她這麼說,心裡已經猜到了什麼,但不免還是覺得可惜“桑桑,在你大哥和陸向南之間選,這麼簡單的選擇題,難道你還選錯了嗎?”

“哥哥生病了,我們沒錢,沒有醫院肯接收他。”

畫上的一切都很好,只不過畫像旁邊的那句話太悲傷了——

她大笑,隨手撈起昨晚扔在旁邊躺椅上的單反,拍了張照片,再對丁桑說“我給你拍了張照片,寄回去你再慢慢看吧?”

也許這樣想不對,但是她還是這樣鼓勵自己了——

桑桑,我愛你,我可以寵你縱容你,我甚至認爲我可以無底線地區包容你,可是對不起,我發現我自己沒有那麼偉大。

你看,這個世上永遠有人比你更悲慘,所以你有什麼資格縮在龜殼裡不出來?

這個世上有鬼嗎?信則有,不信則無。

“你看起來好像不開心?”

那小姑娘一聽她提起這個,立馬錶情變得憂傷起來,“不是,他是我哥哥!”

從此一個人,日日夜夜自己關門。

一個人躺在牀上想着想着,她居然就笑了起來,又覺得自己實在不該,人家那麼悲傷的故事,自己居然還笑!

花未眠在到達下一個目的地的酒店時整理自己的東西,發現照片不見了,着實可惜了好一會兒。

花未眠直接嗤之以鼻,“拉倒吧,你個麻煩精,你要是來了,我還散什麼心!你還是乖乖呆在家裡別出來了!”

“哥哥去了很遠很遠的地方,以後再也不會回來了。”小姑娘越說越傷心,眼淚啪嗒啪嗒地掉在剛剛畫好的畫像上,筆跡都暈染開了。

用這麼悲傷的語氣說出這兩個字,害得花未眠一下子就想歪了——

丁桑不說話,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你來找我幹嘛?你要是失蹤了,你家陸向南還不殺了我啊?”

小姑娘繼續說着“後來,爸爸媽媽突然不見了,哥哥說,是因爲他們忍受不了貧窮,媽媽跟外國人跑了,爸爸受了刺激瘋掉了,找不到回家的路。”

“走了?”

花未眠在她敘述的故事裡,忽然看到了自己和家人。

她所在的房間是在酒店的第二十九層,往下看去,此時此刻,果真是應了那四個字——

只是安靜地躺着,或是睜着眼睛在黑暗中看看房間,或是閉着眼睛,細細地想着一些白天裡自己根本不敢去回想的事。

也許晚上的靜謐更容易讓人悲傷,更容易讓人陷入沉思不能自拔,尤其是在一個人的情況下。

丁桑一愣,忽然就沒了火氣,聲音居然也變得溫柔了起來,“好看嗎?”

哪怕是半夜醒來,也不會害怕到去找誰,去給誰打電話。

行人根本是看不見的,更別說是聽見他們的說話了。

因爲照片抓拍得很好,所以她才問那人要了一張,留下了。

“哈哈——”

就如我當初一樣,我失去了所有,如果我再和他離婚,我會更可憐。

她掛了電話,那麼快,好像有什麼東西追着她一樣。

不論看到什麼,他從未上前過。

所以,無話可說。

她還在說着自己家裡的故事“然後就只剩下我和哥哥兩個人了,我們相依爲命,很努力地賺錢,可還是不行。”

放在牀頭的手機在震動,她過了好一會兒纔過去接,那邊丁桑已經炸毛了“花未眠,你再不接電話,我就要殺到你那裡去了!”

小姑娘發現了站在身側的她,擡頭問“姐姐,你在看什麼啊?”

花未眠說不上來是相信還是不相信,但是對鬼神,她選擇敬而遠之。

只不過這些天出來散心,走到哪都是自己一個人,反倒練就了晚上一個人睡覺不怕的習慣。

走了,就是離開了這個世界的意思。

囧!

昨天出去逛當地一個很有名的公園,一個十七八歲的小姑娘大概是失戀了,一個人坐在那裡,手裡拿着一個本子,在畫些什麼。

許是站得太高了,往下看去竟是樓層,偶爾能看到幾輛稍微大型一點的車子,但也小得像螞蟻。

再不會去阻攔她什麼,再不會想要去改變她什麼,她想走的路,陪她去;她想看的風景,陪她去;她想完成的夢想,陪她去。

在她離開的第三個月,那個人,毅然從部隊回來,背上行囊,去走所有她走過的路,默默在她身後,看她微笑,看她傷心。

但,你已經無法繼續理解、接受且容忍的事或者人,你還去勉強,只會讓自己編的可悲!

她不知道,那張照片,最後到了穆斯年的手裡。

你離開的這幾個月裡,你不知道發生了多少事,每一個人都像是涅槃重生了一遍,昨日今日,恍如隔世。

花未眠不知道說什麼,所有安慰的話都是蒼白而無力的。

“嗯,很好看!”

在花擎天還在底層奮鬥的時候,他們一家人雖然聚少離多,但在一起的時光,總是那樣地歡樂。

但,不知爲何,竟然還是莫名地衍生出一絲遺憾。

她收拾了東西,從酒店退房離開,匆忙之中遺落了一張自己的照片,畫面上,她將雙肩包背在前面,手裡捏着單反正要拍照,後面有人叫了她一聲,她回頭,畫面定格。

花未眠眯了眯眼睛,好一會兒才能睜開看着下面的一切。

“眠眠,你告訴我你在哪,我想和你一起去散心。”

頓了頓,她又說“我還要去很多地方,不陪你聊了,自己好好的。”

日光傾城。

在看到你奮不顧身地去找他的時候,我還是無法控制自己,我承認我受不了了!

因爲,錯得太離譜。

那邊靜了靜,忽然又大叫“好看我又看不到!你故意刺激我是不是!”

“桑桑,我也想你。”

花未眠在心底暗暗鄙視了自己一下,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樣不好好學習又早戀的!

就像那晚陸向南說得一樣——

花未眠有些不好意思,但同時也很驚訝“小妹妹,你會說漢語?”

因爲可憐之後,我可以讓自己強大!

丁桑試着想要解釋,試着想要說點什麼讓他好受一點,可是張了嘴,卻發現自己根本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桑桑,感情的事情一定要處理清楚。

“眠眠你現在在哪裡?”

她離開很久了,去了很多的地方,也如當初她所說的一樣,沒到一個地方,就寄明信片回去。

丁桑都收到了,也從明信片裡知道了她的行蹤,可是卻依舊無法猜測出來她下面回去哪個地方。

她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感受此時此刻的靜謐,和外頭那般盛烈的陽光,心中溫暖而滿足。

“眠眠,我很想你。”中黑她時。

陸向南在那晚笑得很淒涼,他說桑桑,我放你回去,走吧,去找他吧。

但是花未眠卻喜歡這樣的環境,安安靜靜一個人,沒有任何的打擾。

“怎麼了嗎?”

於是,就從牀上起來了,走到牀邊去拉窗簾。

看得花未眠心底一堵,彷彿有什麼東西剛好砸在了她的心尖上。

不見陽光永遠沒有溫暖,不見黑夜永遠不懂白天的燦爛。

但是不是她想歪了,而是事實就是如此。

丁桑在那邊無奈而自嘲地說“眠眠,我現在一個人。”

與其可悲,我寧願可憐!

“很久很久之前,我和哥哥,還有爸爸媽媽生活在一起,我們沒有錢,但是我們過得很快樂!”

花未眠拿着手機走回牀邊,笑着,“桑桑,我看到了日光傾城。”

“嗯,我是中國人。”

這一生,不遠不近,剛好可以讓你在我眼底,就好。

————

(作者有話說今天更六千,下面還會再寫一章的,你們想看對手戲嗎?不過應該沒那麼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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