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莫的出場,使得本文戲劇化地朝玄幻發展……==……
不過,所謂的璇璣,也只有在這個時候用用了……宸帝單方面的威脅最終成爲雙方的談判。宸帝的精明讓夏君離分外小心,兩人寸步不讓,終究是在雙方承受的最低範圍內簽下合約。
還真是差強人意。走出御書房,夏君離這樣想,疑惑地望着身邊挺拔俊逸的身影。
“可是,爲何?”遠以爲那晚只後兩人不再相間,即使見面,也只會是陌生人罷了。可是,爲何他竟願保護他?
“也許是我自私。”楊瑾瑜站在雨裡,馬上有隨從爲他撐上傘。他卻是接過那傘,遞給了寒殤。“你與我同樣心境,自然值得。”
人生苦短,寂寞卻長。這種憂傷,刻骨銘心。若世間惟有楊瑾瑜一人承受,未免太過於痛苦,得知還有一人,自是欣慰。
永生難忘。一樣的想法浮現在兩人的腦海裡。夏君離釋然一笑,終究只是說了一句“謝”。
寒殤一手撐傘,一手抱着夏君離。旁邊跟着的是淋着雨的楊瑾瑜,他遣散所有的隨從,領着他們遊覽皇宮。
皇宮如此之大,僕役如此之多,卻是有種安靜的窒息感。只有雨滴打在油傘上,發出了沙沙的聲音。三人誰也沒有說話,似乎在享受這變調的寧靜。
雨霧裡,視線裡一片朦朧,皇宮也變地不真實起來,好象所有的繁華都是錯覺,惟有這時是真。但他們都知道,再虛幻,再飄渺,或者再真實,這裡只是皇宮。
冰冷的,無情的,另人絕望的,皇宮。
“你喜歡的人,是他?”將寒殤與夏君離送回住所,夏君離突然出聲,叫住了那雨中離去的身影。
“是。”楊瑾瑜露出苦澀的笑容,仰起頭,任雨水沿着臉旁下滑,掉在地上與泥水混合在一起,不復清澈。
“他是個好皇帝。”可惜生不逢時,夏君離心理又加了一句,看着楊瑾瑜已溼透的衣裳,“卻不見得是好情人。”
“不。”楊瑾瑜笑,絕望地笑。像是在哀悼,他無望的愛情。“君離說錯了。應該是,他絕不會是一個好情人!”語罷,他便不再停留,不急不緩地邁開步子,在那纏綿至極的雨裡勾勒出一個背影。
是那般決絕,義無返顧。
君離,也許你終有一天會知道。愛恨離殤,浮生若夢。我們醉的時候可以異常清醒,然清醒的時候卻不明所以。夢歸何處?我不知,唯願,你知。
君離,君離。希望,你與寒殤,終不至踏上我與他的路。
藍衣若海,氣度非凡。“他是君子。”寒殤如實評價着。
唯夏君離則縮在寒殤懷裡,望着他蕭瑟的背影,沉思良久。
此時已是六月初,春季已逝,夏季剛至。炎熱的日子又即將來臨。
歸去的日子裡豔陽高照,長途跋涉異常疲憊。幸而夏君離並不着急回家,於是與寒殤慢悠悠地一路閒逛。
晚間在自家分店休息。許是太累,夏君離很快便在寒殤懷裡睡去。
夏君離的睡眠質量向來很好,難得半夜失眠。然這次,卻被一長場夢驚醒。
夢裡像是回到了前世,他穿着白色的燕尾服,淺笑依舊。懷裡的是縈,媚笑輕顰,盡態極妍。明明前一刻兩人還在耳鬢斯磨,氣氛旖旎,後一刻卻突然感覺痛徹心扉。低下頭,只見縈笑地傾國傾城,自己的心臟處卻分明插着一把短刀。
猛然睜開眼,夏君離的呼吸有些急促。他看了眼寒殤,在他身邊睡地很熟。小心翼翼地爬下牀,輕聲開門,始終沒有弄醒寒殤。
他走到酒店的院中。此時正是娥眉新月,掛在天邊隱隱泛着銀色的光芒。星斗撒天天空,一閃一閃,若明若暗。忽然有微風撫面而過,涼涼的。夏君離混沌的頭腦慢慢清醒起來。他一笑,告訴自己,前世恩怨早已隨風而逝,何必庸人自擾。
想清楚,便又覺睡意朦朧起來,於是轉身回房。但他馬上便停住了腳步。
一個身影。逆光之下,竟有一黑色的身影靜靜地站在自己眼前,而他,竟不知他已經站了多久。
他的敏銳什麼時候削減了?他眯起眼睛,凝視着這個黑色的修長身影。心理漸漸泛起異樣的感覺。
“你,是誰……?”那種感覺,另他很不舒服!夏君離的眉攏了起來,笑容斂去,目光凝結成冰,冷冷地射向那人。
“呵呵……”月光下,看不清他的表情。似乎是在笑,連帶身邊的空氣亦開始抖動起來。他慢慢走近他,“我的君離忘記了麼?我是誰?”
他的面容在月光與星芒裡漸漸清晰起來。夏君離卻突然臉色發白,向後退了一步,不可置信道:“……你是……”
那張臉,何等風華絕代。但另夏君離吃驚的不是這個。而是,那分明就是縈的臉!
“縈?”來人在他面前站定,不顧他的退縮將他抱進懷裡,挑挑眉笑道,“我不是縈。”
他不是,夏君離的眉頭卻皺的更緊:“你,到底是誰?”
的確,他不是縈。縈的xing格與他似乎大相徑庭。但,問題是,他爲何知道縈?!
“準確說來,縈是我的一個xing格。”他不在意他的牴觸,將他緊緊摟着,坐到樹下,手指捲起他幽黑柔軟的長髮把玩着,他想了會,似乎在苦惱如何才能將事情解釋清楚。“這樣罷,我的小君離,我來給你講個故事。”
言罷,也不管君離同不同意便開始講了起來。
“很久很久以前,有個傳說的國度。那裡據說住着仙人。後來仙人走了。留下仙人和凡人的雜交品種。那個國度,現在叫做璇璣。
“因爲是仙人的後代,所以那幫人多少有些仙人的能力。比如預言。所以那幫人知道很多關於未來的事。
“但所謂有得必有失,所以麼……小君離說呢?”
那人突然狡黠一笑,故作玄虛地問着夏君離。夏君離依然皺眉:“所以,璇璣便不能干涉別國事情?”
“嘖嘖!果然是我的小君離。”那人在夏君離臉上“吧唧”地親了口,繼續說:“大概日子過的太清閒了,璇璣皇朝便開始內亂。有勝利者就有失敗者,但幸好呢失敗者還有忠心的屬下,那屬下犧牲了自己幫失敗者逃出了璇璣。
“逃是逃出來了,可是這世界本來就是強者爲王敗者寇麼,所以那失敗者又被一個強盜給抓起來了。抓起來還不打緊,居然被當囧囧養了。被當囧囧養也還不打緊,可居然未那個強盜生了個兒子麼!”
夏君離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他定下心來,去聽婉轉動聽的聲音講述的這個還算“娓娓動人”的故事。
“那個兒子麼,據說從小就是個天才。別人要練二十年的功夫,他大概不到十年就搞定了。所以麼,他十四歲那年就打敗了他那強盜父親,成爲了新的強盜領主……我的小君離,你說他厲害麼?”
“的確是個天才。”夏君離淡淡道,卻見那人眉開眼笑,好象被誇的人是他一樣。
“小君離說是就是吧。那個天才呢,於是從此目中無人,驕傲自大到以爲全世界只有他最強一般。有一天,他的爹爹,也就是那個失敗者,終於是看不過去了。他爲兒子算了一算,得出一個驚人結論:他的兒子將會殺死他最愛的人,然後孤獨終老。
“他的兒子不相信拉。當然不是不相信自己會殺人,而是不相信自己居然會愛人。他覺得爹爹是算錯了。可是無論他爹算幾次,便這樣錯幾次。所以終於有一天,兒子對他說,如果你能讓我看到那個所謂的愛人,我便相信你。
“於是他爹爹便用自己的能力讓他睡着了。這一睡,便是兩年。”那人挑眉,凝視夏君離,眸如星辰般明亮。“我的小君離猜猜,這兩年他遇到了什麼?”
“不知道呢。”夏君離搖頭,不作妄自猜測。
“那個兒子,夢裡他看到一個人,一個女人。當然他並沒喜歡上那個女人。
“但當他看到那女人遇上一個叫夏君離的男子,他覺得爹爹的預言是正確的。然後的然後大概君離都知道了罷?”
聞言,夏君離眯起眼。他望着那人,神色凝重:“……你想說什麼?說你的下一世是縈?”
“不不不!”那人搖了搖食指,“準確說來,縈的確是我沒錯。但我不是縈。因爲,她只是我的一半xing格。”
“表面上看,那女人愛地可真是癡情又純真,竟然連我都差點要被她感動了呢!”那人笑,風月失色,“那時候連我都忍不住要斥責我的小君離居然如此不近情意啊!可仔細觀察,卻能發現那女人愛地多疑,怯弱。”
“可笑的是,這樣的人,居然妄想得到君離的愛呵。她自然無法站在我的君離身邊。”他又親了親夏君離,香香軟軟的臉蛋帶着孩子特有的觸感。“所以啊,當那蠢女人爲我的君離安排了那場晚宴時,他覺得很有意思。啊,據說還是模仿聖經裡耶酥被叛徒出賣的最後晚餐。”
是。模仿的是那最後的晚餐。聖經裡,耶酥在享用那最後的晚餐後被釘死在十字架上,迴歸天堂。而他……
“而你,死後靈魂回到我的身邊。”那人笑,溫柔繾綣。“夏君離與莫鳶尋之間,是宿命的羈絆。”
夏君離突然覺得一切都似乎早有安排。
他原以爲所謂的命運不過是弱小者對失敗的託詞。而強大的人,終會擺脫命運,走出屬於自己的天。
但他突然有種感覺。或許,所有的擺脫,都是另一種命運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