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兒那裡見過這種場面,驚得是花容失色,連退兩步,靠在了劉澤的身上。劉澤攬着她的香肩,將她依在懷裡,氣定神閒地站在那兒,嘴角上掛着一個輕蔑的冷笑。他壓根就沒準備出手,有關羽和張飛兩個萬人敵護在左右,就算是千軍萬馬又有何懼哉?
看到形勢不對,關羽和張飛早站在了劉澤的兩側,那些家丁撲上來的時候,關羽和張飛也沒用兵器,赤手空拳地迎了上去。一根木棍狠狠地砸向了張飛的腦袋,張飛不躲不閃,舉起了胳膊,只聽得“喀嚓”一聲,膽小的人都已閉上了眼睛,心想着這條胳膊算是廢了,但再睜眼看時,那條胳膊不但完好無損,反倒是那根木棒,生生地斷爲了兩截,哇!人羣中爆發出一陣驚呼,這麼硬的胳膊,簡直就是用生鐵鑄成的,這還叫人嗎?就連那打張飛的家丁都呆在那兒,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張飛嘿嘿地笑着,一拳揮了過去,那個家丁的肋骨斷了三根,倒在地上不住地哀號呻吟。
不過是眨眼的功夫,方纔還如狼似虎氣焰囂張的幾十名家丁都爬在了地上,不是手斷腳斷,就是肋骨骨折,還好關羽和張飛聽從了劉澤的命令,沒有傷及他們的性命,否則這裡躺下的不是幾十個傷殘人士而是幾十具屍體了。
張飛瞥了關羽一眼,道:“沒勁,這麼不經打,俺還沒有過足手癮他們就全爬下了。”關羽鳳目微閉,沒有開口,周圍圍觀的老百姓卻是大聲喝采,這幫惡奴,在洛陽街頭橫行霸道慣了,今日終於有人讓他們吃了苦頭,真是大快人心。
張公子一臉狼狽地向衛路道:“衛公子,大事不妙,快走吧。”
衛路這才從驚嚇中清醒過來,轉身要逃。張飛早瞧見了,冷哼一聲道:“想走?沒門!”一個箭步衝了上去,一腳將張公子踹飛了,一把把衛路的脖子擒住了,嘿嘿一笑道:“剛纔俺好象聽說誰要打斷俺幾個的手腳來着?”
衛路早已是嚇得魂不附體了,被張飛提在手裡,如待宰的羔羊,結結巴巴地道:“好……好漢……饒命……”
張飛一腳重重踩在了他的腳踝上,當場便發出骨頭斷裂的清脆聲音,衛路痛徹心腑,殺豬似地嚎叫起來。張飛道:“剛纔你不是還挺囂張的,就麼一會兒就慫了?算了,給你打個五折,斷你一手一腳就行,你自己挑吧,左手還是右手?”
衛路早已是冷汗涔涔,面色慘白,連聲討饒:“大爺……大爺……我錯了,我有眼不識泰山……我有眼無珠……大爺饒命……”
張飛一瞪眼,道:“廢話少說,俺老張已經給你打五折了,還賺貴?快點選,否則兩隻手都給你打斷了!”
衛路現在是苦不堪言,左腳腳踝斷裂早已疼得忍無可忍,偏生張飛還讓他選一隻手來打斷,這讓他如何選擇?除了連聲告饒已沒有別的辦法了,偏生張飛不依不饒地非讓他選一隻手,衛路心裡那個後悔呀,得罪誰不好,得罪了這凶神惡煞似的黑大漢,這可怎麼辦?
圍觀的人羣看着平日裡驕橫跋扈的惡少今日當街吃癟,大快人心,喝采聲不斷,方纔衛路惡狠狠地要打斷別人雙手雙腳的話言猶在耳,張飛現在要斷他一手一腳,的確是便宜了不少,真的不是很過分,不過要讓衛路自己來選,倒真是奇妙的很。
衛路只能將求助的目光投向了劉澤,一把鼻涕一把淚地道:“公子……小人有眼無珠,多……多有得罪……您大人有大量,就饒小的一命吧……”
劉澤瞥了他一眼,心底裡泛起一絲厭惡,這些紈絝子弟,平日裡仗着家世橫行無忌,欺男霸女,真得遇到硬茬,卻嚇得屁滾尿流,骨氣全無,不過劉澤並不是那種睚眥必報的人,這點小的恩怨真沒放在心上,看着慘兮兮的衛路,心道斷你一隻腳也算給足你教訓了,於是對張飛道:“算了,三弟,休要鬧出人命了,放了他吧。”
張飛道:“好小子,今天就看在我大哥的面上,饒你一命,滾吧!”張飛鬆開了手,不過順勢又給了他一肘,這一肘擊看似不重,但張飛是何等力氣,那衛路的小身板又如何經得起他這一肘,登時便被擊飛出丈外,肋骨也不知斷了幾根,跌倒在地上,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此時的地上橫七豎八地躺滿了衛府的人,皆是手足傷殘,呻吟哀號。劉澤沒有理會他們,扶着紅兒上了馬車,自己也翻身上馬,看了一眼似乎打架還沒打癮的張飛,道:“三弟,時辰不早了,趕路要緊。”在這裡耽擱了不少時間,看着日頭偏西的劉澤心裡倒也着急起來,得趕快走了,再遲可就出不了城了。“噢——”張飛應了一聲,正欲翻身上馬,瞥見不遠處的衛路已被兩個傷輕的家丁扶坐了起來。衛路疼得目眥欲裂,但今日所受的羞辱卻更讓他痛不欲生,看着即將離去的劉澤一行,怨毒地道:“此仇不報,誓不爲人!”
剛踩上馬蹬的張飛卻又下來了,大步流星地走到了衛路跟前,怒喝道:“好小子,你是賊心不死,敢罵你爺爺!”
衛路大駭,方纔他說的話聲音並不大,而且距離這麼遠,無論如何張飛也不可能聽到道,但他居然……難不成他有千里耳不成?其實張飛的確沒聽到他說什麼,只是遠遠瞧見了他嘴在動,一臉的怨毒,咬牙切齒的模樣想見也不可能有什麼好話,不由地衝了過來。
衛路戰戰兢兢地道:“沒……沒……小人豈敢……”
張飛不懷好意上下打量着他地道:“算你命好,大哥吩咐不取你性命,否則殺你就如宰豬屠狗一般,不過今日若不給你留點念想,你還真不知道馬王爺有幾隻眼。”說着,擡起右腳,狠狠地踏在了衛路的兩腿中間。空氣中傳來兩聲如雞卵破裂的聲音,不過這兩聲甚是輕微,旋即就被衛路那高亢地慘叫聲所掩蓋,衛路也是在這一聲慘叫便再無聲息。
張飛嘿嘿笑了一聲,翻身上馬,追趕上了劉澤他們。
由於隔得太遠,劉澤也沒看到具體發生了什麼,衛路那一聲淒厲的慘叫卻是聽得分明,劉澤皺着眉頭道:“三弟,你已經打斷他一條腿,算是給了他足夠的教訓,幹嘛還要傷他性命?”
張飛滿不在乎地道:“沒有,大哥要饒他一命,俺幹嘛要殺他,不過這小子嘴裡罵罵咧咧的不乾不淨,俺就忍不住上去給了他一腳。”
劉澤道:“聽那慘叫聲,還沒要他的命?”
張飛一臉壞笑道:“命是沒要,倒是要了他的命根子,估計他這輩子也別再想尋花問柳,只能去做太監了。”劉澤一怔,轉而明白了,張飛雖然性格粗莽,但卻是嫉惡如仇,衛路爲搶紅兒設計毒害任老爹的事他耿耿於懷,這最後的一腳將衛路踢成了廢人,也算是爲良家婦女除了一害。
劉澤沒再說什麼,快馬加鞭地趕往北門。本來他還很擔心這麼大規模的鬥毆會被巡城的禁軍所揖拿,但現在看來這擔心是多餘的。豫州的黃巾賊勢浩大,已嚴重威脅到了京城洛陽的安全,大批的禁軍要麼護在皇宮周圍,要麼調到南城守衛,至於城裡面的打架鬥毆事件自然沒人去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