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焦一蛟回來的時候，出了三十層的電梯，就先看見了雷鷹叉着腰黑着臉站在總裁辦公室門口的樣子。
賀仲喝得有些多，臉上紅着，腳下踉蹌，看見雷鷹先張開嘴哈哈地笑了幾聲，順嘴問道：“這一趟怎麼樣啊？有沒有豔遇？”
雷鷹眯起眼睛看他一會兒，想起來那時候葉卞回帝都拜訪文家的消息，以及譚艾吉那個電話之後自己在網上瞧見的若干關於致勝的消息，心裡大約有了個譜兒，哼了一聲：“有沒有都不告訴你！省得你拿我也當了宣傳點！”
有賀仲擋槍，焦一蛟在飯桌上並沒有喝酒，一個三錢的白酒杯子，從頭放到尾，不過沾沾嘴脣而已。這個時候看着雷鷹的樣子，心裡明白過來，推了賀仲一把，淡淡笑着給他暗示：“你喝多了，去睡會兒。威廉纔回來，我一大堆的事情要找他。”
賀仲一步一晃地回了公關部辦公室打盹兒。
雷鷹早就把曹練趕走，這時候只是緊緊地盯着焦一蛟：“總助大人，我恍惚記得，我到了歐洲，飛機落地的第一件事就是給你發郵件，針對曹練那份計劃書，讓你攔着她不要發瘋。然後，似乎總助大人立即痛快地給我回了郵件，說你會處理。”說着，雷鷹把曹練帶來的那張戰績彙報拍到了焦一蛟面前：“總助大人，您別告訴我，您就是這樣處理的！”
焦一蛟拿過那張紙看了一眼，目光一凝，驚愕之餘，推了推眼鏡，擡頭看向雷鷹：“威廉，咱們縮手縮腳多少年了？我倒是覺得，應該到了咱們甩脫那些包袱輕裝上陣的時候了。”
雷鷹哼了一聲，雙手抱肘，下巴往隔壁焦一蛟的辦公室方向點：“聽聽。”
焦一蛟何等聰明，馬上反應了過來：“這是，呼叫轉移過去了？”
雷鷹再把自己的兩個手機鈴聲打開。
焦一蛟被吵得皺眉，扶額之餘，還是把那張紙的最後一行點給了雷鷹看：“你看看這裡。”
那一行是彙總行，最後是成本的總覈算。
之前曹練使勁兒讓雷鷹看，雷鷹被氣得火上房，沒顧上，這個時候又被焦一蛟點着要求細看，只好忍了心裡快要翻天的煩躁低下頭，眼神立即被死死地黏在了上面。
“百分之十五點三？！”
焦一蛟的手心也有些發潮，輕輕地在膝蓋上摩擦兩下，輕聲道：“銷售部哪次出門談單子不是紅眉毛綠眼睛的？A市的霧霾嚴重人工工資高物流運輸緊俏種種因素都能被他們拿來當提價的理由。更何況你們談譚氏的時候曹練還從頭跟到尾。我聽老賀說過，那回你和阿卞是徹底把臉皮丟在大街上去跟人家要價的。她看慣了你們倆在家裡吊兒郎當狂妄任性的樣子，再對比談合同時候的委屈，這一回一定也是把道德底線一降再降，無賴歪纏到十分，才能把這些往年大爺一樣的供貨商的價格殺到了這種程度。”
“威廉，其實從另一個角度上講，如果不是因爲這中間摻雜的利益關係太複雜，如果他們真的能像三五年前說的那樣，等咱們緩過來大批量用貨的時候就再商量價格；咱們現在的毛利未必就有這麼難看。既然曹練能夠把價錢殺到這個程度，不論如何，都應該代表了在談判的那一刻，對面坐着的那個銷售人員，是能夠認可這個價格的。說明即便是目前這個價格，他們依舊是有利潤的。”
“既然如此，那咱們還不如干脆將錯就錯……”
雷鷹一直擰着眉頭也不擡地在看那張表格，焦一蛟不同於往日的喋喋不休讓他很是煩躁，擡起右手止住焦一蛟的說話，開口道：“你先讓人去給我另弄個手機和號碼來用。”
焦一蛟眉毛一挑。
那不是意味着這兩隻手機就可以這樣扔着了？
雷鷹咬了咬牙：“這可是百分之十五點三！”
即便是被騷擾到死，我也認了！
焦一蛟彎了彎嘴角。
雷鷹的腦
子一繞，卻又繞到了葉卞身上：“他又去物理隔離個什麼勁兒？不是說早就都好了，單等我會來一起下場做實驗麼？”
焦一蛟的笑意忍耐不住地擴大：“他去了一趟帝都，不知道被葉家老爺子說了些什麼話，忽然對新產品謹慎到了一百二十分，所以這個時候，又去進行重複檢查了。”
……
葉卞回來三天了。
他去一趟帝都，文家殷勤小心到了十分。
文珊珊在家裡還是一副氣鼓鼓的樣子，爹媽湊上來的時候無一例外一個白果眼翻過去。
尤其是葉卞上門的時候，雖然葉卞一副文質彬彬笑容可掬的樣子，但文乃軒問一句，文珊珊跟着堵一句。就連吃頓午飯，凌霜華張羅了一聲：“多吃點菜……”文珊珊都硬邦邦地噎了一句：“食不言寢不語！”
文家爸媽面對着自家閨女一丁點兒尷尬的樣子都沒有，但是看着葉卞的時候，終歸還是有些小心翼翼的。
葉卞笑眯眯地進去，笑嘻嘻地出來，半句瓷實話都沒有，凌霜華實在沒忍住，旁敲側擊地問了問致勝科技的新產品研發情況，葉卞都沒給她個準話兒。
文珊珊跟着他腳步後頭就搬了出來，住進了京郊的別墅裡自己消氣，還在跟葉卞抱怨：“真不知道這多少年的風浪他們倆究竟是怎麼過來的！這剛到哪兒，就能被人挑唆着忘了姓什麼了！這咱倆還算是沒怎麼着，這要真訂了婚領了證，他們倆被人家賣了還得給人家數錢呢！”
葉卞自然是裝個幌子在酒店訂了房間，然後就偷偷溜到文珊珊的香閨裡窩着，溫香軟玉在懷，他更加從容：“你爸媽只在你的事情上昏頭，也算不錯了。”
轉回頭葉卞就給自家老媽打電話：“您去問問爺爺，他老人家這到底是想不想讓我回家，不想就直說！我在致勝呆得舒坦得很。大不了，我帶着珊珊去美國定居置產，光她的嫁妝，我們倆躺着花都夠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