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士子,算是第一次知道,原來劉銘的治下,政治制度已經發生了改變。
三省六部的概念被初步提了出來,不過這裡不是僅有六部,而是有七部。第七部便是商部,下轄中央銀行,總管劉銘治下工商事務。
說真的,君主沾‘商’字,不知道爲什麼在封建時代就是一個最大的禁忌。無他,皇帝已經是這個國家權力最大的存在,若是再經商,那基本上就是全國商人最大的敵人,偏偏誰也敢與他爲敵。
搞到最後,只怕全天下都是皇帝的商會,民間就沒有商會可言。這不重要,重要的是歷朝歷代哪個官員門下沒有一個商會?哪個家族沒有一個商會?
皇帝加入到商道之中,基本上就是斷他們的飯碗,故而是臣子最不能容忍的事情。只要有意向,立刻諫言,說不要‘與民爭利’。咳,這自古‘百姓’二字本來就是指士大夫的,和庶民何干?
劉銘卻是公然把商字獨立出來,果斷設立了一部。他就是要向天下人宣佈,他重商,也不會看不起商人。不過商人嘛,必須要按照規矩來經營,否則就算是自己的商會,他也照抄不誤。
商部出臺後,還直接針對奢侈品進行定稅,高級香料居然被定下了300%的稅率。黃金白銀,反正只要是奢侈品都被訂了很高的稅率,高得商人不得不提價出售,進而能夠購買香料的,只能是少數富豪。
還好,低級香料,比如油鹽醬醋什麼的,卻是按照平價制定。而且隨着高級香料的增多,香料的價格自然也會不斷下滑。或許有一天,就算平民,也有資格買上一些香料回去燉湯。
通過奢侈品稅、個人所得稅、交易稅三種新型稅賦的出臺,一些過去不切實際的稅收也同時被取消。高額的三稅到頭來沒人反對,反而紛紛贊成。無他,三稅一次付清便可,若是按照以前的收費標準,最終花費只怕還是三稅的數倍。
人治的天下就這樣,誰也免不了俗。
先不說那些,只說考生接觸到吏部,接觸到這所謂的三省七部制,以及相配套的九品官吏制之後,頓時覺得劉銘果然厲害,居然能夠把科舉的配套制度完善到了這個地步!
吏部的官員接待了這批考生,同時幫他們登記入冊。只待殿試結束,便會爲他們安排職務。當然不可能是縣令什麼的,只能從戶曹、縣丞之類的小吏開始做起,最高不超過從七品官銜。
不過不要緊,三年後會獲得第一次政治考覈,績優者可以獲得提升。或許是在本地升任縣令,或者是調到別的地方擔任縣令,進而一步步提升上去。
考生們覺得這樣也算公允,自然也沒什麼意見。同時他們由此也算是知道了一件事,那就是在劉銘這邊,哪怕是小吏都是經過考試纔有資格擔任的。
如此,那些世家大族的手,就沒辦法伸得太長了。一個‘異地爲官’的規矩,就能夠讓這些考中的世家子弟,根本沒辦法出手幫助自己的家族。更別說,下面還有一大幫的小吏盯着他。
同一時間,進入了前五十名的考生,回到客棧後就開始休息了。他們明天就要去參加殿試,今晚必須要養精蓄銳,確保明天健健康康,而且精神百倍才行。結果,卻是不知道自己的這些同學,在吏部居然有那麼有趣的經歷。
次日,衆人紛紛早早起來,凌晨五點就來到了大將軍治所。這裡儼然就是一個小型的別宮,唯一不同的是外表和高度什麼的沒有僭越。故而可以說是一個辦公地點,那些刁鑽刻薄的御史,都抓不到任何把柄。
在等候室等了大半個時辰,五十多名考生這才進入到了議事廳之中。
這裡早已準備好了五十張書桌和椅子,筆墨紙硯也幫他們準備好了。而就在他們的兩側,劉銘麾下的文武大臣,已經聚集到了這裡。
“這是要我們在衆文武,以及大將軍的注目下做題?”石韜覺得壓力很大。
“沒事,以後或許大家都是同僚,權當提前見個面!”諸葛亮安慰道。
一衆考生落座,而劉銘這才匆匆在側廳走了出來,端坐在上首處。此刻的他,卻是沒有穿比較隨性的日常服,而是正規的官袍。
他本來就是文官,穿上官袍之後卻是顯得非常儒雅。而或許是常年出戰,故而在儒雅之上,平添了一股不容抗拒的威嚴。
“這纔是大將軍的本色吧?”諸葛亮感慨道。
若非知道是同一個人,只怕諸葛亮也沒辦法把他和之前遇到的那個傢伙當成的一個人。說來也是,若非劉銘是這樣的人,只怕也當不成大將軍。
“數千人裡面選出五十人,你們也是大漢的天之驕子。不管去到哪裡,只怕都會被奉爲上賓吧?”劉銘端坐,隨即朝着衆人拱手行禮,“感謝各位對本次科考的支持,沒有你們的參與,科考什麼的,無非就是一個笑話。”
一時間,五十個考生無不動容。
堂堂大將軍,居然朝着他們這些沒有功名的傢伙行禮致謝?!
“好了,我也不矯情了!今天是各位最後一門考試,通過了,便按照成績給大家分配職位。前三名者爲進士及第,入翰林院當翰林編修,滿五年可到六部任職;第四名至二十名者爲進士出身,按成績授以庶吉士、主事、中書、行人、評事、博士、推官、知州、知縣等官職;二十一名至五十名者爲同進士出身,到各地爲鄉官、鎮官,最高可爲縣丞。
說真的,我也知道這或許對各位來說還是不太公平。畢竟各位的能力,到哪裡都應該是中流砥柱一般的存在。只是規矩就的規矩,既然各位願意按照規矩,前來參加科考。那我們也必須按照規矩,給各位相應的身份。至於多久才能回到這裡來當官,還看各位的本事。”劉銘不等他們說些什麼,直接宣佈到。
或許大家都已經有了這方面的心理準備,故而倒也沒有什麼,只是默默的坐在座位上,等待着考試的開始。
“本次殿試,我不打算爲難你們。《格物》對你們還是深奧了一些,日後有興趣的話,你們可以自己去看看,卻認真瞭解一下這個世界。
這次只考一道題,題目是民族。是的,就是‘民族’二字。你們如何理解這兩個字的,而這兩個字又代表了什麼,我希望你們結合實際,尤其結合黃巾之亂後的種種現象,回答我的這個問題。”劉銘也不再吊胃口,直接給出了題目。
題目已經下來,那自然就要立刻開始回答。
只是‘民族’二字說好理解也好理解,說難也很難。說真的,這年頭大家或許都有民族這個朦朧的概念,卻不知道民族代表的是什麼。
或許,誰也沒有從骨氣和脊樑的角度去審視過這兩個字。唯有理解它,才能夠把亡國滅種和改朝換代區分開來。當然,若是文士自己要自欺欺人,那劉銘本身也沒什麼話好說的。
“切,極端民族主義者!”趙勝男,也就是趙雪小妹妹低估了句。
她不知道這個詞代表的是什麼,但她的哥哥經常和她那麼說,說劉銘就是一個極端民族主義者。不過,他喜歡……恩,她也喜歡!
華夏民族,或者說華夏文明,在當前這個時空應該是一個完整的而且高級的文明。比起西方那些茹毛嗜血的野人,文明先進了不知道多少。
如此,偉大的華夏民族,應該站在領跑者的角度,帶着這個世界一起進步。而不是卑顏屈膝,去討好那些野人,和他們帶成一片。
高貴者,就應該有高貴者的榮譽和傲氣。
想到這裡,她率先下了筆,開始寫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