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空竹將剩下的山裡紅一早裹好插在了靶子上。
吃過早飯,就問着趙君逸可還要同路。
趙君逸既是想也未想就點頭同意下來。二話沒說,抗着棒靶子就跟她出了院。
李空竹一出來,就碰到不少早間開院門打水的村民。大家見她又抗着那個糖葫蘆的東西,就忍不住相問可是又要去賣。
李空竹笑着說是,就見許多人,或多或少的走近以說話的方式,眼珠一直盯着那紅紅的果子研看半天。
李空竹任他們看着。見天色大亮的,就笑着招呼一聲,跟趙君逸出了村。
兩人直接去往鎮裡。
有了頭天兒歌的影響,李空竹跟趙君逸將到鎮上住戶處一叫賣,就引來不少正在玩耍的孩童,纏着讓父母買糖葫蘆的。
買糖葫蘆的父母中,有昨兒個買過山楂糕的,就問着她什麼時侯還做來賣。
李空竹將糖葫蘆遞給他們時,想了下,笑道:“山楂糕有點費事兒,我打算當集再賣哩。不過味增坊(賣方子的那家店名)倒是有做,大哥大姐們等不及的話,不防去那問問看吧!”
“味增坊啊!那什麼時侯出的新品啊,我咋不知道哩,昨兒還逛了來着。”
“昨兒買糖時,聽那掌櫃說了這麼句。”
“這樣啊!那一會我問問去!”
李空竹笑着說好,將錢放進荷苞,叫着趙君逸出了巷子,又向另一條巷子吆喝走去。
“你倒是熱心,就不怕以後自已的賣不出去?”後面跟着的男人,見她一臉輕鬆愜意,忍不住想要打擊打擊。
“不怕!”她依然滿不在乎,吆喝着糖葫蘆,糖葫蘆的。
趙君逸跟着她的步調,越來越覺着這女人越發讓人看不懂。對於她的奇特,他不過是因小時曾讀過一本奇聞異志有所猜測。可對於她真實的身份,卻越加好奇起來!
李空竹一路喝唱將整個環城鎮走將一遍後,糖葫蘆已經所剩無幾。
看着剩下的那幾竄,她也不打算再賣。招呼跟着的男人一聲,兩人出城門,向着家去了。
回到村中,村口玩耍的小兒們看到他們,皆齊齊圍攏過來。看着那剩下糖葫蘆,舔着手指巴巴的望着。
李空竹見里長家的吉娃也在其中,就招呼他近前,將那葫蘆串摘了下來給他,“你來分。可要分均了!”
吉娃吸着口水伸手接過,點着小腦袋一個勁道,“謝謝三嬸子。三嬸子放心,我保證分得妥妥的!”
他人小手小,抱着糖葫蘆的衣襟上,很快就粘上了糖。
圍着的幾個小兒見狀,趕緊討好的上前幫着相拿。
吉娃吩咐拿着糖葫蘆的娃子們,將人招集在一起,開始數着人頭和串上的果兒,準備按顆來分。
趙君逸掃了眼四周閒嘮嗑的村婦,見那些人這會兒停了嘮叨的嘴兒,正一瞬不瞬的張大眼的看着這邊。
“你到是會賣好!”
“別這麼說嘛!”李空竹對吉娃揮了揮手,又跟那邊看着他們的村中婦人招呼了聲。轉身,跟着身邊男人重又向家行去。
“這也算是立信的一種吧!”讓村中孩子記了她的好,村民記着她點滴的好。再來給里長又賣了個好,讓他孫子無形之中成村中孩子小領頭。一舉數得的事情,何樂而不爲呢!
男人眼角隨着她的移動看她良久,終是哼了一聲,“不過是白費功夫罷了!”
這些人,當時可能會記你點滴的好。可一但觸發自身利益時,別說點滴好,就算十倍的好,也抵不過那一顆貪婪的狼心。
李空竹不在意的聳聳肩,“就算是白費我也要做啊。哪怕有一人記得我的好,那我也算成功不是?”麥芽兒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
趙君逸聽得頓步,轉眸認真看她幾許。
李空竹見他那樣,突生狡黠心理的衝他拋了個媚眼,“怎麼?是不是覺着我很特別,開始喜歡上我了。”
“呵!”男人垂眸冷笑。抗着棒靶子,大步的從她身側而過。幾步眨眼之間,既是離着她有近一仗之遠了。
李空竹見狀,亦是跟着呵了一聲。隨擡步快跑追趕了起來。
一時間,兩人在村裡農舍道間,開始了你追我趕的賽起跑來。
過往的村人看着跛腿走得飛快的趙君逸,又看了看後面追得死緊的李空竹,皆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
連着賣了兩天的糖葫蘆,在第三天早間再去時,李空竹路過村口,突然發現了前面有個跟他們一樣抗棒靶子的人。
看那上面紅紅的果兒,很顯然,這糖葫蘆已經有人在模仿了。
到了環城鎮,走賣了兩條街道。意外的,又看到幾個抗棒靶子賣葫蘆的人。
幾人抗着那葫蘆靶子,扯着嗓子不停的賣力吆喝,看到她來,也不避諱,大搖大擺的在那閒蕩着。
李空竹想走近看看仿得咋樣。耐何人一看她近前就當賊人防似的快步閃開。弄得她試了幾次無功而返後,只得無奈放棄。
這天做的糖葫蘆剩下不少,但也下去了大半的量。
從買她糖葫蘆的顧戶嘴裡,李空竹知道了那仿品的質量。
說是糖不夠脆、不夠甜,嘗味兒像是水糖味兒,不但如此,果子有時還酸得很。一口咬下去,有的還硬梆梆渣不拉沙的,不如她做的乾淨甜爽。
李空竹一聽,就知這些人是捨不得費勁跟下成本釀成的。不過看那些抗靶子的人滿臉的高興,想來也是有賺頭的。
隨裝作不經意狀的又問那顧戶糖葫蘆多少錢一串。
顧戶似乎有些不大願意說,吱吱唔唔的待從她手中拿了糖葫蘆便快步離開了。
一旁的趙君逸冷呵一聲,“想貪了便宜,卻沒買着好貨!”
“也不能這麼說!”李空竹笑着自已拿了一串在手中吃着,“畢竟不是人人都富餘。可大多做父母的,哪有忍心讓孩子吃苦的!沒吃的,看別人饞的滋味兒也不好受。有了這廉價的葫蘆,到時鄉下的孩子也能偶爾吃一串甜甜嘴兒的,豈不是好事兒!”
趙君逸眼中有絲惱怒閃過。這女人,自前兩天跟他頂着幹後,就一直想法設法的否定他的論調。
看着她笑得和煦的豔麗小臉,他有些厭煩她這種處處尋着另類方向的開脫的思想。抿着嘴,也不知怎的,沉寂多年的心田,既在這一刻突生起絲彆扭的勁頭來。
李空竹不知他所想,招呼着他去買了些必須品後。兩人再次的相攜出城家去。
這天過後的第二天,李空竹便沒有早起做糖葫蘆了。
正好麥芽兒的孃家哥找來了打炕的匠人。
李空竹便決定先將糖葫蘆的事兒放一放,待下個集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