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個清秀漂亮的女孩子在等戰墨謙的事情，短短兩個小時裡就傳遍了整個警察局。
司機老袁見是蘇暖暖，又補充描述：這個女孩子跟着戰墨謙已經好幾天啦，前幾天戰墨謙還把人家抱上了自己的車喲。
於是衆人紛紛猜，戰墨謙是不是和小姑娘在一起了，兩人正鬧彆扭呢。
忙着開會的戰墨謙根本不知道蘇暖暖就在市局門外，快到中午結束了會議出來，人人看他的眼神都充滿了異樣，他隨手抓住一個幹警問：“發生了什麼？”
“額，戰督察，你女朋友……那個，她在外面等你一個早上了。”
戰墨謙眉頭一蹙，走出去，果然是蘇暖暖。
她穿着一件白色的小方格棉質襯衫，黑色的鉛筆褲，衣襬扎進了褲腰裡，腳上是一雙深藍色的帆布懶人鞋，揪着雙肩包的帶子無聊的晃着細長的腿，就算是垂着頭，也依然能看出她正不滿的嘟着嘴。
一位刑警從戰墨謙身邊經過，“嘖嘖”了兩聲：“戰督察，你的女朋友……真年輕啊，又夠漂亮！剛剛大學畢業吧？水嫩水嫩的啊……”
戰墨謙一個冷冷的眼風掃過去：“棠中花園的兇殺案，你再去現場取一次證，看看有沒有遺漏。”
小刑警臉色煞白：“不要啊……”
棠中花園是一個很老的小區，據說那片地方以前是亂葬崗，就算白天都陰森森的，時不時就有命案發生，他再長十個膽子都不敢一個人去取證啊。
“現在不想去？”戰墨謙也不是那麼不通情達理的人，“那你今天晚上再去。”
“不不不，我現在去，現在去！”
小刑警夾着尾巴滾了，蘇暖暖也注意到了這邊的動靜，緩緩地走過來。
今天的太陽有點大，烤得她白皙的雙頰有點紅紅的，她晶亮的眸子裡卻盛着不滿，讓人看了忍不住想逗她。
她的腳步停在戰墨謙的跟前：“你要不要跟我解釋一下？你答應我會徹查董明鵬的，可是新聞上說你結案了。”
“就爲了這件事，你在這裡等了我一個早上？”戰墨謙說，“蘇暖暖，這件案子本來不關你事。”
“你的意思是叫我不要再管？”蘇暖暖看戰墨謙的眼神變得有些陌生，“戰墨謙，你爲什麼不查了？我明明告訴你董明鵬和他的現任女朋友蓄意害死何鈴蘭，你是不是不相信我的話？”
“何鈴蘭確實是自殺，不關董明鵬的事。”戰墨謙語氣肯定，“我相信你的話，可是我更相信自己的判斷。”
“所以你不會再查，也不會推翻這個結論了嗎？”蘇暖暖問。
“不會。”戰墨謙說，“我也勸你不要再管閒事，何鈴蘭不是你以爲的那麼無辜。”
“你不查，我自己會查清楚！”蘇暖暖賭氣似的看着戰墨謙，“你等着看！”
她轉身離開市局，正好經過她家的832路公交開過來，她跑上車，投幣後找了個位置坐下，發現戰墨謙還在市局門口看着她。
她心有不甘，朝着戰墨謙做了個鬼臉，然後戴上耳機聽音樂。
十幾個站後，公交車在小區門口停下來，蘇暖暖下車回去睡覺，醒過來的時候天色已經擦黑了，何鈴蘭一身血紅色的裙子在她的牀前飄着。
她倒吸了一口涼氣往牀裡縮，半晌才反應過來，拍了拍胸口：“你這麼早就出來了啊。”
“結案了，董明鵬和那個女人什麼事都沒有，沒有法律的制裁，也沒有道德的譴責。”何鈴蘭哀哀的看着蘇暖暖，“你也幫不了我，對不對？”
“誰說的？”蘇暖暖爬起來穿鞋子，“警方說結案了，但我還沒說這事完了呢。等我吃完飯，你帶我去找董明鵬。”
董明鵬和他的現任還住在慶城花園的房子裡，何鈴蘭告訴蘇暖暖是1702室，她一出電梯就聞到了濃濃的香燭味，再一看1702的大門，貼滿了各種黃符。
可意外的是，何鈴蘭居然不怕這些黃符。
蘇暖暖也碰到過不怕黃符的鬼，惡怨極深的，死後不久就會變成禍害人間的惡鬼的那種。可生前心善的人，不會變成這麼恐怖的東西。
她突然想起戰墨謙的話——何鈴蘭不是你以爲的那麼無辜。
“就算讓這些東西傷害我，”何鈴蘭說，“我也要知道董明鵬爲什麼變心！”
蘇暖暖深深地看了何鈴蘭一眼，敲開了門，門內是一個小腹微微隆起的女人，一臉疲憊的問：“你是記者嗎？抱歉，我們不想接受採訪，請你走吧，放過我們，何鈴蘭尋死不關我們的事。”
蘇暖暖想，這兩天董明鵬他們或許已經被媒體騷擾夠了，她突然有些愧疚，而且，這個女人看起來不像何鈴蘭說的那種人。
就在這個時候，董明鵬走了出來，他扶住女友：“靜靜，你回去休息，我來。”
“我不是記者。”蘇暖暖說，“董先生，我認識何鈴蘭，我只想問你幾個問題。”
“我不記得你是鈴蘭的朋友。”董明不大相信的看着蘇暖暖。
“她生前並不認識我，當然不會跟你提起。”蘇暖暖說，“我問你，你是不是背叛了她，和女友設計讓她肚子裡的孩子流產，還刺激她從樓上跳下去。”
“荒謬！”董明鵬不可思議的看着蘇暖暖，“立刻滾，不然我報警說你們騷擾。”
說着董明鵬就要關上大門，蘇暖暖用手擋住，靈巧地進了屋內，食指突然在董明鵬的眉心戳了一下。
“嘶——”董明鵬怒了，“你這個瘋……”
話到一半，董明鵬的臉色倏地煞白，他看着面目全非飄在半空中的何鈴蘭，一下子就跌到了地上，搖着頭：“不可能，這不可能……”
蘇暖暖回頭看了何鈴蘭一眼：“不如你們對質一下，錯到底在誰身上？到底誰背叛了誰？”
“你……”何鈴蘭和董明鵬一樣震驚，“你不是說你只有通靈眼嗎？怎麼能讓他看見我？”
“你害怕他看見你？”蘇暖暖手裡抓了一把黃符，“還是害怕跟他對質？你跟我說他出軌，害死你肚子裡的孩子，是不是真的？”
蘇暖暖隱約感覺自己上當了，慚愧之餘，怒火翻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