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承諾

“皇后娘娘,非是老奴想要脅娘娘,實在是,這忘憂膏藏處,以及鑰匙,向來便是由秋嬤嬤在保管,娘娘若是執意不肯赦免秋嬤嬤,老奴,也實在是愛莫能助啊!”趙嬤嬤圓潤的胖臉上,扯出一抹假笑,卻是狡猾的耍了一個花腔,又明正言順的要脅雲紫薇道。

“你這奸佞的奴才,你…”雲海棠聽到趙嬤嬤這推託之辭後,氣得手足發.顫,剛想厲聲呵斥趙嬤嬤,卻忽的瞥見雲紫薇全身顫抖,口吐白沫,似欲昏厥一般。

雲海棠心中一痛,急忙撲過身去,抱住雲紫薇在龍牀上顫抖的身體,流淚求道:“娘娘的身體要緊,娘娘還是先饒過秋嬤嬤這一次吧!”

“冰兒…,別哭…,本宮…,會沒…事的…”誰知,雲紫薇用顫抖的手,爲雲海棠抹去了眼角不斷涌出的淚珠,倒寬慰起她來。

“娘娘…”雲海棠伸手握住了姐姐纖瘦的素手,愈發淚如雨下。

“罷了,爲了你,本宮,就饒了秋嬤嬤…”雲紫薇的喘息聲,越來越粗,聲音都已沙啞得已不可聞。

“老奴替秋嬤嬤謝過皇后娘娘!”可跪在趙嬤嬤聽後,卻喜形於色的叩頭謝恩道。

“趙嬤嬤,娘娘她很難受,老身求求你,請速速去側殿,取忘憂膏來給娘娘止痛吧?”徐嬤嬤見了雲紫薇痛苦的模樣,也急急的催促趙嬤嬤道。

“是,是,請娘娘派人去宣赦免秋嬤嬤的諭旨,老身這就找秋嬤嬤拿鑰匙去取忘憂膏去!”趙嬤嬤在徐嬤嬤連聲的催促下,還是不忘要圓謊。

而徐嬤嬤卻站出來,說道:“老身跟趙嬤嬤一塊去宣旨,趙嬤嬤,咱們快走吧!”

“那,如此甚好!”事已至此,趙嬤嬤也只得站起身,眼神複雜的盯了仍舊跪在牀前,摟着雲紫薇身體的雲海棠一眼後,在聽到外殿中,又傳來秋嬤嬤一聲聲慘烈的叫聲後,趙嬤嬤無奈,也只得跟着趙嬤嬤一起到外殿中,先救下秋嬤嬤再說。

“冰…,冰兒姑娘,你快…,快給本宮施針鎮痛!”雲紫薇一見趙嬤嬤的身影消失在側殿之後,便對仍跪伏着牀前的雲海棠顫聲說道。

“是,皇后娘娘…”雲海棠又豈會不懂得姐姐的心意,姐姐在前段日子中,裝瘋賣傻,又自毀身體,所付出的一切代價,便都是爲了今晚能夠成功的打擊了和支開秋嬤嬤和趙嬤嬤,贏得這一刻寶貴的姐妹單獨相處時間。

雲海棠迅速的站起身,拿出了一盒在錦繡宮和如冰互換衣服時,如冰便爲她準備好的銀針,來到雲紫薇的牀榻前,在徐嬤嬤的幫助下,爲雲紫薇實施鍼灸之術。

而在雲海棠爲雲紫薇施針的期間,雲紫薇便悄然無聲的把一些物事,交給了雲海棠,並且,在雲海棠爲她施針時,雲紫薇狀似無意的用手在牀榻上划着她們姐妹間專屬的,只有雲海棠才能看得懂的圖案。

而云海棠看過之後,心中大慟,先是淚流滿面的使力搖頭,可是,她又實在是不忍心面對姐姐在身體如此虛弱的情況之下,向她提出的懇求,無奈之下,雲海棠也只有含淚點頭答應,答應了雲紫薇的請求。

“棠兒,答應姐姐,無論他以前待你如何不好,你都要留在他的身邊,替姐姐愛他…,照顧他…”

“姐姐,不行啊,他恨小棠兒,而小棠兒的心中,也有着自己的夢想,自己的希望,小棠兒不可能,也不會愛上他的…”雲海棠使力的搖着頭,他和姐姐傾心相愛,卻又不得相知相守的苦處,她能夠體會,也深表同情…

可是,若是要讓她放棄追求自己幸福和快樂的權力,一輩子去愛一個痛恨她,視她爲仇敵的男人,讓她一輩子只做他們倆人愛情中的一個影子,她卻無論如何,也不能答應…

“小棠兒,姐姐已經身中巨毒,而今又與皇上撕破了臉,也許,姐姐很快便要不久於人世了,難道,你就連姐姐最後的這點請求,都不肯答應,你這是要讓姐姐,在痛苦的煎熬之中,鬱鬱而終麼?”

“姐姐,不會的,姐姐不過只是染上了忘憂膏的毒癮而已,小棠兒會想辦法,幫助姐姐解除毒癮,小棠兒,會傾盡全力,幫助他和姐姐成就大業,破鏡重圓的,小棠兒,是決不會讓姐姐和他就此天人兩隔,鬱鬱而終的!”

當時雲海棠聽到姐姐灰心喪氣之話時,心如刀絞,瞬間,在心中下定了決心,她一定要幫助他和姐姐這對苦命的鴛鴦,破鏡重圓,就算爲此,她背叛了父親大人和姑母,以及她最敬愛的大哥,她也心甘情願…

“可是,小棠兒,他,他自母妃遇難之後,又一直都認爲姐姐背叛了他,他在這十年之中,一直都生活在痛苦憤恨、寂寞孤獨之中,現在,你和他…,都已經有過肌膚之親,你都還不能,不能…代替姐姐,去愛他麼?”

“姐姐,小棠兒只能答應,在姐姐和他重逢之前,小棠兒,會努力的代替…姐姐,去幫助…他,愛…他…的!”

可是,在雲紫薇哀怨懇切的眼神,如杜鵑啼血般的哀求下,雲海棠心中慟動,萬般無奈之下,雲海棠只得心酸的妥協道。

“小棠兒,謝謝你,有你這句承諾,姐姐也就安心了!”

“姐姐,非是小棠兒不想實現對你的承諾,不想去愛他,幫他,撫慰他,而是,他的心裡,一直都在仇視和痛恨着小棠兒,他不肯信任小棠兒,而小棠兒,也對他,心懷畏懼,避如蛇蠍,如今,小棠兒,更是自身難保,恐怕…”

雲海棠怔怔的坐在窗前思想着這一切前因往事,不知不覺中,已是淚流滿面…

“姑娘,你在想什麼,這麼的傷心?”春奴自喚錯了她的稱呼之後,一直在心中惴惴不安,而春奴在爲她梳好妝後,又收拾好妝臺上的妝盒等物品後,卻驀然間轉頭,發現雲海棠臉上佈滿了傷心的淚痕,不由疑惑的輕聲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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