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2日。
一個月浩浩蕩蕩的誠信宣傳期終於走完，蔚來的名字終於不再出現在滬上的各個大屏幕上。
“來，我看看。”
錢纔拿着一條米尺，拉到楚可馨的頭頂上。
楚可馨則乖乖的靠在牆上，也不吸氣，也不頂腦袋，抱着個大水壺的吸管咕嚕嚕地嘬。
錢纔拿她的水彩筆在門邊作了個記號。
一米零三。
“太棒了，可馨，你長個子了！”錢才一邊在刻度線旁邊寫了個1.03和4月2，輕聲說道。
楚可馨皺了皺鼻子，又叉腰道：“今年長得纔不快呢！Chason，你知道我去年多高嗎？”
“你一個月不到長了兩釐米，還不快啊？那伱去年多高？”錢才故作吃驚道。
楚可馨歪着腦袋，手比了個噶脖子的動作。
“我去年，這麼高！”
“啊，你長了個頭出來啊！那你好好吃飯，明年再長個頭出來！等你十歲，你就比我還高了！”
錢才收了皮尺站起來，同叉着腰，看着楚可馨，有些感慨。
到底是98年的孩子啊，看着白生生胖墩墩的一小個，一量，都有一米多了。
這就是蔚來第二代的花朵。
算算，等20年後，她也25歲了，自己還能好好培養培養，說不定等她30歲，就能掌管一個公司。
不知道是不是人到一定的地位了，就開始有提攜後輩之心，但錢才自己年歲太小，都把主意打到這個小丫頭身上了。
“走，Kiska，去找你爸爸玩！”
“爸爸現在在工作，我們不要去打擾他！”楚可馨一臉教育地神情道。
錢才咧嘴笑了笑，走上前摸了摸她的圓腦袋：“沒事，你忘了嗎？這是我們的公司，我現在去找他，就是談工作。”
說着，牽起她的手往外走。
楚可馨大概還不瞭解公司是怎樣運作，仰頭看他道：“可是爲什麼你不用工作！”
“我是董事長嘛，我懂事就行了。”
“那我也懂事，以後可以當懂事長嗎？”
“可以…我是大董事長，你是小董事長。”
…
一大一小董事長聊着逛到了57樓，總裁辦公室門開着，代進元正坐在沙發上，跟楚文明二人聊天。
“爸爸！我要當懂事長了！”楚可馨見楚文明在沙發上坐着，好像沒有在工作，開心跑向他道。
楚文明和代進元臉上都有些尷尬，看到跟着走進辦公室的錢才，立即站了起來。
“董事長…”
“董事長！”
錢纔看着桌上熱氣騰騰的茶盤，笑了笑。
“喲，喝茶呢？”
楚文明點了點頭，指了指辦公桌上的一張港城報紙：“董事長果然料事如神啊，前兩天又發了兩起，還是說控制住了，我看了看港城和國外的情況，怕是真的有問題。”
錢才點了點頭：“怕是要捂不住了。”
“那…我們口罩板藍根什麼時候發？”
“不急，沒到時候。”錢才走到長沙發坐下，代進元立即往旁邊讓了讓。
錢才又側頭看着代進元，笑道：“老代，還沒問你呢，到EMBA班感覺怎麼樣？”
代進元乾脆地搖了搖頭，笑道：“左耳朵進，右耳朵出，跟我們講的商業案例，比我們集團可差遠了，咱們的半瓶水和回收結合的營銷計劃還被拿出來講呢！”
錢才輕笑了一聲：“人家那是給我個面子而已，畢竟是個顧問嘛，公司做到這個規模的，誰沒幾個經典案例和策略？”
“董事長的面子確實很大啊！”代進元感嘆道，說着，又有些神秘地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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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我還在跟楚總說呢，人家知道我是蔚來集團的，滬上電影的任總，滬上交運集團的鄭總，對我都客氣得很，這個班還來了兩個影視小明星，一個勁地…打聽您呢。”
代進元說着，看到旁邊拿起畫筆蹲坐在楚文明身邊的楚可馨，說話聲音漸小。
錢才臉上沒什麼動靜，淡淡道：“幾位國企的老總和我們蔚來示好，看的不是我的面子，哦，C市龍湖的吳亞君，多接觸一下……他們在C市搞哪個天街項目不錯，離Z市又近，算我半個老鄉。”
吳亞君和龍湖目前並無多大聲名，錢纔要格外關注，還得找個“半個老鄉”和項目的名頭。
代進元點了點頭，回憶道：“哦…吳大姐，我有印象，她參加活動不算太積極，等她下次來，我主動邀請一下她。”
錢才點點頭：“不要太殷勤，正常交往即可，畢竟是個女同志。”
說罷。
“老楚，3721機房的搬遷工作做得怎麼樣了？”
3月22號就定好的搬遷工作，結果因爲要和原來的員工談妥變更勞務合同等事宜，耽誤了個把周。
也是沒法子，人員不定下來，總不可能先把機器搬走，搬過來了也沒人維護。
楚文明靠在沙發上，把楚可馨抱在了懷裡，道：“您說要儘量把人全部留下來，所以我們在工資上放鬆了把控，按照他們原來的工資對應我們蔚來的技術工資標準，還全部提了一級，208個人，留下了201個，有七個堅持要留在京城發展，不過周鴻一走之前應該跟他們談了話，中高層思想都很穩定，一個都沒走。”
“嗯。”錢才點頭，又想了想道：“換名不換編，我們的管理人員過去，儘量加編，不頂編，既有的考覈制度先不要啓動，等到半年以後，都融入集團了，再開始啓動考覈。”
“好的，我們跟恆隆談了一下租賃的事，但是我們上下的樓層都租完了，只有一個33層，而且有人在問了，我趕緊先租下來了。”
“沒簽長租吧？”
“沒有，就一年。”
“行，那就儘快吧。”錢才說着，站起身。
“三天內，啓動停機搬遷，我讓倪老辛苦一趟，給他們看看服務器的優化問題。”
楚文明看錢纔要走，立馬一臉憂慮道。
“董事長，你可…”
“你可不能再花錢了！”錢才學着楚文明的語氣打斷他，隨後翻了個白眼道。
“放心吧，我知道了！”
……
黃埔，南車站路。
福布斯媒體集團中文版編輯部。
一個老外站在裡層辦公室，不斷埋怨。
“陳，你不是說3月內就能拿到他們全部的資產信息嗎？爲什麼到現在爲止只有12月初的資料？Oh，God！12億美金！這麼短的時間，這四個月，他的財富增長了多少？你就給我這份過時的資料，你是想讓我們再一次蒙羞嗎？”
被稱爲“陳”的中年人臉上有些無奈。
“內森，這份資料已經來得很不容易了，他們沒有上市，這是目前爲止，我們能得到的最完整的財務資料！他們近幾個月的投資太多了，你看到了，他們上個月底，又收購了3721！我已經讓張清連去查了！而且我們要變更榜單，要做的事情太多了，你得給我時間！”
內森聽罷，在房間裡來回踱步。
半晌，他停到陳的面前，臉上有了一絲協商的神情道。
“這一次我們可以不用做得這麼…”
內森說着，似乎在想什麼合適的詞。
“stricter（嚴謹，嚴格）！我們只對前十名的富豪做出修改！其他的人，可以等到亞洲部給你派人！一個周之內，我們必須把那個數字傳給總部！否則中國部不會得到支持，you know？”
老外雙手交叉再切開，表示了一個對時間期限的堅決態度。
陳只好頹然點點頭。
“OK。”
……
京城，某俱樂部。
一個戴着墨鏡看不出面相的年輕人在發球臺狠狠抽出一杆，隨後對着身後沙發上休息的周方華大聲道。
“老周！嘿！打兩杆！”
周方華透過墨鏡看了看年輕人，伸手招呼了一下旁邊站着的虎背熊腰。
虎背熊腰遞給他一頂鴨舌帽。
周方華接過，蓋在頭上，站起身。
“打兩杆。”
年輕人待到周方華走到他身邊，看着遠處，低聲道。
“我們馭龍收購那幾家公司，爲什麼還沒有動作？你可是跟大家保證了，吞了他們的超市和礦泉水，半年的時間，做不到，他們可不止要找你，還得找我。”
周方華墨鏡下的眼裡有一絲慍怒閃過。
“找破綻哪有這麼容易？半年？都當我是神仙？”
年輕人眉頭皺了皺：“銀行不是已經卡住了嗎？半年之內，他們在任何一家銀行都貸不了款。”
周方華聽到這話，又深出了一口氣。
“他們的自有資金很充足，上個月還收購了一家網絡公司，8500萬美金！我已經打聽了，他們在建行支出了兩億給那家企業主，完全不像缺錢的樣子！沉不住氣，我們的準備，只能被他們一招化解！”
年輕人有些不耐煩地把杆遞給了球童，轉頭看着周方華，又往近走了半步，略帶一絲侵犯。
“那你要等到什麼時候？他們的資金現在已經動用得差不多了，華東還在源源不斷的花錢，你要等到他們在華東徹底站穩腳跟，資金回籠了再動手？”
“站穩腳跟？”周方華有些不滿眼前這個年輕人說話的時候氣都快噴到臉上，但想到還需要他的幫助，只能扭過頭道。
“華東有這麼多家大公司在，他們沒有一兩年的時間和大規模的投入，怎麼可能站穩腳跟？接下來一年的時間，他們都得源源不斷的把資金投入華東！那家公司的收購資金也還有接近五個億沒有支付，等我打聽到他們什麼時候支付這筆錢，再做定奪不遲！”
年輕人聽罷，有些不滿道：“太慢了，這樣，我給你出個主意。”
“什麼主意？”周方華退了半步，有些警惕道。
都是一個圈裡混的，周方華自然知道，這些人，不可能出得出來什麼正經主意。
都是殺人不見血的那一套。
年輕人轉過頭，臉上似笑非笑。
“你不是在京城談妥了一塊地嗎？我看他們的超市和倉庫都租好了，下一步肯定要進京城，那塊地價值不菲，不妨想法送給他好了。”
周方華拳頭緊了緊，但語氣還是平靜道。
“那塊地，我花了很大的功夫。”
年輕人笑道：“不是肥地，怎麼引他們上鉤？七個億，他們支付了這筆錢，恐怕不僅貨款掏空，借錢都沒地方借了吧？到時候陷入債務糾紛，進入法拍，我們就能讓一輪流空，第二輪，我們就能用最低價拿下他們的資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