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希雅再次醒來時,直覺脖子無比痠痛,先前跟她在一起的琳達也不在身邊,曼希雅揉着脖子朝樓下走去。
聽見文森的車正回來了,她立刻跑了下去。
“文森!”整個人一下子撲了上去,給了文森一個大熊抱。
卻在聽見一個悶哼時,整個人靜了下來。
“文森你怎麼了?”看着一臉痛色的文森,曼希雅焦急地問道。
文森擰了擰眉,“沒事,可能先前的傷不小心牽動了。”
“你去做什麼了?”扶着文森坐下後,曼希雅立刻讓安妮去請伯得溫,緊張地拽着文森左右查看。
文森沒有說話,深沉的眸子定定地看着她。
“你看我做什麼?”說這話時,安妮領着伯得溫正好走了進來。
“過來給她看看。”文森立刻朝伯得溫招手,讓對方給曼希雅檢查,曼希雅被他弄的一愣,回過神後急忙開口。
“我又沒事,你給文森看。”曼希雅連忙對伯得溫開口,卻換來文森地厲聲呵斥。
“胡鬧!”文森黑着臉,轉過頭去,“立刻給她仔細檢查一遍。”
伯得溫被這兩兄妹徹底搞迷糊了,他們到底是誰要做檢查啊?
文森見伯得溫迷惑,並沒有開口解釋,只給對方使了一個眼色,伯得溫收到後,立刻走到曼希雅跟前。
仔細檢查後,剛要撤離的目光陡然一滯。
“你這裡是怎麼回事?”伯得溫拽着曼希雅的胳膊,一臉嚴肅地問着。
“這裡,這裡···我也不知道。”曼希雅皺了皺眉,手臂上什麼時候有個針眼她還真不知道,而且這麼大的針孔,不可能她一點知覺也沒有啊。
再看文森一臉頹然的表情,彷彿真的發生了什麼她不知道的···壞事情。
伯得溫轉頭看向陡然陷進沙發裡的文森,對方正陰沉着臉,緊皺着眉頭似乎正在爲什麼犯難。
“你跟我來一趟書房。”文森看了一眼伯得溫,起身朝二樓走去。
伯得溫收到曼希雅疑惑的目光,他攤了攤手錶示他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不過他能猜到,文森定是有事情想要瞞着曼希雅,不然也不會換個地方說話,很顯然這點曼希雅也看出來了。
“你怎麼看?”伯得溫剛推門進去,文森便擡頭問向他。
伯得溫挑眉,“這個一眼可看不出什麼,應該是被注射了什麼東西,必須抽血化驗。”
“這件事先不要告訴她。”文森沉默了幾秒,開口補充道。
伯得溫雙眼一滯,“到底發生了什麼?還有,你認爲你瞞得下去?”伯得溫看着文森的表情突然有種很不好的預感,能讓文森露出慌張神色的,大概只有曼希雅的事情,這麼看來,應該是曼希雅出了什麼事。
“放心,我會盡快得出結果。”文森此刻借他的手,大概就是不想面對曼希雅,到底是什麼事情能讓他如此爲難,伯得溫怎麼也想不明白。
“謝謝。”
原諒他現在還什麼也不能說,他還不能確定,尤其是他不知道該如何面對曼希雅,如果真到了那一天···
文森目光陡然暗沉下來,伯得溫看了他一眼,擡手拍着他的肩膀,“···不要太悲觀。”說實話他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對方,總覺得這件事情很不尋常。
送走伯得溫後,文森朝二樓走去,在路過曼希雅房間時,他微微頓了一下,裡面的曼希雅聽見腳步聲在門外停了下來,她以爲文森會進來跟她解釋一下,卻沒想對方站了幾秒就離開了。
曼希雅盯着房門,恨不得盯出個洞來,她使勁折騰着手裡的枕頭,憤憤地想着,哼,不讓她知道,她也有辦法知道。
剛剛伯得溫臨走時抽了她一管血,面上雖然說是爲了身體基本檢查,可是曼希雅明顯感覺到裡面有股不尋常的氣息,簡單的抽血化驗需要那麼謹慎?生怕出一點差錯?至少對方的表情已經露出點端倪。
還有琳達是怎麼回事?
曼希雅想了想還是決定把這個事情跟文森說一下,可是她剛從沙發上站起來,頭便傳來一陣眩暈,那感覺彷彿有千萬只小蟲在朝裡面鑽,曼希雅抱着頭坐回沙發上,她發現她身子裡的力氣正在一點點流失,就像一個在不停漏氣的皮球,現在連最基本的握拳,伸屈手指的動作都完成不了。
彷彿意識到了什麼,曼希雅陡然恐慌起來,她朝着門外大聲叫喊着文森的名字,卻發現喉嚨根本發不出一點聲音,就在她意識慢慢渙散的時候,曼希雅隱隱聽到一道夢幻的聲音飄進她耳中,那聲音無比熟悉,無比溫柔,她一聽就想要落淚···
“不要再打來了,我已經沒有什麼好跟你說的。”文森嚴詞拒絕着電話那頭的人,強硬的語氣沒有半點回旋的餘地。
電話那頭的人似乎還在苦苦糾纏,文森眼眸一狠,聲音更是冷上一分,“我再同你說最後一遍,如果當初你沒有同魔鬼定下契約,曼希雅現在也不會躺在牀上,你還要解釋你是無辜的嗎,倘若當時你能一口拒絕,也許鮑伯現在已經回到你身邊,其實是你害了他呢。”文森說完,一把掛斷手裡的電話。
他怎麼也沒想到對方的目的一開始就不是所謂的製劑,而是曼希雅。文森不知道他們是怎麼和琳達暗中聯繫上的,並以鮑伯的性命作要挾,令對方對曼希雅下此黑手,文森只要一想到整個事情都是由他的大意造成的,他便痛得恨不能將自己的心活活剜下一塊。
曼希雅現在還躺在牀上昏迷不醒,鮑伯也生死不明,所有的一切都讓那幫人玩弄在手掌之中,文森好恨,如果當初他沒有離開別墅,也就不會讓對方鑽了空子,他覺得非常對不起曼希雅,他怎麼也沒有想到事情遠比他預想的還要惡劣。
這一切都是他的錯。
文森擡頭看着躺在牀上的曼希雅,越來越紅地眼眶盛滿了自責和愧疚。這麼強大的一個男人,居然也會趴在牀邊哭的像個小孩子,任由淚水從臉頰滑落,卻沒有擡手擦拭一下。
他這是在懲罰自己呢。
下一秒,文森眼角一抽,猩紅的眼眸劃過一道狠厲,他扶着牀邊慢慢站起,陰冷的模樣讓人脊背生寒,整個人彷彿是從地獄中走出來的修羅,渾身散發着濃濃的戾氣。
伯得溫拿着報告敲了敲門,遠遠便被文森身上這股駭人的氣息震懾到,他站在那裡頓了幾秒,待文森看過去他才慢慢走了過來。
“這個你應該看一眼就能明白。”
這正是最近抽曼希雅身體裡的血液比對後的結果,裡面的數據讓他這個做了快有十年經驗的醫療人員,都忍不住大吃一驚,要說幹醫療這行什麼大風大浪沒有見過,遇見再恐怖噁心的東西,都能夠坦然面對,可是看了這份結果,伯得溫再也不敢稱自己見多識廣了,毫不誇張地說,他的世界觀都快被刷新了。
“有什麼藥物可以控制嗎?”文森不自覺地將手攢緊,伯得溫看着那張被他捏地已經變形的紙張,張了張嘴,最後也只嘆了口氣。
“···說真的,你都毫無辦法,我更是無能爲力。”說着擡頭看向牀上的曼希雅,目光在掃向對方的面容時,陡然撇向一旁,這真是太殘忍了。
沒辦法,或許他們現在能做的只是等···死。
伯得溫最後看了一眼文森,見對方像根木頭一樣站在那裡,他忍不住再次嘆了口氣,無奈地搖着頭朝門外走去。
“這次做得非常不錯!”一身黑色西服,眼戴墨鏡的神秘男子看着眼前的人,嘴角露出滿意的微笑,他朝身側的人點頭示意了一下,對方收到他旨意立刻將皮箱提到桌面上,推向桌子對面的疤痕男。
那人正是霍布斯。
只見他打開皮箱掃了一眼後,立刻笑着將其關上,“只要d先生有用得着我的地方,本人很樂意爲您效勞。”
“期待下次與您的合作,再見!”霍布斯點了點頭,拎着皮箱往外面走去。
在他離開大廈,登上自己的車後,衣兜裡的手機正好響了。
“喂?”電話那頭的人並未說話,霍布斯試着問了一句,卻仍不見對方出聲,在他正準備掛斷的時候,一道輕微地氣息夾着電流的聲音傳來過來。
霍布斯捏着方向盤的手微微一頓,一股熟悉的感覺撲面而來。
正在他要開口的時候,對方將電話猛地掛斷了,一連串刺耳的嘟嘟聲在他耳邊響個不停,霍布斯眯着眼,將耳邊的手機放下。剛啓動車子,電話再次響了起來。
這時他陰着眸子掃了一眼後視鏡,鏡子裡眼角的疤痕正在隱隱跳動,尤其是那隱在陰影裡的一部分,看起來無比瘮人。
不知道電話那頭的人說了什麼,只見他眼角一抽,猙獰爬滿整個面容。
“我知道了。”
說完一把將手機甩向一邊,陡然加速的車子像離弦的箭一樣衝了出去。
好戲很快就要上演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