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絕,我餓了。”
“餓了。”言絕看了顧景深一眼。“家裡有菜麼?”
“我去買。冰箱裡有牛奶。”
“哥哥,我和你一起去。”
顧景深也沒有拒絕。言葉跟着她哥哥一起出門。
電梯裡,言葉又繼續了剛剛那個他沒有回答的話題,“哥哥,你能帶我去見見封家的人麼?”
顧景深沉默不語。
言葉卻說,“爸爸和我說過他年輕時候的事情。爸爸他沒有人傾訴,只能傾訴給我聽。從他所有認識的人,經歷過的事情,我們家有什麼人,他又曾經遇到了什麼人。爸爸說到和納蘭清阿姨的事,和媽媽的事,和封家的事。我雖然從來沒有見過你們,但從爸爸那裡我卻知道你們所有的事情。”
“說來也真的奇怪了。我從小就沒有朋友,也一直以爲沒有家人。可我卻知道我有許多的家人。我沒有見過,但我卻知道他們的存在。哥哥,爸爸他和我說了很多次,他很對不起你。也對不起媽媽。我不想管爸爸年輕的事情他犯了多少的錯。我只知道他是我爸爸。這些年,我用眼睛看着,我知道爸爸是愛媽媽的。哥哥,我可能沒有資格要求你原諒爸爸。可我希望爸爸可以永遠的陪在媽媽的身邊。爸爸欠下封家的命,我替爸爸還給封家。”
“該償命,也不該由你去償還。”
“那我也不能讓爸爸去償還。爸爸要是死了,媽媽怎麼辦?”
顧景深又是陷入了無限的沉默中。或許他從來就沒有想過,有一天會這樣的難以抉擇。更沒有想過,言絕死了會影響到他的母親。
“哥哥,其實我最不該出生的。爸爸當年都已經用藥治好媽媽的病了。可是,就是因爲突然懷上了我。媽媽才…如果沒有我,媽媽現在不需要天天吃藥,不需要用藥養着。我本來就是一個不該出生存在的人。由我去償命最合適不過了。”言葉一說一邊掉着眼淚。
言葉到底不過一個十九歲的小女孩子。有些東西不該她承受的。可偏偏她卻承受了這個年紀不該她承受很多很多的東西。
十九歲,比顧景深小了整整十二歲。可想,當年許影是在顧景深十歲的時候就出事了。可兩年後許影卻又生下了言葉。那個時候許影的身體那麼差。雖說當時言絕找到了救命的藥。把她帶走精心的養着,可如果當時許影沒有那麼快就懷孕了。而是在晚個幾年懷孕也許她也不會像現在一樣需要吃藥維持着生命。
“哥哥,其實都是我的錯。我不該出生的。我寧願自己不存在這個世上,也不想看着媽媽天天吃藥。”
除了父母,除了寧寧,言葉就是和自己血脈相連的親人了。而且他們還是同父同母的親人,顧景深雖冷漠,可言葉到底是自己的親妹妹。見她哭的那麼慘還一個勁的責怪自己。顧景深到底是心疼了。
他將她摟進了懷裡。“沒有誰對誰錯,你沒有錯,也不該你去償命。既然媽媽選擇生下你,她是很愛很愛你纔會生下你的。言葉,答應我,好好的照顧媽媽。”
“哥哥…”
電梯的門突然這時打開,電梯門口站着一小奶娃娃,本來小奶娃娃是高高興興的,結果看到眼前一幕頓時小嘴也撅着不高興了。“臭臭的粑粑,你抱着誰?哼,寧寧不高興了。我不要理臭臭的粑粑了。”
“小少爺。你慢點跑。”封叔在後面追了過來。
顧景深言葉兩人都怔了一下。
言葉是不認識寧寧的。她知道顧淺淺是她哥哥的女朋友,但也只是三年前的女朋友,對於顧淺淺現在回來a市這件事言葉還是不太清楚的,更就不清楚他大哥和顧淺淺有一個孩子。也不知道顧淺淺是封家的女兒了。言葉知道封家的人也就只有封御而已。
而言葉知道的不過就是她爸爸和她說的那些什麼蘇城的家人,和a市的這個親哥哥罷了。以及她爸爸年輕時候犯的一些錯事。但言絕也沒有全部都說了。言葉所知道的也不過就是她爸爸告訴她的一些。
“寶貝,你怎麼來了?”看到寧寧,顧景深出了電梯連忙看淺淺是不是也來了。
“哼。臭臭的粑粑討厭。媽媽不在,你就抱別的阿姨。臭臭的粑粑要惹媽媽生氣。難怪媽媽不肯回家。哼,寧寧也不要理你了。真討厭。”寧寧撅着小嘴驕傲的轉身就走。
“寶貝,你聽爸爸解釋。”顧景深拉住小傢伙。
“顧先生。”封叔喊了一聲也看着言葉老眼有些疑惑的。
“封叔,怎麼是你來了?”
“今天週末放假,小少爺鬧着要見你。小姐不是出門了麼。先生也不在家,我就帶着小少爺過來了。”
然後寧寧驕傲的噘着嘴,“我現在不想見你了。臭臭的粑粑討厭。”
“封叔,你回去吧。我晚點送寧寧回去。”
封叔想了想,點了點頭。“那好吧。”
封叔離開的時候還看了看言葉一眼。估計是想歪了。
“哥哥,這是你兒子?”從剛剛見到寧寧開始言葉也是一驚的。
“哼,不和你們說話。討厭。”
“你確定不和爸爸說話了麼?”
小傢伙心裡是很想顧景深的。要不然也不會鬧着來找他了。可剛剛看到他粑粑和別的女人抱在一起寧寧很不高興。“不和討厭的粑粑說話。”
顧景深也是想念小傢伙的緊,將他抱了起來,“怎麼不相信爸爸呢。爸爸心裡就只有媽媽和你。”
寧寧委屈,“那你還抱她。”
言葉:“……”
“她是爸爸的妹妹。親妹妹。是寶貝的姑姑。爸爸和她的關係就和寶貝一樣親。”不管他多麼恨言絕,可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妹妹顧景深心裡是認下來了。
“騙人。粑粑根本就沒有妹妹。”
“怎麼不相信爸爸呢。那寶貝自己看,爸爸和姑姑是不是長的很像?”
顧景深與言葉的確是長的很像。言葉是完全遺傳了許影的容貌。顧景深也遺傳了很多許影的好基因,但更多的是遺傳了言絕的好基因。若不是如此,顧景深不會和陸璟霆還有幾分的相似了。若不是如此,當初容顏也不會覺得寧寧長的有幾分像陸璟霆,若不是如此,當初顧景深自己也不會沒有一點點的懷疑寧寧了。只能說,基因真的是很強大的一個東西。
寧寧卻歪着小腦袋很仔細的看了看言葉,又看了看他粑粑。過了一會,小傢伙突然一臉奇怪的捂着臉,“臭臭的粑粑,她和寧寧也像。她把寧寧的臉偷走了。”
顧景深:“……”
言葉:“……”
“爸爸要去哪?”
“去超市。”
“哦。那寧寧也去。”
大概是因爲言葉有幾分和寧寧也相似的原因,寧寧心裡認同了他粑粑的話,但卻沒有完全的認同言葉這個姑姑。對言葉還是有些小小的防備的。就連上車的時候寧寧也不許言葉坐副駕駛上,因爲那是他麻麻坐的位子。寧寧與言葉一起坐到後面位子上去。
言葉只是覺得這個小侄子好笑又可愛,“哥哥,他叫什麼名字啊。幾歲了。”
“我叫顧清寧,三歲了。”
“小傢伙,你好,我叫言葉。十九歲了。我們交個朋友吧。”言葉伸出手。
寧寧還是很有禮貌的。他也伸出肉肉的的小手,“看在我們長的很像的份上,我就和你做朋友好了。不過,我最好的朋友是小黑小白,你只能排到最後去了。”
“沒關係。不過你可以告訴我小黑小白是誰麼?我也想認識他們。”
“他們在舅舅家玩。不出來。”
見到寧寧後,言葉也有些好奇她這位嫂子了。話說,剛剛就一直沒有見過。雖然她知道她哥哥三年前的女朋友叫顧淺淺。但她也知道三年前她哥哥和那個叫顧淺淺分手的。分手原因她不清楚,只是三年前的時候突然聽她爸爸說哥哥心情不好,因爲和女朋友分手了。後面的事情,言絕也沒有來得及告訴言葉。她自然是不知道寧寧是誰的孩子。
“對了哥哥,嫂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