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衆神都愣了一下。
就連比魯星大神a也無言可對。
地球到九重星聯盟的距離，說遠不遠，但說近也不近，單單往返自然很容易，可是，要是回去述職，那就得花費上百年的時間了。
也正因此，每每到大神們述職的年份，地球上會很長時間沒有任何神蹟——這也讓普通人造成了錯覺，以爲這世界上根本沒有神靈。
白衣天尊還是淡淡地：“在會議開始之前，我便給了他們一顆果子，告訴他們半個月之內不吃不喝也不會感到飢渴，你們猜，這一百人之中，有多少人會真的遵守這個命令？”
諸神們互相交換了一個眼色。
因爲，他們對面的屏幕忽然亮了起來——屏幕上，有一個老頭正在喝水——很顯然，他剛剛一奔出去，就把白衣天尊的命令拋到了九霄雲外。
他喝了一口水，彷彿覺得真的不渴，然後，又放下了水碗，可是，略一遲疑，又接過旁邊僕人手裡的一塊烤肉咬了一口。
他不餓，依舊要吃，只因爲狐疑，想要試探。
甚至根本沒等到自己感到飢餓的那一刻。
白衣天尊賜予他們壽命果，本就是爲了試探他們對命令的執行程度——能忠實執行命令的，這五十年壽命的增加便是千真萬確的。
可要是在半個月之內，提前喝水吃飯，那麼，壽命果的效力便會徹底喪失——不遵守遊戲規則之人，又怎麼配得到真正的長壽果呢？
上元夫人嘆道：“果然，他們根本就不完全相信神的力量。對他們有大好處的命令他們尚且如此陽奉陰違，若是別的事情，豈不更加出爾反爾？”
“第三代人之後，大家都不再相信神的力量了。你們等着瞧吧，這一百人之中，只怕只有很少很少的人會真的半個月不吃不喝……”
莆系星大神疑惑道：“他們也真是太那啥了，明明是長壽果，居然也會懷疑？”
“諸神還沒離開地球呢。等神蹟消失一段時間你們再看吧，那時候，你們會發現，神廟都會被人類毀掉一大半……”
維維奇大神都嘆道：“沒錯！還是天尊最瞭解人性。如果他們一直令行禁止，對大神們保持崇敬，那就不會有當年的不周山大戰了……”
衆神頓時啞口無言。
比魯星大神a悻悻地：“話雖如此，可是，就讓中原共主的位置這麼一直空下來嗎？”
所有人都看着白衣天尊。
大家之所以這麼關心這個位置，倒不是因爲這個共主人選跟他們有什麼相干——而是大家都想看到白衣天尊爲難的樣子。
畢竟，姒啓拒絕繼位變相打了他的臉之後，他哪裡去找更合適的人選？
再說，這個共主，只安排神族的後裔。姒啓之外，哪裡還有神族的後裔？
小狼王？
小狼王雖然勉強沾點邊，可是，天狗盤瓠的地位在九重星實在是太低太低了——低到和他的本事都不匹配的地步。
他的後代就不用說了，自來就在覈心權力的邊緣。
小狼王顯然不是最好的人選。
難道，真的要動用魚鳧王？
魚鳧王倒是滿足神族後裔的要求。可是，魚鳧王卻是他白衣天尊最大敵人的後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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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就是好戲來了？
大家見他不講話，比魯星大神便又故意道：“按理說，地球上也有上億人口了，怎麼也能找到幾個傑出人物，可現在，這共主之位居然只能空着，也是沒誰了……莫非姒啓之外，真的就找不到人了？”
他轉向上元夫人，笑道：“阿環，看樣子你必須幫白衣天尊一個忙啊……”
上元夫人豈有聽不出他譏諷的語氣，正暗暗皺眉，卻聽得白衣天尊又開口了，還是淡淡的：“最合適的人選，其實一直都不是姒啓……”
“那是誰？”
“你們不都聽說了嗎？魚鳧王纔是最好的人選。”
比魯星大神a按捺不住：“哈！是我聽錯了嗎？你竟然說顓頊的女兒最適合中原共主的位置？”
“不然呢？”
比魯星大神乾笑幾聲。
白衣天尊還是淡淡地：“從黃帝以來，到顓頊結束，中原共主的位置本來就長時期爲四面神一族所把持。現在輪到鳧風初蕾也不稀奇……”
比魯星大神a大叫：“可是，鳧風初蕾是個醜八怪！”
“顓頊也沒多好看！”
比魯星大神b哈哈大笑：“天尊此言差矣。雖然歷來的統治者都講究只看品德才能而不是看相貌，可是，那只是針對男人而言。事實上，一個醜陋的女人，別說做女王，無論她做什麼事情成功的可能性都不大。畢竟，宇宙的生命屬性早就決定了，雄性動物對雌性的相貌要求一直是很高的。天尊現在居然說鳧風初蕾可以做中原共主，你確信這麼一個骷髏似的怪物在召見天下諸侯時，不會嚇死一大羣人嗎？而且，我們先不說相貌，她自身的本事夠嗎？她難道不是一個奄奄一息的骷髏嗎？”
這一次接話的是維維奇大神。
“我倒不這麼認爲。魚鳧王在受傷之前，本領應該是很高的。你們別忘了，她的那頭大熊貓已經很厲害了，許多半神人的寵物都沒這麼厲害。”
“那是她偷了大神們的靈藥餵養那頭蠢熊。”
“無論如何，我都很好奇她原本的相貌。難道你們都不好奇嗎？”
比魯星大神嗤之以鼻：“她原本就是那個樣子吧。就算她從未受傷，她也絕對好看不到哪裡啊。”
“不！我不這麼認爲。我就覺得她一定是個不折不扣的大美女。”
“哈哈，你真是太可笑了。”
維維奇一本正經：“我可不是說笑。事實上，我看小狼王這人雖然故做孟浪，實則十分精明。他一再強調魚鳧王的容貌，就證明魚鳧王真有顏值。再說，你沒看到姒啓也看似和鳧風初蕾關係挺好嗎？你也知道，按照人類的審美，像姒啓這樣的王孫公子會和一個醜八怪成爲最好的朋友嗎？”
這樣一說，衆人倒都覺得頗有幾分道理。
可是，大家也很狐疑，難道不是小狼王妒忌姒啓，不想姒啓登上寶座故意插科打諢嗎？
搞不好，他的目的就是推舉一個醜八怪取代姒啓呢？
維維奇道：“你們都知道，我對遺傳學是頗有點研究的，我第一次見鳧風初蕾後，就覺得那並非她本來的相貌……”
“難道你真的以爲她以前挺美？”
他一本正經：“沒準以前她就是一個大大的美人。”
“哈，她要是美人，那這世界上就真的沒有醜八怪了。”
“你敢跟我打賭嗎？”
“打賭就打賭。我是絕對不相信顓頊能生出什麼漂亮的女兒。”
“哈哈，那大家可聽好了，比魯星大神a要和我打賭。這樣吧，爲了公平起見，我先說我的賭注，我要是輸了，我就把我的這杯桃花酒釀全部分給你。可是，你要是輸了，你就得分一半給我，你看如何？”
“切。她真要是美人，我也把我的這一杯酒全部分給你。”
“那我們就說好了，大家可都是證人。”
“可是，要如何才能知道鳧風初蕾本來的相貌？”
“看看以前的數據庫不就知道了嗎？”
上元夫人忽然道：“你倆就別開玩笑了。”
維維奇正色道：“我們可不是開玩笑。這麼簡單的問題，也沒有爭論的必要，看一下數據庫就行了……”
這話，其實是針對白衣天尊。
大家都覺得奇怪，鳧風初蕾長什麼樣子，看一下數據庫不是很簡單的事情嗎？爲何白衣天尊一再推三阻四？
比魯星大神a立即道：“既然大家都想看看，白衣天尊就滿足一下我們的要求唄。不然，我莫名其妙輸給維維奇，豈不冤枉？”
白衣天尊冷冷地：“沒必要看了。”
“爲什麼？”
他淡淡地：“我們重返地球之後，並未及時更新數據庫。這幾年的數據庫保存得並不多，而且儲藏量也很小。”
“那也沒關係，我頂多花點時間找找而已。”
維維奇大神大笑：“我這人好奇心一上來，就無法遏制。白衣天尊，這可對不住了，我一定要看看那小姑娘本來的面目。我總不相信她一直都是那個可怕的樣子，再說，現在不看也不行了，我總不好白白把自己的這杯酒讓出去吧，這可是一百萬年壽命的賭注呢……”
白衣天尊不置可否，一副你要看就看的架勢。
上元夫人舉起的酒杯本要放下，可是到了中途，又收回來，眼中閃過一抹很奇特的神色，但是，她看向白衣天尊時，卻見白衣天尊面上根本沒有任何的表情，好像對於維維奇的這番舉動根本不感興趣。
比魯星的兩位半神人對於鳧風初蕾並無好感，而且對她曾經的相貌也不感興趣，只是因爲覺得白衣天尊很奇怪，所以，心念轉動，才配合維維奇一唱一和，非要弄個所以然出來。
因此，他倆表面上不以爲然，但是，內心深處卻十分好奇，甚至比維維奇還要緊張。
要查看過去的數據庫並不麻煩，但是，需要等待。
維維奇操作了好一會兒，一直找不到。
他一邊找一邊自言自語：“怎麼人類儲存了這麼多毫無用處的資料？沒必要連吃喝拉撒這些都弄上吧？真是白白佔據內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