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瀛川聽後也趕緊行禮問好,好歹韓善也是韓雲宣的長輩,怠慢了可不行。
“韓叔叔好。”
“好好,快進來,快進來。”
韓善又發現了躲在李瀛川后面的溫柔,只聽他疑惑的問道:
“這位姑娘是...”
韓雲宣此時走了過來,指了指後面馬背上的雲中竹,將他與李瀛川路遇刺殺的事情給他講了一遍。
......
“蟲語者,多少年不見了啊...”
聽完韓雲宣的講述之後,韓善嘆了口氣,有感而發。
“怎麼?三叔以前認識過蟲語者?”
韓雲宣有些疑惑。
只見韓善搖了搖頭。
“不認識,只是聽說罷了,而我們年輕的時候江湖上還有蟲語者走動,此時卻已經快被人忘記了,我也只是有感而發罷了。”
“原來如此。”
韓雲宣點了點頭。
“別站在這了,趕緊進屋,快。”
......
幾人圍坐在一起,而溫柔卻沒有進屋,獨自坐在小院的角落裡,扒拉着土裡的幾條蚯蚓。
這倒不是因爲屋裡的幾人不讓她進去,只是她自己不習慣和除了李瀛川之外的人接觸罷了。
“三叔,這麼多年你一直就住在這裡?”
韓雲宣看了看簡陋的茅草屋,心中無限感慨。
因爲當年韓善離家的時候他還是個半大小子,正是血氣方剛的年紀,而他父親與三叔演的這一出又太過逼真,所以這麼多年了,他從未到過距離雲海城並不算遠的三石橋看望自己的三叔,此時看他生活的如此清貧,心中不免有些難受。
“哈哈,習慣了,你三叔我打小就不喜歡家族裡的那些條條框框,在這多好?種種菜養養花,日子可是相當美好啊。”
韓善對那些身外之物看的很淡,不然他也不會選擇到這麼一個地方來獨自居住了。
“三叔,有件事我想問問你...”
韓雲宣斟酌了半天,最終還是開口。
可韓善卻直接擺手打斷了他,喝了口面前的廉價茶水後,輕聲說道:
“你還是先說說來我這兒到底是爲了什麼吧,你們剛從南疆回來就馬不停蹄的過來找我,不會就是單純來看看我這個老傢伙吧,哈哈...”
韓雲宣也知道此時先說正事兒要緊,就趕快把在從南疆帶回來的消息和與韓驍的對話一同告訴了韓善。
韓善聽後沒有言語,而是端着廉價茶水盯着桌面,只能看出他的眉頭時而緊皺,時而放鬆,應該是在思考着什麼。
韓雲宣和李瀛川並沒有出聲打擾他,說實話,很多時候做一些重大決策的時候還是得靠老一輩,畢竟他們經歷過的事情怎麼說也比毛頭小子要多得多,這不是說他們更加聰明,只是說他們更加謹慎,思考的利害關係更深。
而韓雲宣和李瀛川身上都有點年輕人最容易犯的毛病,那就是衝動。
半晌後,韓善終於說話了:
“雲宣,事情我已經知道了,你爹讓你這麼明目張膽的來找我,應該是要收網了...”
只聽他頓了頓接着說:
“不知大哥有沒有告訴你,其實這些年我倆一直是在演戲,爲的就是釣出背叛韓家之人。”
韓雲宣聽後點了點頭。
“知道,父親告訴我了。”
“當年我被人陷害說要爭奪家主之位,正是因爲你父親的極力保護,纔沒有落個屍骨無存的下場,而你父親知道我是被人陷害,索性命我將計就計在暗中幫他做些事情,我只有不在韓家繼續待下去,才能完成你爹給我的任務...”
韓善沒有說完,李瀛川憋不住了,插話道:
“什麼任務能讓您老放棄錦衣玉食,跑這鳥不拉屎的地方吃苦?”
韓善笑了笑,並沒有責怪李瀛川的插嘴,可突然間身上一改之前儒雅的氣質,竟然變得凌厲起來,只見他收起笑容,說了一句:
“一支完全由咱們自己掌控的死士。”
“什麼?”
韓雲宣和李瀛川聽後均是震驚不已,沒想到韓驍與韓善這麼多年竟然秘密培養了一隻死士隊伍。
“你們也不用驚訝,我們這麼做也有自己的苦衷,通敵叛國這事兒太大,不能把長戟士牽扯進來,如果一個弄不好,整個長戟士說不定就得改換門庭,那咱們韓家這麼多年的經營豈不是打了水漂?”
韓善略微有些無奈,誰讓自己家就出了這個一個叛徒呢。
可韓雲宣還是有些不懂。
“即便這樣,皇城那邊不早晚也會知道咱家出現叛徒的事,到時候該怎麼解釋?”
誰知韓善搖了搖頭,只說了一句:
“有些事太過殘酷,現在還不是讓你知道的時候,你還太年輕,血氣方剛,不告訴你也是你爹的意思,其實我現在對你說的已經夠多了,剩下的事,還是讓大哥跟你說吧。”
“可是...”
韓雲宣還是不死心,此刻的他心裡有些不舒服,爲什麼他爹還是把他當成小孩看待?這麼大的事,怎麼就不提前知會自己一聲呢?
韓善卻擺了擺手,他自然知道韓雲宣的想法,爲了演一場戲給別人看,他拋開性命孤身前往南疆,歷經艱險得到了消息,卻被告知只是計劃中的一部分,他能忍到現在還不發火,也真是難爲他了。
“雲宣吶,我知道你有很多疑問,但還是讓你父親親口告訴你吧,好嗎?”
至此,韓雲宣也懶得再問什麼了,既然韓善已經開口將他問下去的後路給堵死了,那就看看韓驍到時候會給他怎麼解釋吧。
“對了,三叔,您說我爹他是怎麼想的?剛剛我也給您說了路上遭遇襲擊的事兒了,難道這次也是爲了釣魚?不然我回乾陽的事情通過很多方法都能傳遞到您這,爲啥還要我和小川大張旗鼓的跑來?”
韓雲宣的不滿多少有些溢於言表,韓善當然也能聽得出來。
“其實你父親的想法就連我有時候也看不太懂,不過他既然這麼做了,肯定有他的理由,況且他做的一切都是爲了韓家,我能理解他,不然我當年也不會頂着家族叛徒的惡名陪他演這一齣戲了,也許他不是一個合格的父親,但他一定是一個合格的家主。”
韓善說的極爲誠懇,他是真的不希望韓雲宣與韓驍之際生出什麼嫌隙。
韓雲宣沒有繼續說話,他還是太年輕了,韓善的話點醒了他,韓家是否穩定牽扯到的太多太多了,不光是整個長戟士的軍心,還有乾陽整個南部的安定,畢竟此時的南疆虎視眈眈,容不得鎮南將軍府出一點點的差錯,而叛徒選在這個節骨眼上生事,正是因爲這個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