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術觀摩臺上嘈雜聲一片，觀看手術的多半是醫生，內行人自然要討論一番。
當然也有安靜的觀看的。菁菁就是這樣的人，因爲她看不懂，她不明白趙燁爲什麼要在腦袋上畫畫，她又不敢詢問，因爲她是個假實習生。
可她觀看趙燁手術，同趙燁觀看她彈鋼琴一樣，滿懷着忐忑。對方的一舉一動都在牽動的自己的心。
菁菁的叔叔，這個無論何時何地都正襟危坐的男人，如雕像一般坐在那裡，眼神銳利的如鷹般。
“菁菁，這小傢伙很有意思，你跟他很熟悉麼？”
菁菁想了想說：“我們是同學！算是朋友吧！”
“你是學藝術的，他學醫的你們這如果也算同學那你不是有幾萬個朋友？”
“我們……並不是很熟悉。”菁菁有些害怕這個叔叔，雖然不是他的親叔叔，雖然她年紀這個年紀又男朋友根本算不上什麼。
“他叫趙燁是吧？”
“你怎麼知道？”
菁菁覺得這個叔叔有點神奇，她怎麼也猜不到他是如何猜測出趙燁名字的。菁菁記得，她從有記憶就認了這個叫做林軒的叔叔，他們並沒有血緣關係，林軒是她父親的戰友，兩個人的交情並不是用生死之交能夠概括的。
菁菁只是知道每次父親跟林叔叔喝酒都不允許別人在場。小時候她曾好奇地偷偷跑過去看過。那個時候她看見能夠赤手空拳打到十幾個流氓地父親竟然在哭泣。看到他地林叔叔淚流滿面。完全沒有了平時那種讓人敬畏地氣勢。
“見面地時候我偷看他胸牌了。”
“騙人！”
林軒笑而不答。他改變出行計劃長天大學第一個目地就是看看菁菁。這個跟親生女兒一樣地侄女。就要說有重要地事情找自己商量。這件事就是出國。其次就是看看國內最好地醫生李傑所推崇地天才到底有多麼厲害。
手術檯與觀摩臺只有一層隔音玻璃。除非是很用力地敲打玻璃。否則裡面是無論如何聽不到外面地聲音。
可從來沒有向上看地趙燁似乎知道觀摩臺上地情況。在他準備完畢後。竟然對這觀摩臺擺了個勝利地Pose。然後又來了個飛吻。
“果然是李傑地弟子，連脾氣都很像！哎，甚至在某些方面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啊！”林軒被趙燁逗樂了，露初久違的微笑。
這樣的術前定位算不上作弊。特別是在短短五分鐘內完成了定位，讓人們完全震驚在趙燁如何定位，而沒有想到是不是定位的問題。
時間9點30分！
兩個手術室的自動門幾乎同時打開，趙依依，李中華更是同時走進手術室。似乎雙方約好了一般。
雙方的準備工作都沒有做，所有的一切都是從頭開始！皮膚表面消毒，鋪無菌巾，貼無菌膜……
然而在這之前要確定手術的部位，趙燁已經將這做完了。並且短時間內非常準確的定位。
“你怎麼確定地部位？”趙依依看了一眼CT片子。然後又看了看趙燁的定位。
“當然是用手畫出來的，你現在不進行下一步我們就落後了，我猜測隔壁已經切開頭皮了！”
趙依依猶豫了一下。還是不敢相信了趙燁，跑去仔細研究CT片子，打算自己來定位。
趙燁嘆了口氣，開始給病人消毒。十分鐘以後，趙依依發現趙燁定位非常地準確，露出一副不敢相信的表情。
“你怎麼能這麼快確定開刀的部位？”
正常情況下，頭顱的損傷都是隱藏在頭皮下的，不能夠隨便開刀。想要開刀必須經過CT觀察，才能確定顱內損傷情況。趙依依不相信趙燁也是正常。畢竟她沒見過趙燁這樣的能力。
“作爲助手，我一向都很快，都很準確。我這個第一助手可不是單純的第一，我在長天大學附屬醫學院所有的助手中，我都是第一！好了手術已經準備好了！快點開刀吧！”趙依依聽到趙燁提醒這才發現，手術所有的準備都做好了，只等開刀了。
“對不起，我開始選着了錢程作助手，我希望能你能理解我。”
趙燁低着頭並沒有看趙依依。雙手並不停止動作，緩緩地說道：“沒關係，我明白。我希望這次手術手，我能夠得到你的承認，得到全院的承認。”
“我沒有不承認你的能力，我只是想犯了錯剛剛回來，如果現在回來就擔任第一助手並不適合。而且，我如果能夠讓錢程當我的助手，那麼李中華也就沒更好的助手了。起碼在助手這點上我可以勝過他。”
助手並不是手術的決定性因素。趙依依這麼做明顯是沒有信心挑戰這個長天大學附屬醫院這二十年來手術檯前最強的外科醫生。
“現在你的助手也比他要強很多！”趙燁淡淡地說道。
隔壁的15號手術室裡，李中華正在不緊不慢的用筆在病人的頭部畫線。剛剛做好頭顱定位，消毒鋪巾等等還沒開始。
急救科的醫生們也聽說他們的趙主任與李中華鬥手術，紛紛跑過來觀看，當他們走進觀摩臺的時候明顯的感覺到了不友好的氣氛。
然而急救科地眼鏡男江偉卻沒有注意到這些不友好地眼光，作爲趙依依最堅定的支持者，他驚叫道：“手術沒開始就領先了十分鐘！”
“十分鐘不算什麼，你沒見過李中華教授地刀，快得很！”一位腫瘤科的老醫生說。
“就是，整個手術要三個小時，十分鐘而已。李主任別說十分鐘，即使晚半個小時也能追回來。”
在手術中最重要的人物是主刀醫生，然後是麻醉師、助手、器械護士等等。手術的成敗與質量完全在主刀醫生一念之間。
當然也不能說其他的人員不重要，手術是需要團體協作的，只有這樣才最快最好的完成手術。
患者的頭顱用信號筆做了一個U形的定位，在這附近早已經用碘伏做好了消毒。並且貼上了無菌貼膜。
趙依依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準備在患者的頭顱切口，然而手術刀剛剛要碰到頭皮的時候突然被趙燁叫停。
“等等，我剛剛還做其他的準備沒有拿出來！”
“什麼東西？快點！”趙依依滿是期待的說，在剛剛趙燁的定位後，她有種感覺趙燁會給他很多驚喜。
“護士。Music！”趙燁對護士說，然後拿起手術刀，“聽着音樂，跟着節奏走，會增加工作效率。”
邁克爾。傑克遜地歌聲開始在手術室響起，趙依依差點崩潰，滿心期盼的驚喜瞬間變成了失望。
手術中聽音樂的有很多，可在這種觀摩手術中聽音樂的卻沒有一個。
音樂聲中，趙燁調無影燈的將燈光聚焦在患者的頭部定好的位置。趙燁被口罩與帽子包裹的頭部只露出了眼睛，一雙堅毅的眼睛。
“我們一起來切，我切左面你右面！”
趙燁不等趙依依同意。趙燁手中地手術刀已經劃破了皮膚。無影燈下的趙燁彷彿變了一個人，手術刀在手中似乎活了一般。
深度、速度、精確度這是無可挑剔的一刀，人地頭皮有豐富的血管，而這一刀快到血都沒來得及流出來。
趙燁在患者頭顱所畫的標記爲U字形，這刀直接切開了一半！渾然天成的切記，沒有絲毫的瑕疵。
如果僅僅以這一刀而論，趙燁完全可以比肩國內的那些頂尖醫生。精彩的一刀，將柳葉形狀的手術刀扔到一邊。趙燁提醒驚呆的器械護士道“雙極，1焦！”。
切開頭皮不可能不出血。雙極是必要地東西，它是用來將出血的毛細血管燒焦，防止出血。
“夾子，速度！”趙燁催促護士道。
因爲頭皮血管太豐富了，切開總是要流血，手術中通常會用塑料夾子暫時夾住。趙燁的速度太快，護士準備夾子的速度沒法跟的上。
手術室的團隊協作很重要，如果有一個速度快的護士，在手術中完全可以節省更多的時間。
手術觀摩臺上的那些看熱鬧地醫生還沒有弄清楚怎麼回事。14號手術室，也就是趙依依他們這臺手術，患者的頭皮已經切開了，甚至止血夾都上好了。
因爲距離遠，並不是所有細節都能看清楚，所以觀摩臺上還準備了大屏幕的。
但李中華的支持者比較多，他們只直播了李中華的手術，畢竟長天大學附屬醫院二十年第一刀的手術不容錯過。
待他們切換個屏幕觀看趙依依他們的手術時，卻只看到趙燁這個助手將最後一個止血夾上好。準備下一步。將頭皮與露骨分離。
勁爆的音樂響徹整個手術室，趙依依同那羣在觀摩臺上發愣的醫生一樣。還沒有反應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趙燁已經完成了一半，然後又來將另一半也切開，上止血夾……
“怎麼這麼快？切口整齊，趙依依有這樣地實力麼？”一位醫生驚歎道。
“不知道啊，原來以爲她只是個花瓶！”另一位醫生說。
急救科地醫生們也呆住了，趙依依的實力他們也不清楚，同所有人一樣，雖然不願意相信，但這就是事實。
如此快速地切開，精湛的技藝讓他們共同想起來一個詞。
妖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