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楊家,是我花了數年的時間埋下的一顆棋子。”當我爸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我的渾身都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以前,我一直都好奇我爸究竟在燕京做什麼,他回來以後我也沒問,不過我知道他跟我猜測的身份完全不同,既不是某個高官,也不是某個在燕京叱吒風雲的人物,否則,他也不會能夠自由的在我身邊出入,卻沒有引起一絲一毫的轟動了。
想到這裡,我問道:“爸,你究竟在燕京做什麼的?這幾年來,你的身份究竟是什麼?”
我爸爸哈哈一笑,饒有興致的問道:“你覺得呢?你以爲我是什麼身份?”
“以前我以爲你是燕京某個jun官,因爲曹妮能輕而易舉的將我這個‘死刑犯’弄進特種bing部隊,但是後來知道了曹妮是國安bu的人後,我知道把我弄進特種bing部隊,肯定是她利用國安bu的關係,所以你肯定不是,後來綜合你在安家的經歷,我尋思着你應該是燕京地下勢力的掌控者,可是如果我們家族和燕京那些個大家族有那麼深的恩怨的話,他們是不可能任由你發展的,所以……我真的猜不出來你是什麼身份。”
說完,我就安靜等待我爸的回答。
我爸抽了一口煙,笑着說:“你有沒有想過這麼一件事,如果我真的在燕京很受打壓的話,我又怎麼可能會活到現在?還有一件事就是,曹妮如果利用國安bu的關係把你弄進部隊,國安bu難道不會擔心被我懷疑麼?若不被我懷疑,就必須要注意一點,那就是他們能做到的事情我也能做到,這樣的話,曹妮這個雙面間諜纔不會暴露身份。”
聽到我爸這麼說,我徹底的糊塗了,我爸爸這時半眯着眼睛,有些驕傲又有些懷念的說:“你建立了月殺,應該就是知道了月殺是我的名號,那麼你有沒有去查過關於月殺的資料?”
我點了點頭,說:“我查過,但是我沒有查到任何相關的信息。”
我爸笑着說:“那是自然,因爲月殺,是全世界多個國家,多個重要人物最忌憚又最忌諱的存在。月殺這個名字的由來,是因爲我曾經接下一個任務,在夜裡,在月光下,五步殺一人,殺了整整有上百名厲害的保鏢,同時還有幾個重要的國際人物,所以他們給我起名爲‘月殺’。”
聽到我爸雲淡風輕的提起這段經歷,我不禁毛骨悚然,五步殺一人?而且都是那些重要人物身邊的保鏢,他的實力得多強悍?而且,我想當時他面對的應該還有埋伏在四周的狙擊手吧?可他卻如入無人之境,始終保持着殺人的速度……這種實力,老實說,我聽着都有點毛骨悚然。
可更讓我毛骨悚然的是,國安bu竟然有一批跟我爸同樣等級的高手。
“爸你是殺手?”我忍不住問道。
他掐滅煙,點了點頭,看着自己的雙手,說:“不錯,不過更確切的來說,我是僱傭bing。我的手上,死過的足以影響一個國家興衰的人物都不下十個,其他的更是不計其數,而我也因此和給我交易的人結識,這羣人裡,可不乏燕京那些大家族裡的人。”說到這裡,他冷冷一笑道:“你知道這意味着什麼麼?”
我想了想說:“這意味着你手上掌握了這些家族許多不能公開的秘密,雖然這些秘密公開了的話,你也難逃一死,但是和你比起來,他們更加的惜命,更加的珍惜自己的地位和背景,所以,他們怕你,也因此被你牽制,這也是爲什麼你能夠做許多事情的原因。因爲如果是你的拜託,他們不敢不應,對麼?”
“不錯,他們怕我,怕的要死,而在不知道我的實力之前,他們也的確讓人對付過我,但是我從離開南京,每年殺過的人都超過這個數。”說話間,他攤開手掌。
我當然不會以爲他說的是“五個”,肯定是五十個了。
一年殺五十個人?爲什麼我覺得如此的毛骨悚然?
“所以,就算國安bu那個慫包派出你爺爺親手訓練出來的人來對付我,我也從來沒有失手過,只不過受傷是在所難免的。當然,如果只是我一個人的話,我早就死了,我在燕京培養了不少的兄弟,所以我才能多次死裡逃生。”
我爸繼續講着他精彩的經歷,望着我說:“這些兄弟,他們大多數是那些大家族裡不受器重又有實力的旁系,誰也不會想到,這些人會歸順於我,只是那些家族的確有些手段,歸順我的那些兄弟,有很多被當成了家族的叛徒死掉了。”
說到這,我爸的表情狠戾,而此時此刻,他渾身上下都散發着一股冷冽的殺機。
這還是他第一次在我的面前釋放體內的殺氣,我感覺空氣裡的每一個分子都好像凝固了一般,連我的心臟都繃緊了,整個人都透不氣來,我情不自禁的繃緊了身體,甚至連呼吸都小心翼翼的,這樣的話,我纔可以避免被我爸散發出的這股殺氣給弄傷。
過了好一會兒,我爸才收回外放的殺氣,我長噓一口氣,心說原來人殺多了,是真的能鍛煉出能夠傷人的戾氣和殺氣。
“我會給他們報仇的,他們曾經渴望的東西,既然他們得不到,我就全部都毀掉!”我爸冷笑着說,然後望着我說:“小法,也許我這麼說,你會覺得我重情重義,但是我想告訴你的是,他們很多人,都是在我的眼皮子底下眼睜睜死去的,我爲了自己的利益,白白犧牲了我那麼多的兄弟。”
聽到我爸這麼說,我頓時覺得不寒而慄,眼睜睜看着他們死麼?
我爸說:“這就是無毒不丈夫,成大事者不拘小節,而你要始終記得,你的身上揹負着太多人的希望,若你在那一刻選擇去救他們,因此犧牲了,那麼你會毀掉更多人的希望。”說到這,他嘆息一聲,說:“我知道以你的性格,讓你眼睜睜捨棄掉自己兄弟的性命很難,老實說,我也沒有打算讓你經歷這些,只是你要走的路,就算有我在前面做鋪墊,也難免有我照顧不到的地方,所以若有一天,你必須要面對選擇的話,爸希望你能捨棄一個,選擇更重要的一個,萬事,以大局爲重。”
說到這裡,他端起水,喝了一口,說:“哪怕,有一天是我在垂死掙扎,你記住,我不要你管。”
“記住,我不要你管。”
聽到這幾個字,我感覺自己渾身冰寒徹骨,望着一臉認真的我爸,我不禁想,我能做到麼?像他這樣可以捨棄所有,只爲達到自己的目的,只爲讓更多追隨他的人不失去希望,就可以罔顧兄弟乃至親人的性命?
安靜的夜,我的心裡卻無比的激盪,我突然發現我從一開始就沒有看懂過我爸……而若真的讀懂他,我不知道自己還會不會像現在這樣敬重他,亦或是害怕他。
或者,以後的我也會變得和他一樣,看慣了犧牲,看慣了我最親愛的兄弟們爲了我犧牲掉自己的生命麼?
這時我爸又說道:“那羣人現在不敢派人來對付我了,你知道爲什麼麼?”
我搖搖頭,他輕蔑一笑,說:“因爲現在雖然我在燕京沒有混的多風起雲涌,但我卻的的確確有屬於我的一塊勢力,而他們卻不知道我的勢力在哪裡。他們都在猜,猜誰會投靠我,可誰也猜不到,這個人是楊家。因爲楊家從一開始就在針對我們家,多少次,伏擊我的計劃都是楊家安排下來的,但是誰會想到,這一切都是我和楊家主導的戲呢?一個人,有時候要想得到對別人狠的能力,就得必須對自己狠。
……
從我爸的房間出來,我感覺腦袋渾渾噩噩的,雖然我依舊對我爸的經歷沒有太深入的瞭解,但是這絲毫不影響於我內心的激盪和震撼。
我相信,在燕京攢聚力量的我爸,一定比當初在南京混跡的我的經歷要艱難的多,也正是因此,他走到今天這個位置,才需要更多的犧牲來換。”
這一夜,我一夜難眠。陣嗎剛亡。
第二天,我和我在雲南這裡的兄弟聯繫了一番,讓他們按照我的計劃全部佈置好,白天,我和我爸他們領略了一番雲南這邊的風景,晚上,我們就按照計劃去參加楊夢琪舉行的宴會,而這場宴會也讓我和我爸齊齊感嘆了一句:“女人,果然都是靠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