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如煙的身後,雖說任務完成的這麼順利,心中卻總是有南宮夢的身影揮之不去,趙爍從一而終只覺得這幾天過的迷迷糊糊,患得患失,好像這又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已,輕聲嘆息之後,心中鬱鬱寡歡,誰都不想這次相遇到相離變成南柯一夢。
走下了大雪山,跨出了土默特,踏上了前往和林格爾的征程!
和林格爾是契丹王城,位於土默特右端,隔着土默特跟察哈爾遙遙相對,和林格爾是左翼王阿克蘇的管轄範圍,是飛鷹軍團的駐軍之所,察哈爾是右翼王部落的駐所。
最近傳言和林格爾舉行的三足鼎立大會,便是由契丹、吐蕃、跟大理三國的政要密談,談話的內容很簡單,就是要對中原形成西、北夾擊之勢,對中原的駐軍邊防進行牽制,由阿克蘇率領的五十萬大軍揮師中原;因此這次在和林格爾皇宮內前往參加的人員大多爲契丹舊部,吐蕃、大理的皇親國戚,主持這次密談的人阿克蘇當仁不讓,包括月氏的兩位長老跟契丹皇叔安格王盡數登場!
這次會議進行的並不是很順利,月氏兩位長老跟安格王都是尋求時機的暫時妥協,而吐蕃跟大理素來跟契丹老死不相往來,再加上大理國乃唐朝的百年友邦,心中對契丹也就略有隔閡,反觀吐蕃倒是跟契丹同仇敵愾,但是所要擁有的條件便是跟阿克蘇平分中原長江兩岸的戰區;政府機構中明面上你我詳談甚歡,實則暗地裡勾心鬥角,暗流涌動。
今天阿克蘇跟往常一樣,將大家匯聚一堂,二話沒說京城之中佈下十萬飛鷹師團,由他兒子阿里扎率領;會談期間更是大言不慚地以武相逼,所幸的是月氏族人並非衷心好戰,安格王從中調整纔沒有釀成大禍。
和林格爾是契丹王城,建築宏偉壯觀,氣勢非凡,跟中原皇庭的紅牆綠瓦大相徑庭,街道兩邊都是茶鋪、飯莊、錢莊林立,拐角處有蒙着面紗的女人站在門口招攬顧客,金樓中更是熱鬧非常,三國來往的特使都一個個喝得暈頭轉向倒在女人窩裡狼狽不堪!
前往一羣人圍着,鑼鼓喧天,斷斷續續的傳來人們大聲叫好鼓掌的聲音。
“小趙,我們到了王城了,從崑崙門進去吧!”如煙對着一邊的趙爍說着話,手中拿着發軟的糖葫蘆晃來晃去。
“喂,喂;你把着粘人的玩意拿開,風一吹那弄的我一臉都是。”趙爍沒好氣的說着,輕輕推開如煙手中的糖球。
“哼,瞧你那湊性!本公主還懶得理你呢,走了,進城去了!”如煙說完就大大咧咧向着崑崙門走去。
“你站住!我們還是先談清楚情況在說吧。”趙爍上前一把拉住如煙,將她帶到城門口處的一間茶館坐下。
茶館的小二熱情好客,上前忙着招呼,眼睛始終沒有離開過趙爍,時不時地跟店裡的其他夥計交頭接耳偷偷摸摸說着話,旁邊的夥計順勢一看,神秘的離開了。
趙爍要了兩碗涼茶,看着矯情任性的如煙說道:“你可聽好了啊,契丹現在大亂,你又半月有餘沒有出現,現在三國使者跟月氏紛紛聚集在王城不知道搞什麼把戲呢,你這樣貿然進去,摸不清頭腦會變成人家集體針對的對象的。”
如煙深居宮中多年,從父王在世就瞭解了大致的情況,想那左翼王如今見她不再更是氣焰囂張,自己這一去還真是中了人家的圈套,探明情況以靜制動確實是現在所要走的;看了看眼前認真的趙爍,如煙會心一笑說道:“好呀,今天這茶算本公主請你的了。”
“小趙,我要看雜耍,你陪我過去吧!”如煙輕啓嘴脣,撇了一口涼茶偏着腦袋湊到了趙爍面前。
心煩意亂的趙爍一路走來本就對這個刁蠻的女人甚是無奈,心想着這也到了王城了,權且就讓着她一次,點頭答應。
“哈哈,好嘍,小趙你終於肯聽本公主一次話了。”如煙歡呼雀躍的吆喝着,什麼國家大事通通被一股腦拋在九霄雲外,看着這個天真、奇特的女子,被拽着的趙爍只要搖頭苦笑的份。
人羣之中如煙前面擠來擠去終於在最裡面探出個古靈精怪的腦袋,趙爍木訥的被拉了進去,瞬間吸引了大多數人模糊不清的眼神,趙爍看了看身邊人,這種眼神似曾相識,似乎像是撿到寶物一樣盯着自己,轉念一想又有些難以置信的莫名其妙!
“各位看官,我們乃是中原人士途徑契丹王城,因無錢歸家所以在這裡玩弄些小把式,權當娛樂,希望各位爺有錢的賞個錢場沒錢的賞個人場,小的在這裡不幸感激!”卻道是一位年少的壯年手中倒拿着一頂斗笠在人羣邊緣走着打着圓場。
中間那位舞刀弄槍的人年齡約莫四十多歲,身材短小,全身肌肉凸起呈爆炸相。
這人抱拳跟周圍圍觀的人說道:“下面我給大家表演一段胸口碎大石,望大家多多懸賞。”
周圍人潮涌動,紛紛大聲吶喊鼓譟,那中年男子躺在地上兀自不動,閉眼吸氣,趙爍可要清晰的感覺到他體內隱藏着的強悍內息由丹田竄到腹部再提到胸前。
年輕人手中握着的鐵錘,給周圍的人檢查了一遍,看着周圍一個個吃的油頭粉面的三五人吃力的舉着錘子頃刻便堅持不住,年輕人的臉上隱約閃過一絲輕笑。
“爹好了麼?”年輕人認真的看着中年男子問道,見後者沒有答話只是微微點了點頭。
錘子被年輕人舉起,絲毫沒有保留、作弊之意,猛然間灌注了千斤之力朝着中年男子的胸口砸下,一聲悶響過後,中年男子睜開了眼睛,靜靜躺在地上,掄起胳膊伸了伸懶腰,期間骨骼發出啪啪的響聲。
周圍羣衆看到這般情景紛紛好奇不已,有幾個出手大方的富商掏出一串銅錢扔了過去,從他們的眼神中看得出盡是對這對父子的嘲弄也憐憫。
俗話說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這一招跟市井騙子全然不同,後者跟眼前的這對父子的表演完全不是一個級別;趙爍耳聰清晰的聽到骨質瑟瑟的酸響,看來中年男子並沒有用全力;當及對這兩個質樸踏實的中原老鄉產生了好感。
“如煙姑娘,你身上帶錢了麼?”趙爍看了看周圍人後,低頭不好意思的跟如煙問道。
如煙似乎看懂了小趙的意思,二話沒說從腰兜中掏出一錠金燦剛的金坨子就遞了過去,人羣中的兩中原人看到有人出手如此大方,年輕人不敢伸手去接回頭茫然的看了看身後的父親。
趙爍看出了二人的尷尬,忙着走了過去打着圓場:“這位大哥身手不凡,你我同爲中原人,應當相見甚惜,些許小禮權當是我對老鄉的一番情意了,你們父子兩找個地方吃頓飽飯睡個好覺,休息好了便啓程趕回中原吧!”
年輕人聽完趙爍的訴說,伸手就接過如煙遞過來的金子,正在這時中年男子面帶怒意的對着兒子說道:“逆子,這麼昂貴的東西你都能拿?”兒子見老子說話,又騰地一下縮回了手,不好意思的看着趙爍。
這舉倒是讓趙爍有些尷尬,一邊的如煙怒氣上來:“你這人怎麼這樣?本……”
“呵呵,大哥,我也是中原人,想必你是誤會我們了,能在此地遇到鄉音實乃榮幸,在下先告辭了。”趙爍急着搶過話頭,一手捂住瞭如煙的嘴巴,連聲寒暄着退出了人羣,不知怎地那一錠金子又到了年輕人的手上。
中原父子面面相覷,那長者瞪了一眼兒子急忙衝出人羣衝着趙爍喊想要喝住趙爍,但那一男一女走路極快毫不回頭。
話說趙爍本不想引起任何誤會,就是怕如煙這不懂事的丫頭暴露了身份,怕啥來啥,一轉彎便是一對官府的人馬,爲首的正式之前茶館的小二,他在軍爺耳邊竊竊私語一番後,只見那軍爺瞪大眼舉着手中的彎刀跟屬下命令道:“就是他,刺殺月氏長老的兇手,左翼王有令,誰給我抓住他,賞金萬兩!給我抓通緝犯。”
趙爍莫名其妙的看了看身後除了自己跟如煙在沒有別人,沒錯那些官兵就是衝着自己來的。
一旁的如煙愣了愣,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趙爍一把扛在肩上,下面的男人一溜煙的把緊追不捨的官兵甩在身後。
“小趙?你怎麼成通緝犯了?你刺殺月氏大長老了?”
“沒有啊,我是冤枉的。”奔跑的趙爍顧不上解釋,只好鬱悶的回了簡單的一句。
這正是:有心抓賊心虛賊,無心戀戰終須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