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
石頭帶小莫上顧子白房間的時候，裡頭的男人剛醒，神色懨懨。
小莫躲在房間外不敢進去，她怕顧子白又要趕她走。
她壓根就沒想過要放棄他，早前離開，只是爲了能以更不容拒絕的姿態回來。
她離開阿拉善盟後找了個地方養了兩天腿上的傷。
傷口的痂已經結的非常深了，她現在基本上可以活蹦亂跳，啥也不怕。
事實上會報這個去騰格爾沙漠探險的團，並不是因爲她要去探險，她腿雖然恢復得差不多了，可進沙漠什麼的還是有點玄乎，她報團只是因爲這個團住的是這個地方。
那麼這一次回來，她就沒想過獨自一人再離開了。
這個團一共二十一天。
也就是說，她如果不進沙漠，她就能在這裡住二十一天，而顧子白還不能趕她走。
想到這裡，小莫暗罵了自己聲‘沒用’。
他現在都沒有權利趕她走了，她還慫什麼不敢進去。
可她——就是不敢進去。
他不是生病了嗎，萬一看到她，一怒之下病得更重了咋辦？
石頭進去的時候故意沒關門，好讓小莫聽見顧子白的聲音。
“老闆，你感覺怎麼樣？”
顧子白捏了捏悶疼的嗓子道，“給我倒杯水吧。”
聲線沙啞，說話還有氣無力。
聽得小莫一陣心疼，險些就衝進去給他倒水。
顧子白喝完水，石頭又道，“老闆你餓不餓？我去給你端些吃的過來吧，你都好幾天沒吃飯了。”
聞言小莫心頭一跳，心裡有氣又心疼，轉身就衝下樓，跑進廚房端了碗熱乎乎的粥就跑上來。
石頭正從裡面出來，一臉懨懨。
小莫壓低聲音道，“你怎麼出來了？”
石頭搖頭，“老闆要休息。”
小莫怒目一瞪，“端進去，他要是不吃，你就將他壓在地上打一頓！”
石頭一個激靈，“老闆娘，你是要我被壓在地上暴打的節奏啊！”
石頭看了看粥又看了看小莫，目光一亮，不自覺嚥了口口水，“老闆娘，您也是心疼老闆的吧？那做點小小的犧牲，應該沒什麼的對吧？”
小莫還沒反應過來他這話是什麼意思就被石頭一把推進房間裡。
顧子白正靠在牀頭，餘光瞥見有人進來，偏頭瞧過來的同時道，“石頭，我真的不……”
‘吃’字卡在喉嚨裡，顧子白由無奈到驚愕的轉變，讓小莫有些臉紅侷促。
顧子白目不轉睛盯着她，自己都沒察覺的視線由驚愕變得像火般熾熱。
小莫被盯得毛骨悚然，轉眼又想到反正現在他也沒資格趕走她，慫什麼？
於是底氣也不由足了，胸一挺氣勢洶洶吼道，“看什麼看！沒見過美女啊！”
說着將粥甩到顧子白跟前，“我告訴你，這粥是我親手熬的，你要是不給我一粒不落的吃乾淨，我就打得你媽都不認識你！”
顧子白怔怔看着粥，心頭有什麼東西從看見她那一刻開始就在發酵，然後越來越熱，越來越熱。
將他團團包裹，讓他無處可逃。
他用力捏着拳頭，努力抑制的東西又開始蠢蠢欲動。
他緊緊盯着眼前的粥，最後大手一揮，一把將粥放到牀頭櫃然後將盤子用力甩到地上，臉色難看，“誰讓你回來的？”
小莫愣愣看着那碗被顧子白放到牀頭櫃的粥，一點兒沒生氣，反而有些想笑，“你想假裝不愛我也裝得像一點好不好？這粥是怎麼回事？等我走後再拿起來吃嗎？”
她越想越不行，整個人笑得花枝亂顫，腰都直不起來。
顧子白惱羞成怒，大喊道，“楚小莫！”
小莫聲兒一收，“在！”
她湊到顧子白跟前，捧住他的臉在他脣上啄了一口，“顧子白我告訴你，休想再把我趕走，我這輩子就賴定你了！”
說完她鬆開他，撿起地上的盤子心情十分愉快的蹦躂出房間，臨走前回頭道，“對了，一定要把粥喝完！”
顧子白看着她輕靈的身姿送他眼前消失，不自覺擡手撫了撫被她親過的脣，又伸手壓在心口上。
裡頭的東西叫囂的越來越激烈，要，想要，想不顧一切將她據爲己有。
他將粥端到眼前，一口一口送進嘴裡，嘴角是笑，眉頭卻緊擰。
爲什麼要回來？她是不是低估了她對他的吸引力。
小莫一走出房間，石頭就湊上來，“老闆娘，怎麼樣？”
小莫擡腿往他屁股踹了一腳，“下次要我下地獄前能不能先給我打聲招呼！”
見小莫還有心情開玩笑，石頭咧嘴一笑，“我就知道，什麼都不如老闆娘來得管用，老闆娘你都不知道，自從你走了，老闆就跟成了塊望妻石一樣，一直在後院裡坐着一動不動，也不吃不喝，這才病倒的！”
“而且我託人去找你，被他發現後勒令我不許找你。”
聞言小莫狠狠敲了石頭一腦袋栗子，“你不會偷偷嗎？要你何用！”
罵完這句，小莫恨恨瞪了石頭一眼轉身回了房間。
石頭摸着被敲得生疼的腦袋瓜子，連日來的烏雲心情終於開始放晴。
小莫回到房間，泡了個舒舒服服的澡後走出房間，迎面走來蘇團長。
男人在她面前停下，“等下在外頭打算舉辦個篝火活動，你可以來嗎？”
“只是大家聚在一起吃飯唱歌，怎麼不可以？”小莫彎着眉眼反問。
蘇團長一笑，“那集合我叫你。”
“好！”
集合是在半個小時後，這半個小時小莫跑去顧子白房間，但那個男人並不在房裡。
問了石頭，他說他也不知道顧子白去哪了，只看見顧子白出了養殖場。
離開養殖場了……
那是去哪了？
因爲惦記着顧子白的去向，一整個晚上小莫都有些心不在焉。
蘇團長問她喝飲料還是喝酒時，她直接接過就近的一杯，啥也沒說幹完了。
蘇團長一愣，捂着額頭髮笑。
小莫被蘇團長的笑聲驚醒，“怎……怎麼了嗎？”
蘇團長擺手，“看不出來，女中豪傑啊你！”
小莫砸吧砸吧嘴，才反應過來自己剛剛喝了一杯酒。
她揉了揉後頸乾巴巴打着哈哈。
蘇團長舉着酒和飲料道，“還喝酒嗎？”
小莫失笑，“其實我不會喝酒。”
蘇團長將飲料遞到她手中，“發生什麼了嗎？心不在焉的。”
小莫剛想搖頭，就看見顧子白扶着一個她從未見過的女人走向別墅。
她瞳孔猛縮，臉色一變，將飲料塞回蘇團長手中，“團長，我有些不太舒服，先回房間休息一下，抱歉哈。”
說完沒等蘇團長反應就跑了。
男人意味深長看了看顧子白的方向。
小莫追上去時，顧子白已經扶着那女人上樓。
石頭臉上毫不掩飾嫌棄，見小莫躲在一旁暗中觀察顧子白和那女人，忙道，“老闆……”
小莫比了個‘噓’的手勢。
與此同時，顧子白扶着的女人誇張捂着腦袋，一個勁喊着‘暈’，整個人往顧子白身上倒。
看得小莫火冒三丈。
但更讓小莫火大的，是顧子白絲毫沒拒絕，反摟着女人的細腰儘量托住她的身子，一個彎拐過後，倆人消失不見。
小莫氣得拳頭捏得發白。
石頭衝到小莫身前，“老闆娘息怒息怒！這一切和老闆沒關係！老闆是絕對不會背叛老闆娘的！”
這話中聽，小莫睨了石頭一眼，寒芒閃現，“那女人是誰？”
“她是老先生的外孫女，每年這個時候她都會過來找老闆，但老先生這幾天被老闆氣着了，外出去遊玩了，我以爲她不會來了，沒想到還是來了。”石頭撇撇嘴，語氣有些不敬。
小莫挑眉，“他氣着老先生什麼了？”
說起這個石頭眼睛一亮，“老先生罵老闆把媳婦兒趕走了，現在卻裝望妻石了！”
小莫笑得前仰後翻，就喜歡這種可愛的老頭。
笑停了，小莫道，“說說那女人什麼情況。”
“五年前這裡剛建成，那女人跟着老先生來過一次，見過老闆一面，從那以後她年年來，說是來看外公，但老先生整天忙裡忙外的，哪有閒工夫理她，誰不知道她是爲了老闆才年年來的！可五年過去了，老闆只有今年回來。那女人前面五年來這，趾高氣揚，整的跟自己已經是女主人了一樣，要是她知道老闆連她叫什麼都不知道，估計會氣個半死！”石頭越說越氣，最後提到顧子白，又一臉解氣的表情。
小莫摸下巴，心裡已經將那女人摸了個明明白白。
“我知道了，謝啦石頭。”小莫拍了下石頭的肩站起來，“你去告訴顧子白，就說，我在後面那個篝火活動上，喝醉了！”
小莫挑眉，笑得有些陰險。
石頭愣了下，轉身衝上樓，“老闆，不好了！”
小莫失笑，慢慢走回蘇團長身邊。
顧子白一手拿着姚小姐的房卡正準備開門，身後石頭火急火燎，氣喘吁吁停下，“老闆，不好了，老闆娘在他們團的篝火活動上……喝醉了！”
顧子白臉色一變，將姚小姐和房卡一起塞到石頭懷裡話都沒說一句衝下樓。
“誒，子白！”
迴應姚小姐的，只有一個匆忙又焦急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