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茅廁裡面看稀罕…鄰居挨個請吃飯
滾橫爬順（第三部：四十六）
老七就這樣來到了女兒家裡，在那裡住了下來，沒事的時候就從窗戶看那個駐軍的大院，這個院子很大的一個院落，在省城的邊沿地帶。
院落是北洋軍早先駐軍的地方，一座南北朝向的小洋樓青磚藍瓦，兩層高低。一層有六個房間。地板是木製地板，地板上還鋪着地毯。房間裡的天花板四周圓的頂角，用白灰推出來三道灰線。正中間白灰推出的燈池裡，吊着的一盞琉璃吊燈，到了晚上照的房間裡牆面和頂棚，起明發亮看不出一點瑕疵。
老七就住在這座樓一層的一個房間裡，晚上躺在彈簧牀上，怎麼也睡不着覺。睡慣了土炕的他，這一次算開了洋葷。躺在牀上萱了一會兒。推開了房間裡的廁所門進去尿了一泡尿，他新鮮的不得了，到晚上也不用尿盆，從炕上起來就進了茅廁，茅廁裡一點臭的味道沒有，他在裡面摸摸這裡動動那裡，反正睡不着在茅廁裡看起稀罕來。
老七在茅廁裡玩了有半個時辰，再躺回牀上去，還是兩眼發直，一點睡意都沒有。
軍營裡的熄燈號“滴滴答答”的響過後，房間裡的那個座鐘，“噔”也響了一聲，所有的營房都一片漆黑，就他那一個房間裡還亮着燈光。他覺得怎麼也過意不去，把吊燈關掉，開了牀頭起的一盞小燈。一直這樣沒有睡意，估摸到了後半夜他才進入了夢鄉。
他正睡得香甜，忽然破門而進來幾個人來，他一個也不認識，說的話兒南腔北調。問起他和狗兒孃的事情，是怎麼勾搭到一起的，是誰先主動的，功夫和他老婆相比誰更好看，和他最對眉眼。
只問的他面紅耳赤的不知道怎麼回答，害怕是來找自己不是的，唧唧噥噥半天說：“當然是狗兒娘啦！”
來人說：“那你就娶她去！”
這些人說着就給自己
穿衣服，戴禮帽，被紅掛綠，就像他和老婆結婚時那樣，把自己打扮一番。騎上了一匹自己腳一伸就挨着地的小毛驢，前呼後擁的走在大街上，他女兒也在人羣裡看熱鬧，只對着他笑，後來不知是誰推了他一下，就從毛驢上跌了下來，他出來一身冷汗從牀上坐了起來，細細想來，真的是在做夢娶媳婦呢。
老七昨天睡得晚，天明瞭時，才亂七八糟做了一個好夢，他起來，出門見整座樓裡靜悄悄的，家裡人上班的上班，上學的上學去了。一個勤務員招呼他吃過早飯，和他坐在客廳裡他說話。
老七說：“同志！你該幹啥幹啥去吧！我在這裡給你們看着家呢。”
勤務員笑笑說：“你剛到這裡對那裡都不熟悉，首長讓我陪您，這就是我的工作。”
老七到了晚上對女兒說：“我這麼大一個人，還用一個人招呼我！”
女兒說：“我沒有時間陪你，今天你休息了一天，明天讓他帶你去城裡轉一天，後天你自己想幹什麼就沒人陪你了。”
“女兒呀！我可是見了稀罕啦，我小的時候，咱村的三蛋兒去府城一趟，回來說，吃過不生坐過穩，羊毛席上打過滾，福閣裡面睡過覺，壇瓶裡面尿過尿。”
“我小時候也聽老人們常說，不過不知道什麼不生，什麼穩的？”
老七說：“是說三蛋住在旅店，跑堂的給他端來一條魚，嘴還在一張一張的，你知道啦咱那裡誰吃過魚，看着不敢動筷子，跑堂的看出他沒吃過就說，吃罷不生。他站在那裡彎腰光顧着看稀罕，跑堂的扶了一下太師椅子說，坐呀穩着呢。到了晚上，躺在羊毛擀的氈子上，看着用木頭雕花做的牀架子，躺在被窩裡用的夜壺。這些他都沒見過，所以回來就那樣說來。”
女兒聽他說完嘴裡唸叨起那幾句話來，不覺得也笑着說：可不是，咱那裡誰見過那些東西呢。”
老七說：“我回去
後也可以拽拽啦，萱呼呼牀上睡的暈，茅坑尿尿用水衝，自鳴鐘前聽過響，臨睡之前聽號聲。”
女兒看着父親高興，精神也很不錯，不像家裡來信說的那樣，病歪歪的樣子。就問到：“弟弟來信說你有病，我怎麼看你也不像有病的樣子呢？”
老七說：“聽他們胡說呢，我好着呢，什麼病都沒有！不過好幾年沒見過你，你也顧不上回家看看，有點想你吧了。”
女兒說：“我也早說回家看你們去呢，早先離得太遠不方便，剛移到這裡來，又有需多工作忙不過來。好在你沒有病最好了，我會寫信告訴弟弟和俺娘，叫她不用惦記你。”
父女二人說了幾句閒話，老七昨天剛到興奮的沒有睡好，打了幾個哈氣，女兒看父親有了睡意沒在多說什麼，各自睡覺去了一宿沒話。
到了第二天，老七被人帶着去城裡一趟，第三天他就一個人來回轉悠了。
他在女兒住的院子裡來回溜達着，見他住的這一座房子的前後左右，有三座也是兩層的小樓，規模比中間這一座要小的多。
圍繞着有幾座小樓的院子四周是軍營，每天早晨軍號一響，四面會傳來喊操聲。
這一天開始到了晚上，院子裡的幾戶人家輪流請他吃飯。一色的女主人，男人都不在家中。老七很不習慣，好在有女兒陪着。幾天來他吃過的東西，連見過都沒見過，直吃得他肚裡的油水大的，一天上好幾次廁所。鄰居們請吃飯的熱乎勁過去，人來人往的熱鬧，也沒有了剛來那幾天紅火。大家都忙，老七天天一個人在家，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
到城裡去有五六裡的路程。老七每天一個人在家裡閒不住，早起女兒和孩子上班、上學、去幼兒園走後。他溜達着就去了城裡，城裡寬廣的馬路上有的是人來人往。走累了他坐在那馬路邊休息，心裡想着的是這馬路這麼光滑，要是在鄉下是曬糧食的好地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