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麒麟與幻月嘯天狼,都已經長大了約三分之一,身上隱隱流動着一層靈波,毛髮間明光閃動。三隻靈獸一見獨孤陽明回府,親熱的躥了出來,蹭了幾下獨孤陽明的小腿。
火麒麟身上已經開始泛出焱氣,一種含而待發的威勢,正緩緩流露出來。
嘯天狼在一呼一吸之間,額頭上若隱若現的一輪彎月,開始漸漸變亮起來。
而就在此時,那隻小玄龜緩緩爬出靈獸亭,亦向這邊走來。
獨孤陽明抱起小龜,沉聲道:“就你不爭氣,這段時間,一點都沒長大。”說時,來至自己的靈獸亭,看着那些散亂在地上的靈晶,“嗯”了一聲,輕聲道:“怎麼回事呢?這四隻小傢伙怎麼突然減少了對靈晶的吸食呢?”
輕輕放下玄龜,將散落在地上的靈晶收起來,有十二顆靈晶,光色暗淡,仍有靈力。被完全吸食乾淨的,纔不到自己準備的一半。
火麒麟與嘯天狼不停的蹭着自己,嘴中“唬、吼”聲不止。
見此狀,獨孤陽明將靈晶湊到嘯天狼的嘴邊,卻被它一爪子撥在地上。給火麒麟,也是一樣。只有小龜,叼着一顆靈晶回到了自己的地盤上,美滋滋的吮吸起來。
“你們這是鬧那樣呢?”獨孤陽明緩緩起身,看着三隻靈獸的樣子,忖:“看樣子,是餓了。但是,它們要吃什麼呢?我也沒什麼好給的了!”
正忖時,欲返回臥室,將自己獲得的極品靈材等,放到儲物櫃裡。沒想到,三隻靈獸嘶咬住衣襟,不讓走。
獨孤陽明腦筋轉的極快,取出一塊玉牌,用神念靈力打開,摸出三枚四階妖丹,展開手掌。三隻靈獸十分敏捷的躍起,各叼走一枚。
不見咀嚼,直接下嚥。稍停後,似意猶未盡,仍是纏着獨孤陽明不放。
獨孤陽明一腳踹開,怒聲道:“你們還真成我祖宗了呢!想讓我用四階妖丹供奉你們三個?想得美!”說時,快速返回臥室。三隻靈獸也因剛吞下四階妖丹,急躁之勢有所緩減,卻也回到了自己的地盤上好生休息去了。
獨孤陽明將二十多枚四階妖丹,十一個琉璃靈丹瓶,還有十幾樣稀珍靈材,放入儲物櫃。經過一番好生整理後,這才滿意的回到洞府大廳,坐在石椅上,慢慢品茶。
轉念間,想到了三隻靈獸的事情,將過往經歷仔細回顧了一遍。又返回臥室,拿出三條血蛇,忖道:“管它的呢,先用這個試試!”
手握血蛇,來至獸亭,三隻靈獸迅捷的躍起,奔將過來。
獨孤陽明微一俯身,將手伸出,三隻靈獸各叼一條,毫不停留的返回自己的“領域”,開始吮吸起來。
一股異常的香味,開始瀰漫於府內。惹的獨孤陽明忍不住的回頭了幾眼,只見三隻靈獸吮吸的地方,是離血蛇蛇頭三寸的地方。靈獸每吸一口,血蛇身上的毛細血管就漲大一分,血蛇的整個身子也隨之開始漲大。
順着靈獸吮吸的地方,一絲絲鮮血滲出,順着蛇身流下。而這種異香,便是這血的味道。
獨孤陽明十分好奇的看着,心道:“這三隻小傢伙,吸食的是什麼東西呢?”但是,眼看着這寶蛇的鮮血白白流淌,心中微動,低聲道:“先收集起來再說。”
經過半個時辰的折騰,獨孤陽明將靈獸的臥室支高到三尺,將血蛇綁定到靈獸臥裡,血蛇的尾巴處,各放一個如意容器。這種中階的如意容器,煉製簡易,空間約有丈半直徑,深有三丈,價格十分便宜。本是獨孤陽明準備用來裝辟穀丹、一二品靈丹用的。
初始,三隻小傢伙還不怎麼配合,又是一番折騰後,看着靈獸橫臥在臥室裡,爽喜喜的吮吸血蛇。這才長吁一口氣,怒意盛盛,道:“你們可先將就着點,給我些修煉的時間。”
獨孤陽明回到臥室後,點燃一根精羽香,倒頭便睡。
凝元境中階的修士,外表的肉體極是強韌有力,內在的錘鍊也已有了一定的火候。故而,到了這種修爲的人族修士,恢復能力也是驚人。
獨孤陽明睡至子時時,已經醒了過來,從一隻如意袋裡摸出幾樣東西,自語道:“我還以爲九天宮會給齊全那些靈材,至少讓我修煉一個月的。沒想到,最關鍵的三樣,一點都沒給,
這也真是太摳門了。看來,就連九天宮這樣的門派,門人弟子要是自己不努力,恐怕真的很難有那種妖精級別的待遇了。”
頓悟道:“比別人優秀的人,還比別人更努力!難怪,人家三宮傳承數萬年,仍是強大到無人能撼動的地步。”
照常的修煉順序,先是引靈脩煉,再是修煉道法神通。這些修煉的課業,獨孤陽明自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而對於自己只用這麼短的時間,就將師傳的星月御劍訣修煉至第二重,確實令人難以想象。
但是,對於獨孤陽明來說,卻也是沒辦法的事。因爲每次修煉道法神通,第三個字的助益實在是太過強大,令自己欲罷不能。
子時的修煉課業做完後,獨孤陽明十分小心的從儲物櫃裡取出一枚血瘤,忖道:“當初,我就是被吸進到這裡面後,被動的將策雷屠仙術與四象龍鎧修煉至大圓滿。只是,當我出來的時候,它卻變小了數倍,似乎也失去了元力。”
心念轉動間,暗自道:“據我所查,這應該是傳說中的聖嬰皇凝瘤,非純陽之體不可接近。否則,會被化爲血水,融於其內。既然如此,它會不會可以吸收血蛇的血液呢?或者說,會不會吸收其它高等妖獸的精血呢?要是真能將其元力恢復,那對自己修煉的助益,簡直難以想象。”
獨孤陽明是一個實幹的人,想到做到。來到靈獸亭後,將聖嬰瘤放在火麒麟的那個如意容器內。剛一接觸血蛇的血液,就響起“滋、滋”的噼啪聲。本就未覆蓋住容器底的少量蛇血,眨眼間被吸了個乾淨。
獨孤陽明又放到另外一個如意容器裡,仍是照舊。再一個,仍是一樣。看着這一情景,想了想,忖道:“還是先取出來的穩妥。等這血蛇的血液收集到一定量後,在放進去看看。”
一個人瞎折騰一會後,來到書房,在這獨處的洞府裡,獨孤陽明突然有一種莫名的緊張與謹慎。須臾,緩緩從吊墜裡取出兩樣東西。
一樣東西是獸皮,上面鐫刻着八句話,每句話由四個字組成。這是韓冰私下給的,並且,由於時間的緣故,他只是簡略的說出其來歷。這是他自己從乾坤秘境裡帶出來的,而他所修煉的道法神通-鎖天寒冰劍陣,就是從這上面悟出來的。他的理由是,他堅信只有獨孤陽明才能全部悟出個真諦來,自己的修煉似乎已經走向了另一條通道,想回頭已無可能。這種做事風格,倒也很符合韓冰的性格,但獨孤陽明是個擅於思考的人,對此持有極謹慎的態度。簡單的說,他根本不會相信任何人的施捨,會是什麼好東西。
另一樣東西,卻是類似於蛇皮的東西,上面刻的、畫的,獨孤陽明都瞧不出個所以然。
觀看良久後,又小心的收了回去,輕聲道:“等我休息幾天後,就去書堂查查,看能不能破解這些符紋與古字。”
此時,丑時末,寅時初。獨孤陽明又開始修煉。
如此,連續三天時間,獨孤陽明未出門半步,沉浸在修真煉道中。其中,一重大突破,便是將神仙會的狂風攬月術,修煉至第二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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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天!
子午谷,辰道。
一條突顯落寞的身影,兩眼略顯呆滯,整個人似被什麼壓得喘不過氣來,每走一步,顯得十分吃力。而對身後不遠處的幾人,卻似乎沒任何察覺。
來到一座洞府前,連續數次欲擡手敲門,卻又硬生生的拉了回來。時而嘆息一聲!
身後一人道:“景師兄,你要敲門,就敲唄!怎麼還這麼猶豫呢!”
景德容猛的一怔,微一回頭,看見四人正奇怪的看着自己,不由得一搖頭,沉聲道:“這事,跟陽明師弟沒關係,與他沒關係的。他剛回山,肯定急需要休息。我不能打擾他。”說時,聲音一酸,欲快速離去。
閭丘樂語一閃身,道:“景師兄,您先別急!等我們敲開門後,聽聽陽明師兄怎麼說,再走也不遲。”
居正奇大大咧咧的走上前,重重的敲了幾下門,趕緊退回三步,提前做好捱罵的準備。
須臾,伴隨着一聲低沉的轟隆聲,石門打開,獨孤陽明緩緩走出,怒視幾人,大聲道:“你們幾個,又有何貴幹呀?以後,下山歷練什麼的,千萬別叫上我。我是受夠了。”說話時,眼神來回看了幾眼,
發現多了一人,而且還面生。
黃石大聲道:“師弟,出大事了!令狐師弟與景師妹不見了!”
“就這事?”獨孤陽明反感的說了句,又緩緩道:“兩個凝元境的大活人,不見了?或許,他們一起去那裡歷練去了,過些日子就回來了。這事,也值得大驚小怪?”
剛一說完,自己“唔”了一聲,沉聲問道:“黃師兄,你剛纔說誰與誰?”
“令狐旭正師弟與景金蓮師妹!”黃石一字一頓的說道,“他們已經消失一個多月了,音訊全無。宗門找遍了東南五界,都沒任何蹤跡。”
獨孤陽明喃喃道:“老四,應該還沒這本事!”又朝黃石道:“是誰認爲,他們二人一起消失的?”
黃石雙手一攤,笑呵呵的說道:“推測!”
獨孤陽明手一指,搖頭道:“師兄,你說話就是不靠譜!”朝閭丘樂語旁邊的一人問道:“這位師兄,莫非就是景家大少爺德容師兄?”
景德容一臉尷尬,微一點頭。
“景師兄,您怎麼看這事呢?”獨孤陽明問說,“我認爲令狐旭正還沒哪個魅力,能勾引走真武殿的親傳弟子,鄄城世家的大小姐。再說了,以宗門親傳弟子的身份,及世家小姐的身份,找個人還不容易麼?”
景德容一臉沮喪,嘆聲道:“這事,跟陽明師弟你沒關係,現在,也只是推測他二人可能一起走失。若真是他二人一起消失,哪定是我妹妹叫的令狐師弟。”
獨孤陽明很快就發現事情的確不對勁,追問道:“他們消失多長時間了?”
景德容道:“近兩個月的時間了!”
“這麼長時間?”獨孤陽明驚聲道:“這麼長時間未歸,絕對不是老四的性格。這事,恐怕真的有些不太湊巧。”思索片刻後,又道:“你們稍等,我準備、準備!”
獨孤陽明極快的收拾好,帶上金闕玄龜,走出洞府,沉聲道:“要是別人,我肯定不管這事。但是,事與老四有關係,就算出意外,我還是得盡一點人事。”
六人並肩朝真武臺走去。
獨孤陽明道:“景師兄,要想找人,恐怕還得從令妹身上查起。令狐旭正接觸的人少,很難找到有用的信息。至於令妹,她在消失前,大概在什麼地方,有什麼異常舉動,或者說老是念叨一些事情沒?”
景德容與黃石互相補充,前前後後說了一遍。
獨孤陽明也沒發現什麼重要的信息,遂是沉聲道:“既然令妹是跟隨宗門征伐海陽界,哪我們的目標也只能是這一界。師兄,等會到了真武臺,你找幾個與令妹走的近的女同門,我有事要問。”
景德容應了聲。等六人來到真武臺後,景德容快速的找到了三位女同門,大家年齡都差不多少,明顯是同一批弟子。
獨孤陽明也懶的鬥嘴,直接問道:“三位師妹,你們知不知道,景師妹最近在煉製那一種靈丹?”
“咦!陽明師兄就是厲害,一下子就想到了這上面!”閭丘樂語摸着自己的大光頭,哈哈大笑,又道:“要是這樣,卻也是最合理的事情了。”
但是,這三人卻同時搖搖頭,表示不知道。六人同時錯愕。
氣氛一時間凝固,誰也不知道該如何辦。
此時,人羣中走出另一位少女,緩緩道:“這個,我倒是有所耳聞!”這位少女頗有容姿,嬌聲道:“我記得,在海陽界的時候,景師姐曾說過,她正在準備靈紫丹的煉製靈材。所以,很多時候,她是獨自一人行動的。”
少女話剛說完,一個怪異的聲音說道:“靈紫丹,海陽金蓮,胭脂山!”
獨孤陽明一回頭,見是宇文逸仙,身旁還有徐懷遠與朱鴻、鄭鈞三人。
朱鴻道:“胭脂山,是我們重點尋找的地方。可是,我們沒任何發現!”
獨孤陽明哈哈大笑,道:“朱師兄,你們的推測根本沒錯,但你們卻找不到,您知道是爲什麼不?哪是因爲,你們把他們當作活人了!”回頭朝景德容道:“景師兄,我們再去一趟胭脂山。別人定是無所謂了,我二人,最起碼也得是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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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數十萬裡之外的絕壁上,被萬年枯藤纏裹的少年,不由得的打了個噴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