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田定的酒店是套房,有客廳,兩間臥室,我和老刑兩個人回來之後各自進房間沖澡,路上顛簸,衝完澡之後渾身輕鬆不少,回到客廳老刑已經在泡茶,因爲帶着鈴鐺多有不便,所以在木家臨走的時候,老刑已經用了分魂法,把鈴鐺的魂魄暫時寄居在另外一塊符牌當中,現在是晚上,老刑我們倆便把柳靈郎和鈴鐺兩個小傢伙放了出來。
悶了一天,兩個傢伙出來後別提多開心,雖然之前拔達對他們倆下手時的損傷還沒完全恢復,不過絲毫不影響,出來後就在客廳裡玩耍,這倆小東西古靈精怪,經常玩兒的就是看誰本事更大一些,能拿起重的東西。
他們倆都屬於靈體,雖然有一些本事,可是說穿了不是實體,連拿起稍微重一點的茶杯之類的都不行,不過鈴鐺修了《道修鬼簡》當中的法門,靈體越加穩固,有時候超長髮揮竟然可以拿起枕頭之類的東西,搞的柳靈郎很是不服氣,經常耍賴。
看着兩個小東西,我心裡無限欣慰,跟老刑說起接下來的事情。
帝都那邊的事情也拖不得,人命關天,雖然那位李公子目前還沒有什麼生命危險,但也備不住老是這麼拖下去,好好的人再這麼下去恐怕即便看好了,也會有後遺症,老刑點頭說不錯,如此以來找鳳鱗髓的事情只能暫時擱置,等帝都的事情徹底了結,我們再返回這裡,到那個礦脈上尋。
也只有如此,只是這往返之間又要浪費不少時日,老刑笑,說老鬼,無須擔心,這世界上的任何事,一啄一飲間都是有定數的,跟那位李公子一般,家產萬貫,到頭來不還是要面對這樣的劫數?命數如此,強求不來,李茂淳找去的那些人,雖說平定浙江事便可消弱李公子的陰疾,他看來卻未必,如杯中之水一般,這劫數也是一樣,一個杯子只能容納這麼多水,水滿則溢出,劫數這麼大,即便傾盡全力,也是天定,人爲只能改變走向,卻改變不了最終的結果。
我也明白,便不再多慮,還有另外一事,就是鈴鐺。
老刑我們倆已經商量定,讓鈴鐺魂魄和身體徹底分離,魂魄用鳳鱗髓滋養,我日夜帶在身邊即可,可是鈴鐺的幼兒肉身也需要找去處,鈴鐺身份特殊,不能像正常人一樣埋入土中,十年八年以後化爲白骨,再說即便可以,我也是捨不得的,雖然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即便她的幼兒肉身化爲白骨,但她卻是一直在我身邊的。
可她畢竟是我的親閨女,她的身體髮膚皆是來源於我和胡月,要埋,我心中不忍,更不願意。
如此以來,這就成了問題。
老刑想了想,忽然眼睛發亮,說他倒是知道一個好去處,養骨寺,他知道這麼一個地方叫做養骨寺,這種寺廟和普通寺廟一般無二,供奉的是送子觀音,是求子的去處,這種寺廟一般都會在後院設一個房間,房間裡供奉收養的是一
些異於常人的孩童,他有年跟着師父遊離江南,在江南見到過,而且當時那個養骨寺的方丈還贈給他一串佛珠,我們如果接下帝都的事,少不了要去浙江,到時候可以先回木家把鈴鐺帶過去,在寺廟裡供奉起來,總比我們時常照顧不到的地方要強。
況且那位高僧十分和善,佛學大能,想必一定願意接受。
我大喜,說如此甚好,鈴鐺的事情算是穩定。
又在客廳聊了一會兒,鈴鐺累了,鑽回牌子裡休息,柳靈郎一個人也覺得無趣,乾脆跑出去,問他幹什麼去,他也不言語,只說讓我們不要擔心,他出去溜達溜達,一會兒就回來。
柳靈郎道行不淺,若非遇到拔達那樣的,一般人拿他是沒什麼辦法的,我們也不擔心,各自回到房間裡休息。
轉天早晨,我剛起來就接到了沈家田的電話,他說已經約了加工廠的老闆談事,現在讓司機過來接我們,順道去加工廠看一看,也好讓我瞭解一下廠子裡的情況。
我答應,掛了電話後一番洗漱,換了衣服後便和老刑兩個人下樓吃酒店裡供應的早餐。
吃到一半沈家田的司機來電話,說已經到了酒店門口,我擦了擦手,招呼老刑走人。
談事的地點就約在加工廠,距離市區還有一段距離,算是在城郊的一處無名山上,站在廠子門口可以俯瞰到大半個保山,廠子後面就是一個礦口,看了看,我覺得這地方也不算太偏,開車到市區也就是二十分鐘左右,廠子有一個足球場大小,裡邊一排是廠房,院子裡還堆積着不少開出來的原礦石,雜亂,從這些原礦上來看,這廠子之前的生意應該非常不錯。
挨着廠房旁邊有一個獨立的房間,裡邊收拾的還算乾淨,應該是辦公室之類的。
沈家田和廠子的老闆已經在辦公室裡泡上茶,我和老刑兩個人一到,沈家田便起身做起了介紹,老闆姓厲,典型的男方人,個子不高,人很精瘦,嘴角長着一顆痣,看上去像是典型的男方商人形象,厲老闆很客氣,跟我握了手,說一直在等我們過來,這廠子說實話他不捨得出手,但是家裡的事情也不能耽擱,沒辦法,這纔想找個懂行的人接下來。
“最近這段時間找我的人也不少,我和沈老闆是老關係了,認識好幾年,知道他這個人很不錯,也的確是成心想要接這個盤子,我呢也希望找個正經做事的,畢竟這個廠子是我一手做起來的,我還想看它發展的更好一些。如果你們資金到位,我們下午就可以到稅務局去過戶,我也好儘早回去看看家裡。”
場面人,說起話來也乾脆,不拖泥帶水。
說完他起身到辦公桌前打開櫃子,從裡邊拿出一沓賬本遞給我們,說這是之前工廠裡的流水賬,你們可以看一看,賺錢是肯定賺錢的,放心好了。
我和沈家田我們倆看了看
賬本,賬面上看的確廠子的收益不錯,不過工人工資什麼的,要劃去打一半,真正的收益也就是這個數目的百分之四五十左右,不過已經不少了,說完這些,我單獨把老刑叫出來,問他有沒有看出什麼不妥之處,老刑搖頭,說地方還可以,不是什麼風水位,但也不像是會出事的地方,沒什麼太大的問題。
有他這麼說,我也放心了,當即就和沈家田兩個人把合同搞了一下,下午到稅務局去把廠子過戶,然後一手錢,一手廠。
中間交接什麼的又是兩三天,等事情辦完,厲老闆擺了一桌,說自己明天就得離開,臨走前大家夥兒一起吃個飯,以後就算是舊相識了,有什麼事常聯繫,席間閒談,我得知這位厲老闆就在浙江,距離李公子出事的地方不遠,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
一頓飯下來,大家都喝了些酒,到十一點多才各自回去。
盤這個廠子,沈家田幾乎把自己的老本都放了進來,所以他自然是當之無愧的大股東,而且這些東西他涉獵的比較多,我也不懂,運營這一塊自然還是得他來,我出錢少,只佔了百分之二十都不到的股份,運營的事情也幫不上忙,我樂的當甩手掌櫃,讓他自己去弄。
不過我也不傻,雖然大家是老同學,一碼歸一碼,親兄弟也要明算帳,臨走前我特意物色了一個會計小姑娘,叫燕子,這女孩兒看上去很聰明,讓她和沈家田的會計一起做賬,以免這小子拋開我,做手腳。
給燕子留了電話,然後我和老刑兩個人定了機票,打算去帝都。
沈家田辦事很速度,我和老刑臨走前,廠子已經開始運轉,他從南陽請的幾個玉雕師傅也已經到位,我和刑秋離開的那天,他正好去收料,把我們送到昆明機場,他和司機返回。
上飛機的時候,老刑問我對沈家田是否放心。
我笑笑,沒什麼不放心的,他是大股東,這個廠子裡百分之八十的收入都是他的,他肯定比我更想把這個廠子弄好,而且我和他學校裡就是多年的同學,爲人我也是有一定了解的,雖然說萬事就怕一個萬一,不過對於沈家田,我還是相信的。
老刑點頭,說生意就是這樣,兩個人合作,最怕疑心。
飛機尚未起飛的時候,我給老齊去了電話,告訴他航班的抵達時間,這小子立刻拍着胸口打包票,說他保證準時準點出現在機場接我們,還說他已經在便宜坊預定了位置,晚上帶我們領略一下帝都烤鴨的獨特風味。
掛了電話,飛機起飛。
我和老刑兩個人閉着眼睛休息,等飛機抵達帝都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八點。
到了出機口,大老遠就看到老齊穿着牛仔褲,上身穿着一件明黃色印着機器貓的T恤四處張望,看到我們倆出來,老齊上來一拳擂在我的肩膀上,嘿嘿笑道,走,吃飯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