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晗其實並不是那種不經嚇的傢伙,他是警察,做這一行的人膽一般都賊大,不過他知道坐在他對面的這些是什麼人,那等級不是他能夠對抗的。所以舒逸只是隨便的一句,於晗便把呂忠義做的那些壞事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當然,對於他自己參與的他只是避重就輕地說了一下。
對於舒逸來說,呂忠義犯的那些事他是不屑一顧的,但爲了保證自己在事後不被呂忠義身後的那個常務副市長報復,他必須這樣做。只是這份供詞舒逸不會交給相關的部門,那是他與呂澄交易的籌碼。舒逸也是很無奈的,對於呂忠義這樣的貨色,他很是不恥,只是他有自己的職責,呂忠義的所作所爲他相信自然會有他該得到的懲罰。
於晗交待完了,擡頭惶恐地望着舒逸,舒逸的臉色平靜,波瀾不驚:“完了?”於晗點了點頭:“完了,我知道的我都說了。”舒逸微微地點了點頭:“你做得很好,你也算是個警察,基本的紀律你應該懂,今天發生的一切我想你會爛在肚子裡的吧?”
於晗楞了一下,馬上他就反應過來了,舒逸能夠這樣說,那麼說明他不會有事了,他這才放鬆下來,他有一種逃出生天的感覺。於晗用力地點頭:“請放心,我一定不會亂說的。”舒逸對着門口說道:“帶下去!”
於晗被帶了下去,呂忠義見於晗回來,他有些緊張地問道:“於晗,他們都問你些什麼。”王浩就跟在於晗的後面,於晗哪裡敢說話。王浩一把拉過了呂忠義:“不許說話,你跟我走!”呂忠義心裡一驚:“你們要幹什麼?你要帶我去哪裡?”
呂忠義被帶進了審訊室,他看到了兩個身着便裝的男人坐在對面。兩個男人都是一臉的嚴肅,看自己的眼神有鄙夷,有不屑,也有厭惡。呂忠義的心裡充滿了恐怖,不過他還是鼓起勇氣說道:“你們到底是什麼人?知道我是誰嗎?”
張均皺起眉頭沉聲說道:“老實點,在這裡你只需要老實交代自己的問題,別的廢話不用你說。”呂忠義說道:“我要告你們,你們這是非法拘禁。”
舒逸咳了一聲:“呂忠義吧?副市長呂澄的兒子。”呂忠義聽到舒逸這話,心涼了,原來他們竟然是知道自己底細的,他有一種錯覺,他們會不會並不是衝着自己來的,而是衝着自己站在自己身後的做副市長的老爸來的。想到這裡,他更緊張了,如果是這樣,那麼他們不就是想從自己的嘴裡掏出老爸的問題。
呂忠義倒吸了一口涼,他老爸的事情如果說別人不知道,他卻是知道得一清二楚,他心裡苦澀,如果他們對自己動刑,他都不敢擔保自己到底能不能挺得住了。
呂忠義在發呆,舒逸從他的表情上看出了他在擔心什麼,舒逸冷笑了一下,看來這個呂澄也不是什麼好人,有其父必有其子,從呂忠義的作爲來看,呂澄有問題也不足爲奇了。不過舒逸也不會多事,要辦呂澄這樣的官員,不是舒逸憑一腔熱血就可以的,再說這也不是他職責範圍的事情。
他淡淡地說道:“呂忠義,知道我們爲什麼要請你來嗎?”聽到舒逸說到“請”字,呂忠義很想罵娘,這他媽哪是請?分明就是綁架。但他不敢反駁,只得搖了搖頭,老實地回答道:“我不知道。”舒逸說道:“你認識凌小月嗎?”
呂忠義傻眼了,凌小月?國安局把自己抓來竟然就是爲了問自己是不是認識凌小月,有沒有搞錯。呂忠義這下坐直了身體:“不認識。”雖然他不知道爲什麼會問他這個問題,但他打定了主意,從現在起他不會回答對方的任何問題,反正他並沒有涉及任何有關國家安全的問題,舒逸他們就不能拿他怎麼樣。
舒逸皺起了眉頭,他知道這二貨想來個一問三不知,這可不是舒逸想要的結果。
舒逸說道:“你最好認真地想想,別急着回答我的問題。”呂忠義說道:“能給我一支菸嗎?”舒逸遞給他一支菸,然後爲他點上。
舒逸靜靜地望着他,呂忠義想了想:“哦,我想起來了,你說的是那個彈鋼琴的吧?我認識,滬海市出了名的,認識她的人很多,就認識她也不足爲奇。”舒逸說道:“你最近是不是約她喝過紅酒?”呂忠義本來想否認的,但想想這事情根本就無足輕重,他甚至連凌小月的手都沒摸到,承認了又何妨。
呂忠義點了點頭:“我是和她一起喝過紅酒,那又怎麼了?我仰慕她,她未嫁,我未娶,我想追求她不行啊?”舒逸沒理會他的問話,繼續說道:“那我問你,你們是在什麼地方喝的紅酒?”
呂忠義回答道:“我家,怎麼了?”舒逸冷笑了一聲:“喝完紅酒後你把她用過的酒杯放哪去了?”呂忠義被問糊塗了:“不,你說什麼?她用過的紅酒杯?”舒逸說道:“對。”呂忠義苦笑道:“老兄,我吃飽了撐着,我沒事拿紅酒杯幹嘛?收拾的事情一向不用我親自動手的。”
舒逸見他不象是在說謊:“是嗎?那晚喝完酒是誰收拾的酒杯和剩下的紅酒?”呂忠義說道:“這個我就不清楚了,那晚姓凌的那妞好象不太爽我吧,早早地就說要走,我留都留不住,鬱悶之下,我便跟着也離開了,去了夜場。至於誰收拾的我還真說不好,因爲我的家裡有兩個保姆。”
舒逸嘆了口氣輕輕問道:“你是和你父母一起住嗎?”呂忠義搖了搖頭:“我自己有別墅,纔不願意和他們住呢,讓他們整天唸叨,煩都煩死了。”舒逸說道:“那兩個保姆是不是有一個已經辭工了?而且就在你和凌小月喝紅酒過後沒多久?”
呂忠義驚訝地問道:“你怎麼知道?”舒逸搖了搖頭,站了起來:“張均,請人根據他的描述對那個保姆進行畫像。”說完舒逸便離開了。
呂忠義彷彿是在雲裡霧裡,凌小月,紅酒杯,保姆,這都是什麼跟什麼?不過既然人家針對的並不是自己,更不是自己的父親,他也沒有道理不配合。他只想趕緊搞完離開,他發誓只要能夠離開這裡,他一定會讓舒逸他們好看。
舒逸到了隔壁,凌小月苦笑了一下:“看來線索又斷了。”凌小月從審訊的監控錄像裡看到了全部的經過。舒逸微微地笑了笑:“沒事的,我們現在趕到呂忠義的別墅去,不是還有一個保姆嗎?她應該也知道一點什麼。”
舒逸上了車,然後打了個電話給張均,等呂忠義把保姆的畫像做了就放了他和於晗,當然,別忘記用呂忠義的那些罪行嚇嚇他,讓他出去以後別亂說話。
舒逸根據呂忠義提供的地址,很容易便找到了他的別墅。
舒逸摁了下門鈴,凌小月輕輕說道:“哇,這別墅可真大。”舒逸冷笑道:“是啊,只是不知道乾淨不乾淨。”凌小月望了一眼舒逸,沒有再說話,她聽得懂舒逸的話。
一個三十多歲的女人跑了出來,狐疑地望着舒逸和凌小月:“二位,請問你們找誰啊?”舒逸說道:“這是呂忠義的家吧?”女人點了點頭。舒逸掏出證件:“警察,想找你問點事情。”女人嚇了一跳,雖然呂忠義不怕警察,可他家的保姆都是從鄉下來的本份人,聽到警察自然會緊張:“警官,你們是找我?”舒逸說道:“開門,讓我們進去。”
女人猶豫了一下,還是把門打開了。
舒逸和凌小月走進別墅,裝修得很是豪華,凌小月輕輕說道:“這裝修估計要趕上別墅的價格了。”女人笑道:“誰說不是呢?呂先生說了,這裝修比別墅的價格只高不低。”舒逸和凌月兒互相望了一眼,一臉的苦笑。
舒逸坐了下來:“你見過她嗎?”舒逸指了指凌小月。女人盯着看了半天:“眼熟,但是想不起來了。”舒逸說道:“前幾天才和你們家先生一起在這裡喝過紅酒的。”女人這才點了點頭:“對,我想起來了,好象是彈鋼琴的吧?叫什麼月來着?”
舒逸微笑着說道:“我想問你,那晚她和你們先生喝過酒後,那紅酒和酒杯是不是你收拾的?”女人搖了搖頭:“沒,是清雅,她收拾的。本來這事應該是我做的,她說她從來沒接觸過文化人,還是個鋼琴家,所以她就讓我休息了,她在一旁候着。先生和這位小姐走後就是清雅收拾的。”
舒逸說道:“你知道她把酒和酒杯都讓哪了嗎?”女人搖了搖頭:“這我就不知道了,不過平時都是應該擱在酒櫃的,我去看看。”舒逸也尾隨在她的身後,向着酒櫃走去。女人仔細地看了看酒櫃,她說道:“奇怪,那瓶酒不在了,甚至吃酒的杯子也少了幾個。”
舒逸點了點頭:“嗯,那謝謝你了!”女人說道:“不用客氣,不知道有沒有幫上你們的忙。”舒逸說道:“知道清雅爲什麼要離開嗎?”女人說道:“這我就不知道了,清雅當初來的時候我就覺得她不應該出來給人做工人,整天被人家呼來喊去的,她看上去那樣文靜,清秀,又有點文化,想找一份輕鬆體面的工作也不是什麼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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