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曙光出現在線上,黎明終於到來了。舒逸一晚上都沒有睡好,他就在辦公室的沙發上躺着,整個晚上他都在等待着廣仁的電話,廣仁打來過兩個電話,第一個電話是告訴他們路華洋回到了西嶺棋社,而看他那樣子,好象是在認真地籌備着二號首長來山莊的準備工作。照廣仁的說法,那就是路華洋對於二號首長到林城是很重視的,他彷彿已經忘記了軍安給他帶來的不快,全心投入了山莊的工作中。
第二個電話是凌晨四點多鐘打過來的,說是有兩輛車半夜進入了山莊,具體去的是什麼人廣仁卻說不上來,不過他說胡媚兒應該不在這兩輛車上。按朱毅的看法這兩輛車進入山莊很不正常,山莊今天會迎來二號首長,在這個時候他們應該不會再對外營業。不過這樣一來便證實了他們的看法,那就是路華洋一定有問題。
至於胡媚兒的下落,朱毅相信應該是進了山莊,雖然帶走了路華洋後朱毅對山莊的監視做過安排,但對於胡媚兒來說,她想要進入山莊辦法應該多的是。
舒逸站起來走到窗前推開了窗戶,望向窗外。他的心裡還是有些鬱悶的,軍安的年輕人們都已經分派進入了省警衛局,準備參與“二號首長”的警衛工作,可是舒逸卻不能夠跟着去,因爲他和智剛他們對於路華洋一夥臉兒太熟,爲了不破壞計劃,他們都不能夠提前進入山莊。不過朱毅說了,會安排他們秘密潛入,在“二號首長”入住山莊的時候。
智剛明顯也沒有睡好,他推開了辦公室的門,見舒逸正站在窗邊抽菸,他說道:“舒哥,首長的專機什麼時候到林城?”舒逸扭頭看了他一眼:“老師說預計是九點十分。”智剛有些擔心地說道:“首長到林城如果不和省市的領導見面的話,這好象說不過去吧?”舒逸淡淡地說道:“這件事情老師應該會有安排的。”智剛的擔心不無道理,首長到了林城不見見省市的領導,聽他們彙報工作這很容易讓人起疑心,舒逸昨天就向朱毅提起過這件事情,朱毅告訴他自己早已經有了安排,讓他不必擔心。
智剛看了看錶,七點四十:“不知道爲什麼,我有些緊張!”舒逸拍了拍他的肩膀,他很想告訴智剛,自己也很緊張,可是他沒有說出來,他說道:“別太擔心了,我們只需要按照計劃行動就行了。老師應該已經出發了,我們安心在這兒等他的電話,現在我們最主要的就是做好準備,不要打沒有把握的仗。”
一架波音777停在了林城的龍洞堡機場,省、市的一些領導已經等在那兒,機艙門打開了,二號首長並沒有象以往一樣面帶微笑地從飛機上走出來,走下飛機的是他的秘書雷興,他走來到了這幫黔州官員的面前,淡淡地說道:“首長有些頭暈,他讓我告訴大家都散了吧,屈書記和方省長留下就行了。”
首長的話就是命令,雖然很多人在心裡惋惜,好好的一個和首長親近的機會就這樣沒了,可他們卻只得聽從首長的意思離開了機場,只有省委書記和省長帶頭秘書留下了,方省長拉住雷興輕聲問道:“雷主任,首長的身體沒有大礙吧?”雷興皺了下眉頭,然後說道:“方省長,首長沒事,只是有件事情得請二位配合一下。”
正說着,一行人從飛機上下來了,除了華威以外,其他的都是二號首長身邊的工作人員。兩個黔州的大領導見首長竟然沒有在飛機上,都楞了一下,雷興說道:“兩位領導,先上車吧,我們車上說。”雷興是二號首長的大秘,他這意思已經表明了會在車上向黔州省的一、二號說明情況。
雷興和屈書記、方省長坐上了那輛中巴車,華威也在上面,屈書記的心裡有些不舒服,他沒想到前來迎接二號首長會是這樣一個結局,雖然雷興的身份特殊,可是他這個封疆大吏卻有資格在他的面前拉臉色的:“雷主任,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首長呢?”
雷興笑了:“事情是這樣的……”等雷興說完,屈書記看了方省長一眼,在自己的地面上發生了這樣大的一個案子他們竟然不知道,而就在前幾天他們還分別給朱毅去過電話,給朱毅施加壓力,讓他放了路華洋,可現二號首長卻給予了朱毅他們這麼大的支持力度,而且從這個局來看,分明朱毅就是認定了這個案子是衝着二號首長來的,假如是真的,他們這兩個黔州省的一、二號可是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想到這兒,方省長的臉色微微一變,華威卻說話了:“兩位領導,你們可別多心,事情雖然發生在林城,可是這是我們軍安的事情,涉及軍事安全,所以我們一開始就沒有和地方上的同志有太多的溝通,雖然也曾經請地方上的同志協作,但卻讓他們別把具體的案情透露出去。再說了,這個案子雖然發生在林城,可是涉案的卻不只黔州一省,國光首長已經和二號首長有過溝通,這件事情與地方的同志沒有任何的關聯!”
此刻雷興才把華威的身份介紹了一下,華威雖然職務不高,可是資格卻很老,級別也並不比這兩個封疆大吏低,他的話自然是很有份量的,而屈書記和方省長所擔心的事情經華威的幾句話就已經沒了顧慮,人家都說了,事情很是機密,根本就沒有和地方的同志溝通過,自己不知道那就很正常了。當然,到了這個層面,他們也知道,路華洋的事情只是一件小事,自然不會有人再追究,況且他們之所以爲路華洋說話也是情有可原的,只要不是出於私利,就算是上面查下來也不會有什麼麻煩。
屈書記點了點頭沉聲說道:“真沒想到會有這樣的事情,雷主任,我代表黔州表個態,有需要我們配合的地方你們儘管開口,我們一定盡全力支持軍安方面的工作。”華威說道:“你們什麼都不用做,只要讓外界相信首長今天已經到了黔州就行了,另外,二號首長明天會來,只是遲了一天,你們的預備不用取消。”
接着車子直接往金翠湖方向駛去,黔州的一二把手一同把“二號首長”送到了西嶺棋社,又在首長那兒坐了一會才相繼離開。而舒逸他們也在二號首長進入山莊的時候悄悄地潛了進去,他們被安排在了“首長”的身邊。
朱毅並沒有在西嶺棋社出現,此刻他已經回到了陽明祠,他坐在沙發上點了支菸,鄧琨輕聲說道:“怎麼?你不放心那邊的事情嗎?”朱毅搖了搖頭:“我不擔心那邊的事情,我只是怕他們會放棄這個行動!假如他們放棄了,那麼我們準備得再充分也沒有意義,放棄這次行動對於他們來說不會有太大的損失,可是對於我們來說那就是慘敗!在我們看來,這是最後的決戰,只有決戰纔會分出勝負,比出輸贏,拼出高下。可是如果我們拉開架勢要決戰的時候對手突然消失得無影無蹤了,那我們可就不戰而敗了!”
鄧琨笑了:“看來你也不淡定了!”朱毅跟着笑了起來,只是他的笑很是無奈:“你應該也知道,這次決戰如果我們輸了將會意味着什麼。”桌子上的電話響了,朱毅拿起來:“喂,陸少啊,有什麼指示?”陸亦雷哪裡會有什麼指示,只是他已經坐不住了,他甚至覺得這麼大的事情他是應該親自飛到林城來的,可是他不能,他的目標太大,再說“二號首長”已經到了林城,如果自己也趕着過來,一定會影響甚至破壞朱毅的計劃。
可是等待的滋味並不舒服,用陸亦雷自己的話說,這樣的等待象在產房門口等待孩子出生的父親,又象是在法庭上等待法官宣判的囚徒!朱毅能夠理解陸亦雷的感受,決戰,誰是最後的贏家還不能確定,所以結果或許是天堂,了或許是地獄。
安慰了陸亦雷兩句朱毅便掛了電話,他在安慰陸亦雷的同時何嘗又不是在自我安慰?放下電話,鄧琨嘆了口氣:“陸少的日子也不好過啊!”朱毅點了點頭:“這場決戰我們輸不起啊!”鄧琨淡淡地說道:“朱哥,你這是關心則亂,他們搞這麼多事,說明爲了今天他們做了大量的準備,如果不是在他們的試驗中出現了不可控的因素,我們根本就不知道這麼一件事情,你覺得付出了這麼多的艱辛他們會輕言放棄嗎?”
“就算是放棄了,他們也必定還會承受着我們的追擊,雖然說我們在這聲決戰中敗了,並不代表這個案子就不會有人再繼續查下去了,象小舒、小智他們,你覺得會因爲上面的壓力而放棄對這個案子的繼續調查嗎?不會的,他們不會,越是陷入困境,身處逆境,這些年輕人的鬥志就會越強!所以,我們不必患得患失,只要希望還在,就算是這一局我們輸了,也不代表我們不會再有翻盤的機會!”
朱毅望着鄧琨:“可是他們如果放棄了行動很可能會逃遁到外空間去的,那時候就算我們想再追查也很困難!”鄧琨說道:“外空間?山中方一日,世上幾千年,你覺得他們捨得躲嗎?再出來的時候他們敢保證只有他們具備時空維度的最先進技術嗎?”鄧琨的話讓朱毅感覺茅塞頓開,他笑了:“看來我是着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