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止大唐案的調查?盧興皺起了眉頭,放棄大唐案那麼自己又該如何?
還有田麗的死,難道也就這麼算了麼?說起來田麗的死也都因自己而起。
要放棄大唐案盧興的心裡是千萬個不願意,可是舒逸和鎮南方說得對,如果自己再死咬着大唐案不放,警方的處境就很可能會很尷尬。
舒逸遞給盧興一支菸:“盧隊,我知道你的心裡很糾結,但你若不放下,又怎麼拿起?與其讓他們繃緊了警惕之弦,不如讓他們放鬆一下。”
盧興接過煙,點上,眉頭也攢到了一起。
舒逸知道盧興心有不甘,他說道:“好吧,就算盧隊堅持要查大唐案,那麼我有個建議,不妨換個角度去查。”盧興聽完擡起了頭,他不知道舒逸所說的換個角度又是什麼意思。
“大唐案你想查的是肖進南死亡的真相,你覺得只要能夠證明肖進南不是自殺,那麼大唐公司的問題自然就會浮出水面,那樣你就能夠找出孫凱之死的秘密對吧?”
盧興點了點頭,舒逸又說道:“可你想過沒有,肖進南已經死了三個多月了,退一萬步,就算田麗沒死,有她的幫助,你們能夠名正言順地查肖進南的死因,你就能保證真能夠將肖進南的死查個水落石出麼?如果我沒讓錯,當初肖進南自殺之後你們刑警隊也是出過現場的,無論你是不是參與了現場的勘察,但有一點,肖進南的自殺認定是出自你們之手吧!”
舒逸的一句話確實是把盧興給問住了,舒逸沒有說錯,當時他們出具了肖進南自殺的認定,而此刻又提出肖進南的死不是自殺,那根本也就是在打自己的臉,就算田麗沒死,以此立案也會讓人覺得警方自相矛盾。
盧興苦笑着搖了搖頭:“舒處,照你這麼說來盧興是什麼都做不了了?”
舒逸說道:“不,我剛纔不是說了,換個角度,大唐不是不查,不但要查,還要名正言順的查,只是查的時候要不着痕跡!”
盧興這就弄不明白了,舒逸已經將他搞暈了。
舒逸淡淡地說道:“不查大唐案,不查肖進南的死,查孫凱案,以‘十誡’爲依據,同時對孫凱案、傅龍案、鄧強案三案併案,成立‘十誡’案的專案組,既然三個案子都與孫凱的‘十誡’那部書中所寫吻合,那麼我們完全有理由以查‘十誡’案,大明其白地對孫凱的死進行調查,查孫凱到底是不是做了僞證,根本就不用遮遮掩掩!”
舒逸此刻看了鎮南方一眼:“南方,剛纔盧隊說你最初的想法也是複查大唐案對吧?”鎮南方低下了頭:“我明白了,我們繞了遠路,反而讓我們畏手畏腳!”盧興也有如醍醐灌頂,對啊,只要把這三個與“十誡”有關的案子併案,這其中不就有了孫凱因爲僞證而死的佐證了嗎?用得着去複查大唐案麼?
舒逸又說道:“這樣並三案爲一案,查的是謀殺,雖然涉及大唐公司,但從整個案子來看卻又只是蜻蜓點水,那樣不顯山,不露水,可你們這一繞,卻把他們給驚動了!還搭上了田麗的一條命,我只能夠說你們這樣做,得不償失吶!”
盧興和鎮南方對望了一眼,原本兩人還自視聰明,覺得兩人想到一塊去了,英雄所見略同,現在看來,兩人是蠢到一塊去了。
舒逸微微一笑:“知道你們倆的問題在什麼地方嗎?”兩人都搖了搖頭,舒逸的臉色一正:“私心,你們明明已經知道了孫凱案、傅龍案,鄧強案這三案根本就與‘十誡’有關,你們卻沒有提出併案,南方,我想你應該先盧隊看出三案均暗符‘十誡’吧?”
鎮南方的臉紅了起來,盧興說道:“其實隨後我也從小石那兒知道了,但我也沒有提出來。”
舒逸點了點頭:“對,你們都清楚,但你們在暗中較量,你們各自爲政,就想比一比誰能夠先把這個案子查出來,可是你們這一點私心卻讓整個案子變得錯綜複雜,你陷入了複查大唐案的怪圈,而南方則是被傅龍案中的一個破瓶子困住也走不出來了,南方,盧隊,你們兩個都是聰明人,可爲什麼卻要做出這樣的傻事?”
二人都不好意思地笑了。
第二天,渝市警察局就成立了“十誡案”的專案組,當然,對外是以孫凱死的那日作爲專案組的代號。在方叢山的極力邀請下,舒逸也加入了專案組,不過他說只是噹噹參謀,具體的還是盧興和鎮南方他們去做。
舒逸只是在局裡打了一趟便離開了,他可是來參加朋友婚禮的,不可能真的就去吃那頓酒,也得抽些時間去和朋友們小聚一下。
專案組的成立,孫凱案、傅龍案和鄧強案就併案偵查了。
盧興一個小組,負責對孫凱案的調查,鎮南方一個小組,負責對傅龍案的調查,錢必多也領了一個小組,負責對鄧強案的調查,三個小組有任何進展都及時通報。
石磊對黑市的調查已經有了結果,他確定“九龍翠玉瓶”並沒有在黑市出現過,當然,如果有人把它帶出了渝市,到外省去銷贓的話,就是得而知了。
石磊說那些黑市老闆都說,這瓶子從來就只是聽說過,誰也沒有親眼看到過。
鎮南方讓他暫時把那瓶子給放放,然後他打電話給吳律師,詢問吳律師是否已經向肖凝玉宣讀了傅龍的遺囑,吳律師說已經讀了。既然吳律師已經宣讀過了遺囑,那這件事情也就不是秘密了,鎮南方、小惠和石磊三人於次去了肖凝玉的拍賣行,這次他倒是要問問肖凝玉,這近八千萬的古董繼承是怎麼一回事。
“石大哥,肖凝玉丈夫的事情查得怎麼樣了?”這件事情是石磊讓人去做的調查,鎮南方一直沒有得到反饋。
“你看看我,我自己忙着跑黑市的事情就把這茬給忘記了,小江那邊已經有了結果,讓我過去拿資料呢!你們等等我!”還好他們沒有離開警察局,石磊就回辦公室了資料來,鎮南方在車上就看了起來,要去會那個肖凝玉,當然得對她有所瞭解。
“肖凝玉的丈夫叫張超柱,原本在渝市開了一家專賣辦公用品的公司,他和傅龍確實是朋友,兩人應該是十幾年前就認識了,那時候傅龍正在創業,張超柱幫過他不少的忙,後來不知道爲什麼張超柱的公司竟然一下子就垮掉了,而張超柱自己也身患絕症,是骨癌晚期,那時候爲了給張超柱治療,肖凝玉到處求爹爹告奶奶地借錢,欠了一屁股的債,還是沒能夠挽回張超柱的命。”
“等等!我記得上次你說到肖凝玉起家的時候可不是這麼說的,你說肖凝玉的丈夫給她留下了一點錢,而她正是靠着這點錢起家的。”鎮南方的記性很好,石磊尷尬地笑了笑:“我那也是人云亦云,不就是坊間傳說嗎?”
鎮南方這才繼續念道:“而肖凝玉對傅龍是有怨恨的,因爲當年張超柱沒少幫助過傅龍,可是爲給張超柱治病,肖凝玉去找過傅龍,可是傅龍卻拒絕了借錢給她,具體的理由不詳,不過我想無外乎是兩個,其一張超柱治病已經欠了一屁股的賬,他怕這錢借出去根本就是有去無回,要知道,那其實就是個無底洞,其二,傅龍是不是在她去借錢的時候提出了什麼非份的要求。”
小惠微微點了下頭:“這麼看來他們之間的不是恩,而是怨啊,可是傅龍爲什麼要立這樣一份遺囑呢,那可不是個小數目,八千萬啊!莫非是他良心發現,對以前沒能夠幫助張超柱而懊悔?”鎮南方說道:“那也未必,或許他也有虧欠肖凝玉呢?不過從這份資料上我們可以看出兩個問題,那就是無論肖凝玉還是周敏,這兩個女人都說了謊!”
石磊也說道:“嗯,如果說張超柱之前曾經給予過傅龍很多幫助,那麼在傅龍創業初期,很多事情周敏都有參與,要說她一點都不知情是不可能的。可她卻在我們詢問的時候矢口否認自己認識肖凝玉,她怎麼可能不知道肖凝玉,我想她一定是想要隱瞞什麼。”
鎮南方眯起了眼睛,石磊說得對,兩個女人都想要隱瞞什麼,可是她們要隱瞞的到底是什麼呢?
肖凝玉再次見到鎮南方他們的時候還是一臉的微笑,她彷彿一點都不覺得奇怪,依舊熱情地把三人請進了自己的辦公室。
“三位警官,我總算弄明白那天三位爲什麼會到我這兒來雲山霧繞地說那麼一段了,我想三位今天來一定是爲了傅龍的那份遺囑來的吧,不過我想三位或許會失望了,我也不知道傅龍爲什麼會立下這樣的一份遺囑,真是讓我大爲震驚啊!以我和他的關係,他爲什麼要這麼做,我也想不明白,不過無功不受祿,這份遺產我是不會接受的,我已經讓吳律師代我將這些古董送還給他的妻子了。”
肖凝玉一開始就佔據了主動,她這是在堵鎮南方他們的嘴,省卻了他們的盤問。可鎮南方卻微微一笑:“肖女士認識他妻子麼?”肖凝玉搖了搖頭:“不認識。”鎮南方眯起了眼睛:“我記得你曾經說過,你先生和傅龍的關係曾經一度很是要好,怎麼那麼好的關係雙方家庭之間都不走動來往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