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要報警,可是警方怎麼可能相信我的話,最讓我難過的是,三天後再出去,外面的日子已經過了近三十年了!我一直很擔心戴彬他們會找到我,但我根本無法對抗他們,他們到底是不是真正的軍人?如果是,那麼這事情還有誰敢管?”
“後來不知道是誰告訴我說卻找鄧琨偵探,如果說這案子還有人能夠管得下來鄧偵探就是其中的一個,我不知道他們爲什麼會這樣說,但我還是去了,不過我並沒有把一切都告訴他,我現在不相信任何人,除了肖英,想到肖英,我又想到了我和她的那個孩子,聽說是個女兒,我去看了她們,肖英變了,已經從一個風韻的美麗少婦變成了一個半老徐娘。”
“我的心裡很是苦澀,看到她那樣子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想的,但我知道過去的一切我們都回不去了!馬娟是我的女兒,可她對我並不友善。我沒敢在她們那呆太久,我怕給她們帶去危險。離開了她們,我不得不把我的經歷給錄下來,如果有一天我真的死了,那麼希望警方能夠根據我提供的這些線索,其實我知道得也不多,但總比沒有強吧!我希望你們能夠替我報仇!而且我想,這其中一定有什麼大陰謀!”
錄音到這兒就結束了,聽起來林得旺倒是說了很多,但對舒逸他們來說卻沒有多少有用的東西,充其量就知道了一個名字,戴彬,還知道了一個地點,不知名的山,戴彬這個名字是不是真的,那山在哪兒大家都不知道,說是三天的車程,可是這三天可以一直往前開,也可能根本就是原地轉圈,這也根本不足以說明什麼。
最重要的一點,舒逸有些懷疑這錄音的真實性,他能夠理解時空的誤區,但林得旺怎麼可能自由穿梭在時空之間這讓他百思不得其解,沒有聽過這段錄音倒也罷以了,聽完之後舒逸就更加的糊塗了,而林得旺說的這些,肖英並不知情,雖然肖英也提到,林得旺與她的幾次相聚,可那也不足以證明林得旺就真的是從時空誤區裡出來的。
這和舒逸之前的判斷有很大的出入,在舒逸看來林得旺是先藏起來了兩年才走入的時空誤區!
歐陽帥輕聲說道:“組長,若非這真是軍方的某項秘密研究嗎?”舒逸搖了搖頭,此刻他的腦子裡也是一團漿糊,一切皆有可能,但一切也都可能是虛構的。
舒逸走到了辦公桌前拿起電話,錄音帶的問題十分的重要,他必須向陸亦雷彙報,特別是提到了軍方,這不是兒戲。但從情感上他是不接受這是軍方所爲,在他看來軍方哪怕真有這樣的研究也不會傷害了普通老百姓的生命。
陸亦雷聽了舒逸的彙報他沉默了一下,接着他說道:“查,一查到底,不管是什麼人都不能夠這樣草菅人命,軍方這邊我來溝通,不過我不相信真會是軍方所爲。”舒逸說道:“可是目前雖然拿到了林得旺的錄音帶,可是我們根本還是象沒有任何線索一般。”陸亦雷說道:“自己想辦法去找線索,如果線索,證據都那麼容易找到,還要你們這些辦案人員幹什麼?”
陸亦雷的情緒好象也不太好,說話的語氣也重了許多。這時朱毅搶過了他的電話:“小舒啊!”舒逸忙恭敬地叫道:“老師!”朱毅“嗯”了一聲:“你和陸局的談話我都聽到了,不管怎麼說,林得旺這條線我們應該算是摸對了的,他既然留下了錄音,說明他對這件事情很是重視,而對方出手殺了馬勇想要找的也是這東西。”
“我們不妨換個角度來看這個問題,假如對方並不知道我們已經拿到了東西,你說他們會怎麼樣?另外,肖英母女是不是應該讓她們回去了,保護可以是暗中的嘛。還有,放出消息去,林得旺曾經留下了一盒錄音帶,就在徐進東的手上!”
舒逸一驚:“老師,你的意思是讓我們釣魚?”朱毅淡淡地說道:“是的,不過必須切實保證魚餌的安全,徐家父子的生命安全不能夠出一點的意外。”舒逸這才說道:“我明白了!”
掛了電話,舒逸點上支菸,龔志軍輕聲問道:“陸局怎麼說?”舒逸回答道:“陸局也不相信這件事情是軍方所爲,他說他會和軍方高層溝通,查查是不是有這麼回事,至於案子他也說了,必須一查到底,哪怕就是關係到軍方也不能夠放棄。老師的意思是讓我們釣魚,用徐家父子作餌。”
舒逸對龍久淵說道:“龍處,這一次需要你們整個外勤處的人員參與對徐家父子的保護,你們把保護方案拿出來,佈置好之後我們放出消息,就說林得旺最後曾經找過徐家父子,交給他們了一些重要的東西。”
舒逸又說道:“還有肖英母女也放了,同樣派出專人對她們進行二十四小時的保護。”舒逸望了望龍久淵:“龍處,你們的人手夠嗎?”龍久淵笑道:“我們外勤處四十幾號人,足夠了,放心吧,一定不會讓他們有任何的閃失的。”
舒逸離開了辦公室,回到了飛雁的家裡,他並沒有象以往一樣看資料,而是坐在沙發上不停地抽菸。林得旺怎麼可能頻繁出入時空誤區,這是一直困擾着舒逸的問題,這個問題想不明白,他始終都不能相信林得旺錄音上所有的話。
可是林得旺明明知道自己有危險,他又有什麼必要騙人?林得旺這麼說是不是在提示着什麼?舒逸怎麼也想不明白這個問題。林得旺給舒逸的感覺象個人精,根本不象是個地地道道的農民!舒逸甚至懷疑這個林得旺是不是真是三十年前失蹤的那個林得旺,雖然他的家人,肖英都已經證實他是真的,可舒逸卻不太相信。
舒逸在房間裡來回地踱着,電話響了,是鄧琨打來的。
鄧琨關心着案子的進展,雖然他並沒有參與到案子裡來,可是他一直都很關注這個案子,畢竟最初林得旺是找上他的。鄧琨聽出了舒逸的情緒並不高,他笑了笑:“要不到你鄧叔這來喝杯茶吧!”
舒逸沒有拒絕,此刻他也有一肚子的牢騷想要發出來,在辦公室裡是不合適的。
到了鄧琨的偵探社裡,舒逸才坐下來就說道:“查案真不是人乾的活,還不如真刀真槍和敵人幹上一仗來得痛快!”鄧琨沒有說話,只是微笑着看了他一眼,繼續泡着茶:“你老師沒教你泡茶嗎?”
舒逸楞了一下,他沒想到鄧琨會關心起茶來,舒逸回答道:“說過要教的,可偏偏遇到了案子,沒來得及。”鄧琨這才點了點頭:“其實所謂的茶之道其意並不是在茶的本身,茶是什麼東西?不就是解渴的俗物罷了,但我們卻總喜歡擺弄一下這些茶具,然後又立了這許多的規矩,你說是爲了什麼?”
舒逸哪裡說得上來,鄧琨繼續說道:“有的人認爲是附庸風雅,可我卻以爲不是,人是很情緒化的動物,人的心情很容易受到外界的影響,一旦讓各種情緒控制了你,那麼你的思路就不會清晰,你的判斷也會帶了太多的主觀色彩,很多時候還會滋生一些負面的感受。就比如你在辦案的時候,遭遇挫折,你會失落,你會迷惘,你會覺得查案不如這樣不如那樣來得痛快,有了這樣的思想,你極有可能就會產生惰性。”
“就算沒有惰性,創造性也會受到影響。查案是需要創造性的,它不是一個程式化的工作,在查案中,需要你去想,要敢想,這一點你老師應該告訴過你吧?別看他是玩心理學的,可查案他卻是個老手,就是我這個老刑警也不是他的對手。”
舒逸點了點頭,鄧琨說道:“而泡茶也好,書法也好,甚至聽一些舒緩的音樂也好,都有異曲同工的效果,那就是使一個人緊張的情緒得到緩解,來,你來試試!”舒逸苦笑了一下,開始笨手笨腳地擺弄想了茶具。
鄧琨說道:“一旦你被情緒所左右,你就會忽略了一些原本應該看到的細節,現在你平靜一下,然後客觀地把案情說一遍,別帶你自己的主觀色彩。”對於鄧琨,舒逸根本就沒有任何的隱瞞,大致說了一遍案情。
鄧琨點了支菸輕聲說道:“其實你的懷疑也不是沒有根據的,林得旺的錄音確實很可能是在說謊,但你想過沒有,如果他真是在說謊,那麼目的何在?”舒逸楞了一下,這也是他想知道的。他搖了搖頭,這個問題他自然是回答不上來的。
鄧琨笑了:“那就是這錄音帶原本就不是用來闡述一個事實的,而是用來麻痹什麼人的。”舒逸不解地問道:“鄧叔,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鄧琨說道:“道理其實很簡單,如果先找到錄音帶的人不是你們,而是那些人,而且那些人如果在林得旺死之前先拿到了錄音帶,也許林得旺就不會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