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居然知道掘陵道人?!”孤鼎天訝異道。
夜白頓了頓,道:“我也只是聽說的。”
聞言,孤鼎天像是鬆了口氣般,道:“掘陵道人,一般情況下是見不到的。”
“嗯,那這就告辭!”夜白拱了拱手,趕着曹仁的屍體朝下面走去。
村長拉着孤鼎天道:“多謝大法師!”
“不必了,我也得走了。”孤鼎天擺了擺手道,目光看着夜白的背影。
“他居然會知道掘陵道人。”
孤鼎天搖搖頭,緩緩朝着山下走去。
掘陵道人乃是秘聞,鮮少有人知道,幾乎沒有人聽說過。
他也只是在一本古籍中看到過。
但從未見過,也不知道長什麼樣子。
“真是怪哉,莫非他和掘陵道人有什麼關聯?”孤鼎天猜測道。
和掘陵道人有關,嘖嘖。
奇聞吶!
夜白控制着四具屍體往村外走去。
現在曹仁的屍體,他可以煉製成一具傀儡了。
就算不用來打架啥的,也可以用來幫自己背行囊。
夜白沿着來時的路,回到山上。
那處破廟火光依舊存在,沒有熄滅。
夜白走了過去。
看到裡面只有一個油燈,和一些祭奠用的食物。
“只是尋常廟宇,難道是我想多了?”
夜白搖了搖頭,經過上幾次事件後,他的心思變得警惕多疑起來。
走到破廟毗鄰一處隱秘處,夜白卸下行囊。
按照記憶中的煉屍傀儡術,對着曹仁的屍體開始做法。
隨後拿出黑狗血。
將曹仁屍體上的衣物盡數脫下,用手指蘸着黑狗血化符。
片刻後,曹仁屍體上佈滿了古怪而深奧的符文。
夜白也看不懂,他也只是按照煉屍傀儡術上的畫法來的。
畫完之後,夜白等了片刻,待到屍體上的黑狗血乾透以後,他纔將衣物穿在曹仁屍體上。
隨即默唸口訣,中指與食指併攏,大拇指搭在彎曲的無名指上。
這是劍指。
夜白指着屍體,大喝一聲:“起!”
屍體如被控制一般,緩緩起身,面朝夜白。
“雖然少了獎勵,卻煉成了傀儡,不虧。”
夜白心念一動,屍體如有意識一般,拿起行囊,背在背上。
屍體的臉部,是用斗笠黑紗蓋住的,一般不會被人認出來。
這點夜白倒是不用擔心。
趕屍人,時常趕着一具屍體很正常吧。
“走吧。”
夜白挑着長明燈,拿出名單,藉着長明燈的火光,看下一具屍體住址在哪裡。
“牛旺村。”夜白收起名單,帶着傀儡朝山下走去。
……
與此同時。
許老哥也趕着屍體穿梭在山林中。
他趕着這五具屍體的住址,離黃良城都不是很遠。
不久便送回了四具屍體,只剩現在這一具。
“馬溝村。”
許老哥看着名單,自語道。
他在這附近趕屍趕了大半輩子,對於哪裡有村寨,非常清楚,這個馬溝村也不例外。
不過那個村子有些邪門。
整個村子的人臉色都泛白,黑眼圈極重,不知晚上都在幹什麼。
他曾經去過幾次,都是不敢多做停留,送完就馬不停蹄出村。
“上路咯!”
許老哥抓出一把紙錢,往空中拋灑,搖了搖攝魂鈴,挑着長明燈緩緩走着。
他這一路倒還算平安,沒遇見啥邪門的事兒。
走着走着,許老哥發現這條小路延伸上去有一處廟宇。
左邊則是懸崖,右邊是山坡,都不好行走,繞不過去。
趕屍有些忌諱,屍體不能放在廟宇中,除了特殊情況,不然趕屍人一般遇到廟宇都會繞開。
“算了,這狗屁規矩,一輩子也沒遇到啥邪門事兒。”
許老哥一咬牙,朝着廟宇走去。
走近些,他看清楚了廟宇的格局。
廟宇不大,但有些破敗,牆上長滿了藤蔓。
似乎……在哪裡見過?
許老哥眯了眯眼睛,眼前這廟絕對在什麼地方見過。
因爲見過的廟宇太多,一時之間想不起來。
“倒是我多慮了。”許老哥鬆了口氣。
行走在山林間,碰到廟宇是很正常的事情。
他沒有繼續控制屍體,獨自在廟宇周圍轉了轉,找一下有沒有上山的路。
找了一圈,也未曾發現上山的路。
“奇怪了,這怎麼沒有路呢?這裡按道理說,應該有路。”許老哥皺了皺眉頭。
這個地方雖說不經常走,但總還是有些印象。
他原路返回,那樣的話,太遠了,估計天亮能走到。
“狗娃,你說這地方有沒有其他人?”
忽然,廟宇中傳來說話的聲音。
許老哥大驚,將長明燈挑在身前,試圖看出說話的人在哪裡。
“誰在那裡?!”許老哥問道。
頓時,廟裡的聲音消失了,化爲一片寂靜。
許老哥壯着膽子上前,走到廟門口,輕輕推開門,將長明燈伸了進去,看到裡面有兩個身影。
“你是人是鬼啊?!”廟中其中一個身影驚呼道。
見此,許老哥鬆了口氣,問道:“你倆大半夜在這破廟幹嘛呢。”
“過夜啊,這裡不太平,晚上有老虎豹子黑瞎子啥的。”有一人解釋道。
許老哥又問道:“那你們怎麼不生堆火,那玩意就怕火光。”
“沒有帶火摺子,對了,老哥,你這燈籠借我們生一下火。”另外一道較爲蒼老的聲音道。
許老哥點了點頭,走進破廟,將手中長明燈遞給那人。
“你們是?!!!”
頃刻間,許老哥冷汗如水一般流淌下來。
藉着長明燈的火光,許老哥看清了那人的臉。
這張臉他怎麼可能會忘記。
因爲上檔子事兒就發生在前天,他怎會不記得。
就在那個破廟中遇到兩個不知道自己已經死了的“人”!
也不明白這兩個人爲何會跑到這裡來,畢竟隔着幾百里路。
當即,許老哥長明燈都不要了,奪門而出。
但,還是晚了一步。
廟宇的門忽然關閉,頓時陰風四起。
許老哥見勢,當下已然跑不脫了,把心一橫。
快速從背後取出黑狗血與雄黃,舉在手中,轉頭衝兩人喊道:“來吧,老子活了大半輩子,也活夠了,看看你們能有多大本事!”
下一刻,兩個人也從地上站了起來,低着頭,手中的長明燈也掉落在地。
長明燈裡面的燈油撒了出來,隨即,整個長明燈伴隨着燈油熊熊燃燒起來。
在火光中,兩個人緩緩擡起頭,臉上早已被蛆蟲吃過,露出深深白骨,一雙沒眼珠的瞳孔,越發顯得幽深驚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