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要組團刷一波,那也肯定不是今晚就行動。
別看郝一南一副精力過剩的樣子,其實剛恢復的身體,還是有些虛弱,並沒有達到戰鬥所需要的飽滿狀態。
再加上郝一南死裡逃生,現在一家人情緒正是激動的時候。這個時候拉着人家郝一南去戰鬥,於情於理都說不過去。
應該把時間交給郝軍長一家,讓人家閤家團聚,好好享受這份喜悅。
郝軍長見江躍提出告辭,考慮到天色已晚,倒也沒有再客氣挽留。和夫人親自送江躍到樓下,並千叮萬囑文秘小毛,一定要安排警衛人員護送理事大人安全返回駐地。
郝軍長有自己的警衛連,在文秘小毛的安排下,派出兩個班的人馬送江躍三人返回駐地。
江躍本來想推辭,不過剛救了人家兒子,回頭就拒絕人家釋放的善意,未免太不會做人,當下也就順水推舟,沒再堅持。
郝軍長站在醫院樓下,一直等江躍的身影在夜幕中消失,這才和夫人一起返回樓上。
郝夫人提醒道:“老郝,咱家這次欠人家人情太大了。你在工作上,可得多幫幫人家小江理事。別叫人家年輕人吃虧。”
郝軍長板着臉道:“工作的事你不用對嘴。我有我的原則。我肯定要幫着小江理事,但不是因爲私人恩惠,而是因爲他是真正的實幹家,是真正爲保衛雲城來的,是聯合指揮組委派的理事。”
郝夫人沒好氣道:“怎麼好好一件事,到你嘴裡就變味了。不管爲公爲私,咱幫襯着點,總沒錯吧?人孩子這麼年輕,家裡人都不在身邊。咱們從生活上多給人家一點幫襯,總沒錯吧?”
“哼哼,那是你們女同志的事,你看着辦吧。”郝軍長一副“小事別來煩我”的架勢。
郝夫人笑道:“可惜咱就一南這個兒子,要是有個更小的女兒……對了,老郝,你外甥女……”
郝軍長忙制止道:“打住,打住。你才見人一面呢,就想當媒婆了?是不是操心操過頭了?”
郝夫人卻也不惱,微笑道:“這孩子又善良,又知進退,我怎麼看怎麼歡喜。要是能成爲一家人,跟咱們一南也有個照應啊。我覺得,咱家一南,真應該跟人家好好學着點。”
這回,郝軍長倒是沒有反駁,深以爲然點點頭:“就怕貨比貨啊。一南這小子跟小江理事一比,真是哪哪都顯得不成熟啊。”
“是啊,這孩子特別有眼力。我看他並不太需要你的警衛班護送,但又不忍心拒絕你的人情,才讓他們送的吧?你說這孩子年紀輕輕的,咋懂事得叫人心疼呢?”郝夫人嘆道。
“不然你覺得人家這麼年輕,怎麼能成爲聯合指揮組的理事?除了一身本事之外,爲人處世肯定也不差的。”
“老郝,說真的,你那外甥女年紀跟小江理事正好相彷,要不你回頭打個電話跟你妹妹溝通一下?”
郝軍長擺擺手:“別想那些有的沒的了。小江理事的身份我知道一些,人家是星城主政認準的未來女婿。”
“啊?就定了?小江有二十歲麼?”
“甭管多少歲,這麼優秀的年輕人,就跟肥肉似的,還能落到咱們西陲大區才被人盯上啊?”
“瞧你這話說的,這又不是搶肉。婚戀這事,還不得雙方都看得上眼,你情我願才行啊?”
“都說了別惦記,那星城主政的千金是星城隊伍的副隊長,這次也來了。我見過,人才品貌,都是頂級。小娜雖然也很優秀,但我看還是差人家一線。”
“有你這麼說自己外甥女的嗎?再說小娜那品貌,還能有比她更優秀的?我怎麼不信呢?”
“你還真別不信,不管家世還是品貌,小娜都沒有任何優勢。”
夫妻倆回到病房,郝一南這對小夫妻也正說着話。
“爸媽,我都恢復了,你看我現在精神抖擻,渾身都是力氣。我說出院回家,我媳婦兒還不同意。”
“媽也不同意。”郝夫人板着臉,“等明天醫院上班,咱再做一個全身檢查,醫生確定你可以出院,咱們再說出院的事。今晚,無論如何你都得老老實實在醫院待着。”
郝一南就跟霜打的茄子似的,無力地靠倒在病牀上,抱着一個枕頭壓在臉上,鬱悶道:“你們不相信我,也該相信人家江理事的能力吧?”
郝夫人道:“小江理事救了你命,可恢復調養還得靠你自己。”
郝一南反駁道:“咱做人得知恩圖報吧?我就想早點出院,早點去江理事身邊幹活報答人家,這也有錯嗎?”
郝軍長笑道:“你小子消停點,大晚上你不睡覺,人家小江還睡覺呢。報答人家,也不爭這一晚上。”
郝一南卻道:“爸,你是不知道。那些據點,每拖延一天,那裡的植物就會瘋長一天,詭異之樹的控制力就會更強一些。我擔心拖久了,再去那個據點,危險程度又不一樣了。”
“那也不可能今晚就出發。你要對小江理事有信心,你覺得很難的事,說不定人家並沒有覺得特別難。人和人的差距,你還是有必要正視一下。”
郝一南鬱悶無比,他也看出來,自己實力跟江躍比,確實差得遠。
所有人都束手無策的樹魅遺毒,人家隨隨便便就搞定了。這可絕不是僥倖那麼簡單。
能輕鬆搞定樹魅的毒,就證明人家應對樹魅的時候,心理優勢就強很多,至少不用患得患失。
“爸,這個江理事,他是星城來的?難道外頭的覺醒者,真的這麼優秀嗎?咱們西陲大區真有這麼大差距?”
“你想多了,江理事這樣的,中南大區也沒幾個,甚至整個大章國也不一定有幾個。這麼年輕就當上理事,你以爲誰都能行?”
郝一南拍了拍胸口:“你要這麼說,我心裡就好受多了。”
“好了好了,你先好好休息。其他的事,出了院再說。”郝夫人嘮叨道。
一家人正說着話,病房的門忽然推開,文秘小毛匆忙走了進來。
“軍長,出事了。護送江理事的警衛班發出信號,他們遭遇突然襲擊。”
“什麼?”郝軍長面色大變,真是擔心什麼就來什麼。
要是江躍因爲探望郝一南的途中遇到襲擊,出點什麼事的話,他這一輩子都別想心裡安寧,更別說這事背後還可能引發極大的局面動盪。
“安排支援了嗎?”
“沒有您的口令,我們……我們沒權調兵啊。”文秘小毛支支吾吾道。
郝軍長倒是沒有責怪小毛:“醫院這邊加強安保,我去去就來。”
郝一南見父親急匆匆離開,而母親則一臉焦慮,不由得安慰道:“媽,別操心。別說有警衛班保護着,就算沒有,人家江理事敢不帶保鏢大晚上行動,難道還會沒半點心理準備?這點事,也許人家在星城見多了。”
郝夫人翻個白眼:“你小子沒心沒肺,人家這是救你的命,萬一出點事,咱全家心裡過得去嗎?”
“聽我的,不會有事。能當上理事的人,那些跳樑小醜傷害不了他。”郝一南很是篤定。
……
在離開醫院不到十五分鐘,路程才走了三分之一,江躍這邊就意識到情況不對勁。
不過,在敵襲還沒有發動之前,江躍其實就已經感應到,觀察到敵人包圍過來的動向。
江躍當機立斷,觀察了一下地勢,立刻勒令兩個警衛班撤入旁邊的一條巷子中,穿過巷子,退到裡頭一棟建築物內。
這棟建築是周圍能選擇的建築中,最高的一棟。
視野相對開闊。
起初,警衛班的人並沒有察覺到什麼異常,見江躍這般反應,一開始他們還覺得有些莫名其妙。
不過,軍長有交待,一切行動聽從江躍指揮,他們也知道江躍的身份很高,自然是聽令行事。
不過看着江躍的各種安排後,警衛班的人漸漸意識到,這個江理事應該是真的察覺到什麼危機。看他的安排,也是井井有條,非常得當。
廖處長萬萬料不到,來雲城的第一天,居然就遇到狀況。
不過他眼下卻沒有太過驚惶,反而暗自警告自己,一定要鎮定。這個時候纔是表現他個人素質的時候。
要是表現得慌亂不堪,只怕江躍心裡會對他大打折扣。
而董藍小姑娘年紀雖小,可大小陣仗已經經歷過很多回,早就見怪不怪,非常配合地聽從江躍的安排。
“葛班長,您這邊可以聯繫隊伍的話,可以聯絡一下。就算不是求助,也提醒一下郝軍長,我擔心敵人會聲東擊西。看着是奇襲咱們,實則有可能針對的是郝軍長。”
葛班長道:“我立刻發送信號,提醒軍部。”
“務必提醒郝軍長要小心。”
“理事大人放心,軍長的警衛力量是雲城一流的,93軍上上下下就算拼光了,也會保護好首長。”
江躍江躍董藍小丫頭叫到一邊,爲她送出借視和石牆術等技能,一口氣送出好幾個技能的共勉祝福。
至於廖處,江躍對他的戰鬥力還不瞭解,也沒打算拔苗助長,而是將一枚雲盾符和一枚進階辟邪靈符交給廖處。
先保證廖處的個人安全爲主。
做完這些後,江躍身形一晃,身體虛化融入虛空,他決定主動出擊。
趁現在敵人還沒有完全包圍過來。
江躍他們這邊有所警覺,敵人那邊同樣有所警覺。本來,敵人是埋伏在他們必經之路四周,在方圓幾百米的區域對他們形成合圍的。
沒想到,江躍居然提前發覺,並沒有進入包圍圈,而是在進入包圍圈之前,直接跳了出去。
江躍的這一手部署,顯然是打亂了對手的佈置。
本來是伏擊的局面,硬生生被識破。
打不成伏擊,出其不意的效果也就不存在了。
沒了出其不意的效果,這一戰肯定就沒有預想中那麼順利了。
其中一名黑衣人口中模擬着蟲鳴鳥叫,滴滴咕咕了幾聲,黑夜中幾道似有似無的幽影,飄飄忽忽從黑夜中飄蕩出來。
這些幽影,赫然就是江躍當初在那個商場見過的幽影怪物,擁有幽影神光技能攻擊的怪物。
見過的怪物,自然不會有什麼新鮮。
幽影神光雖然很強,但是破不開闢邪靈符,更破不開董藍的聖光籠罩。這種怪物除了幽影神光攻擊,別的攻擊基本可以忽略。
跟着,都都都的密集響聲不斷響起,一批彈跳怪如一頭頭青蛙似的,不斷從黑暗中跳出來。
還是之前見過的怪物。
這類怪物雖然也不好對付,但卻沒有太多新鮮感。
江躍的目光,很快就鎖定了那名黑衣人。
這名黑衣人,應該就是操控這些邪祟生物的核心人員。
當然,除了這黑衣人外,暗處還埋伏着幾個人類。這幾個人類,竟都持有殺傷力極大的熱武器。
有重狙槍械,有單兵火箭筒,這配置就算比不上軍方,卻也絕不容小覷。
江躍暗暗凜然,這麼看來,雲城這邊詭異之樹的滲透果然比星城恐怖多了。
連這種單兵的重武器都擁有了,這說明什麼?
說明詭異之樹對雲城的滲透,以及超出了很多人的想象。
甚至雲城主政,軍方郝軍長,都未必料到事情的嚴重程度。
這些埋伏在暗處的人,未必就是軍方的人馬,可看他們持有器械的手法來看,顯然是受過專業訓練的。
對於今晚的局面來說,這些人的危害程度,並不遜於那些邪祟怪物。
要是剛纔貿貿然闖入包圍圈,以對方這種火力,後果還真不堪想象。
也許江躍本人可以保全,董藍也應該可以保全。但是其他人猝不及防之下,很可能就會被一波帶走。
這些混蛋!
江躍暗暗惱怒,暗中開始清點人數。
周圍五百米範圍內,一共埋伏了七名武裝人員,都有大殺傷力的武器在手。
江躍自問要一個個去拔掉這些傢伙,哪怕這些傢伙毫無警覺,一個個去幹,至少也得五到十分鐘。
最關鍵是,江躍很難保證,這麼長時間內,就一定能保證不驚動其他人。
思忖片刻,江躍決定選擇一個更冒險一些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