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黑市老總又從保險櫃裡抽出一隻玉盒。
這隻玉盒跟那隻裝着殘符的玉盒造型截然不同,更爲狹長,玉質呈現青綠之色,溫潤如水,看着便透着一股勃然生機。
這讓江躍對玉盒裡的東西頓時產生了些好奇心。
兩隻不同的盒子,氣質截然不同。
那隻古符的盒子,造型古樸,猶如一個垂垂老矣的老人,透着一股暮氣,這跟那道殘符的氣質有關。也是江躍覺得那是一副棺材裝着一具殭屍的原因。
而黑市老總剛拿出來的這隻盒子,氣質上卻透着一股勃然生機。那種感覺就好像在嚴冬當中,一道盎然春意忽然降臨人間的感覺,給人以生機,給人以希望。
“江先生,你猜猜這裡頭是什麼東西?”
玉盒表面光滑,光看玉質便能看出不凡,讓人一看就容易產生高大上的感覺。
江躍沒有透視眼,自然看不透裡頭具體爲何物。
不過江躍通過一絲神奇的感應,心裡卻大致有些猜測。
這裡頭應該是草本植物,不過這顯然不是普通凡物,江躍依稀能夠感應到一絲絲靈力外溢,應當是靈物。
正如江躍猜測的那樣,玉盒蓋子打開後,那股靈氣頓時溢散開來,就好像被玉盒壓抑許久的靈氣,一下子噴薄出來似的。
那種撲面而來的靈氣,普通人或許感應不到,但江躍如今的五感六識都遠超常人,自然是能清晰感受到。
黑市老總一直觀察着江躍的眼神和反應。
見到江躍眼中閃過的讚歎之色,黑市老總不無得意問道:“江先生,這東西,總算能入你的法眼吧?”
江躍微微頷首,看這盒中之物,應該是一條人蔘。
但這條人蔘,顯然和尋常的人蔘不太一樣。
哪怕江躍對人蔘不是很內行,也看出這條人蔘的不同尋常。
個頭上,倒也沒有比尋常人蔘大到很誇張的地步,但這人蔘也不知道是有了靈性還是怎麼,竟具備某種擬人的神態。
一般的人蔘,頂多只是形態上相似,讓人可以牽強附會加以聯想。
可這條人蔘,形似還在其次,竟出現了神似。
在大多數人眼裡,植物是不太可能人格化的,出現擬人神態,往往會被人稱爲成精了。
但是,成精了這個說法,往往形容動物比較多。
現實中,植物幾乎不太可能被描述爲成精了!
眼下這條人蔘,給江躍的第一感覺就是成精了。
確實是成精了!
當它出現在江躍跟前的時候,江躍甚至隱隱感覺到它有那麼一絲絲情緒流露。
可惜,沒把童肥肥也叫進來。
否則以童肥肥的特殊異能,和植物交流,不正是他最擅長的麼?
上次江躍跟那頭老榕樹交流的情形,江躍歷歷在目。
“江先生,這條人蔘,你知道我花了多大代價麼?”
“多少?”
“錢花得不多,但爲這條人蔘,我兩個貼心的保鏢,爲了掩護我突圍,被當地的惡勢力活活砍死。我自己背上也被砍了三刀,三條刀疤,現在還留在我背上。江先生要不要看看?”
黑市老總樂呵呵轉過老闆椅,把西服外套一脫,襯衣往上一捋,露出背上三道長長的刀疤。
看刀疤的痕跡,應該已經是很多年的事了,但三條刀疤還是清晰可見。
江躍笑了笑,表情也沒有太大波動。
人爲財死,鳥爲食亡。
在生意場上拼,尤其是黑市這種生意,難免要做很多見不得光的事。黑吃黑肯定難以避免。
別說被砍三刀,就是被打黑槍,丟了性命,那也怪不得誰。
黑市老總將襯衣往下一拉,草草將西服套上,笑道:“江先生,你看我這三刀,捱得值不值?”
“但求所愛,三刀有什麼不值的?看得出來,你很中意它,別說三刀,十刀想必你也不會後悔吧?”
黑市老總一拍桌子,爽朗大笑起來:“還是江先生了解我!誰讓我第一眼就瞅準了它?這種好東西,挨他十刀八刀我還不後悔。”
“確實是好東西,應該已經算得上是靈藥了。”
當初江躍求購凝菸草,從本質上來說,那也是靈物。
但凝菸草真要跟這條人蔘比起來,可就差遠了。
凝菸草可以培育,就算是靈物,那也只不過是一階入門級的東西。
這條人蔘,江躍覺得定個二階都不止,甚至可以定個三階。
人蔘是補藥,正常一條老山參,只要有些年頭,必然價格不菲。時間越久,價值越高。
像這條人蔘,江躍甚至都判斷不出它的年月,明顯已經是有些成了精,產生了靈性。
此物的價值,絕對不是金錢可以衡量的。
普通的人蔘可以滋補吊命,這頭人蔘,絕對可以培本固元,延年益壽,甚至有起死回生之功。
“江先生,這條人蔘,絕對堪稱神草,不折不扣的參王。在你看來,它價值幾何?你願意爲它出價多少?”
江躍笑道:“算了,此物無價,我還是不要獻醜了。”
“不妨,不妨!江先生儘管開價,這天底下,沒有寶貝是不能開價的。咱這是黑市,任何寶貝都是有價的。”
“人蔘的價值好估,老總背上這三刀無價啊。咱不能橫刀奪愛。”
“哈哈,江先生是講究人。咱能把這東西拿出來,就不怕橫刀奪愛。還是那句話,黑市沒有東西是無價的,只要價格合適,都可以出讓。”
江躍笑道:“如果真要我出價,我願意出一枚神行符交換。”
黑市老總滿臉笑容頓時一凝,就跟被人掐住脖子似的。
半晌才苦笑道:“江先生該不是開玩笑的吧?如此珍寶,我不說整個大章國沒有第二株,咱們星城絕對找不到第二株!江先生覺得,如此珍惜的靈藥,竟只配得到一枚神行符的報價?”
“不錯,我只出得起一枚神行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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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躍纔不管對方是什麼口氣,玩的是什麼心理戰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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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認同自己心裡設定的那一條線。
過了線,一切都免談。
“江先生,咱們合作也算多次,我可不僅僅是把你當合作夥伴生意夥伴,更認可江先生這位朋友的。站在朋友的角度,咱不談報價,只談價值,你真覺得我這條參王就只值一枚神行符?”
“老總,這條參王的價值絕對不菲,要是用錢來衡量,我覺得它是無價的。”
“之所以你會覺得我的報價太低,有兩方面原因。”
“第一,你對它的期望值太高。”
“第二,老總對我的靈符價值估計太低,總覺得那就是一張紙片,低估了它的技術含量,低估了他的稀缺性。”
“我說句有點膨脹的話,星城雖然大,如果我不來黑市,要出現第二張神行符的可能性,同樣微乎其微。”
“這條人蔘固然很好,但它同樣是消耗品,而且多半是一次性消耗品。在這一點上,神行符雖是消耗品,但使用週期明顯更長,次數上就更不用說了。”
江躍並非強詞奪理。
從方方面面一對比,確實就像他說的,一張神行符匹配這頭參王,絕對不算辱沒了它。
黑市老總苦笑起來。
“江先生,被你這麼一說,我怎麼感覺有點灰心喪氣?這可都是我自認爲壓箱底的東西啊。”
江躍微笑:“我相信老總還有更好的東西。當然了,那道殘符和這頭參王,要說壓箱底的好東西,那也說得過去。這就好比我的神行符和進階版辟邪靈符。也是壓箱底的東西,可是在老總看來,可能它的價值也就那樣。這就叫誰家孩子誰家疼。”
黑市老總忽然正色道:“江先生,兩張神行符,這頭參王就是你的。”
江躍苦笑搖頭:“抱歉,這個報價我給不出。一來這頭參王在我這裡,只值一張神行符。二來,我手頭也只剩一張神行符。考慮到那位前輩最近特別忙,市面上短期內也不會再出現神行符。”
江躍手頭上,確確實實只有一張神行符,這倒沒有撒謊。
黑市老總苦笑道:“江先生就不能再加點麼?”
“考慮到我們之間的合作關係,我可以在咱們的交情上,加一張闢火靈符或者普通版辟邪靈符。”
“老總,這也是我能給出的最高報價了。咱們這個層面的生意,也不用互相試探了。能成則成,不能成也不用跟菜市場似的討價還價。”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黑市老總也知道這是江躍的底線了。
“唉,誰讓神行符是我現在的心頭所愛呢?當初爲了這頭參王捱了三刀,這回用它換神行符,至少那三刀沒白挨。”
“老總果然豁達。你要這麼想,一張神行符在危難的時候,或許能讓持有它的人,少挨幾百刀都大有可能。參王可以救命,但這神行符卻可以逃命。要我說,逃命保平安,還是勝過了受傷後再治療,對吧?”
“哈哈哈,江先生你這年紀不大,嘴巴是真能說會道。不過這話的確不假,與其挨刀再治,還真不如逃命保平安。”
這麼一來,兩人之間扯皮這麼久,總算是達成了一樁交易。
因爲是直接跟黑市老總的私下交易,對方自然也不好意思再收江躍的手續費什麼的。
畢竟這不是檯面上的交易。
而且他們之間的關係,如果這時候收手續費,那就太難看了。
“老總,還有什麼好東西,不妨再拿幾件讓我開開眼?”
從殘符和參王來看,黑市老總絕對是收藏了不少好東西的。
參王交易結束後,黑市老總卻不再拿出來,大有今天到此爲止的架勢。
“呵呵,江先生,咱們細水長流嘛!今天這一樁交易,已經消耗了咱們太多精力。再要看下去,我怕要傷和氣。要不下回?江先生是行家,咱這的好東西,管保一件件都會讓江先生過過眼。”
江躍聽對方這麼說,倒也不纏磨,笑了笑,將那玉盒收起來。
“那今天就到此爲止,就不多打擾了。”
江躍哪會不知道,自己手頭僅存的那張神行符已經落到對方手中,大概黑市老總覺得今天江躍已經沒有太多油水可榨,所以便不再拿出新東西了。
說到底,這還是不見兔子不撒鷹。
別看雙方嘻嘻哈哈,看上去一樁交易在談笑間完成。
其實彼此試探,刀光劍影都是看不見的。
對方在試探江躍,想探江躍的底,想知道他到底擁有多少靈符,想看他製作靈符的潛力……
諸如此類的試探,在細節中,江躍每每都能清晰把握到。
要不是江躍定力強,底氣足,面對黑市老總這種老狐狸,但凡稍微口氣軟一點,就有可能鬆了口,讓對方佔了便宜。
回到交易大廳,那邊拍賣會還在進行。
童肥肥看熱鬧不怕事大,還在那邊吃邊起鬨,時不時給那頭靈種投食,一副巴結諂媚的樣子。
韓晶晶拍到的護甲,也已經交割了,護甲到手,韓晶晶也是越看越喜歡。
見江躍回來招呼他們離開,童肥肥顯然有些依依不捨。
這拍賣會還在進行,熱鬧正是精彩的時候呢。
不捨歸不捨,童肥肥還是老老實實跟着離開。
來到外頭,三人才發現天色已經黯淡,幾乎是接近天黑了。
根據這些天的規律,差不多天黑的時候,災變就會到來。
黑市車子在榆樹街口把他們放了下來。
“肥肥,這會兒你趕回學校怕是來不及了。一起回我家吧。”
童肥肥倒是很想去,猶猶豫豫道:“會不會讓班長你難做啊?”
之前童肥肥已經知道衝突的事,知道道子巷別墅現在管控很嚴。他這個外人進入,不正好給了對方話柄?
“先進去再說。”
“算了,算了。真要出點什麼事,到時候還是讓班長你受連累。我還是回學校。這不還沒徹底天黑嘛!”
江躍仔細想了想,覺得這時候帶童肥肥去道子巷別墅,那位萬副總管正好找得到藉口。
江躍自然不怕對方再搞什麼幺蛾子,可把童肥肥這個無辜牽扯進去,似乎也沒有多大必要。
“晶晶,我們送你到門口,你先回去,我陪肥肥回學校。”
“我也不想待在那裡,陪你們一起去學校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