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北堂無憂沉沉睡去,秋夜風正想着趁機離開,可裙子一角卻被他壓在身下。她正想着割下袍角,誰曾想,他竟在此刻翻了個身,壓住了她大半裙角。
“不知是裝的還是真的睡了?”秋夜風橫了北堂無憂一眼,旋即坐在一側軟榻邊,反正他醒來之後她也有很多話要問他,就先由着他睡着。
睡着的北堂無憂,發出緩慢低沉的呼吸,昔日精緻耀目的五官,此刻籠着濃濃疲憊憔悴,面容更是消瘦了一整圈。
她看到他胸前有殷紅的鮮血滲透出來,遂掀開他胸前衣襟才發現,他胸口中了箭傷,許是剛纔救她的時候又掙開了。瞧着鮮血滲透正汩汩滲出,而他卻是睡得沉沉,絲毫沒有醒來的跡象。
秋夜風一邊在他身上摸索着金瘡藥,一邊冷冷道,“我是怕你流血流多了,你若死了,外面的人懷疑是我殺了你!至少也會說我見死不救!我才懶得惹上那種麻煩!”
說着,將找到的金瘡藥灑在他傷口上,隨即又撕下一截袖子,輕輕蓋住傷口,這才輕手輕腳的將他衣襟重新穿好。
“我就知道你看着我受傷,不會不管的。”驀然響起的聲音嚇了她一跳,待反應過來,秋夜風狠狠拍了下北堂無憂肩膀,冷冷道,
“就知道你丫是裝的!天底下最會演戲的就是你北堂無憂!!”
“秋夜風,別動!在我身邊多待一會。”
驀地,他伸開手臂,以迅雷之勢將她面頰壓在自己胸口的位置。
如果這會秋夜風亂動的話,某人才將灑了金瘡藥的傷口,只怕是傷上加傷。說到底,他故意如此,用她僅有的一絲心軟,一絲不忍來達到他貪圖擁抱的目的。
他根本自始至終都是裝的!
都在算計!
“北堂無憂,你真是卑鄙無恥的可以了!”秋夜風被迫爬在他胸前,幾乎是差一點就要擡手在他胸前的傷口上撕開一個血口子,讓他鮮血流光纔好。
可終究,還是隻差一點……
“我就只是想抱着你,其他什麼也不做。噓!別說話。”北堂無憂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抱着秋夜風,也不知這一次是真的睡着了還是怎樣。
原本還有些牴觸的秋夜風,卻在聽到他緩慢而有力的心跳聲,就彷彿是被他如此近距離的心跳聲催眠了一般,疲憊感自四面八方襲來,彷彿此刻彆扭的動作,卻能帶給她異樣的安全感。
趴在北堂無憂胸前的她,此刻,做了一個漫長的夢境。
說是夢境,猶如幻境。像是在另一個平行時空發生的故事,只不過原原本本的在她面前重新上演了一遍。
她又看到那個人了……
背叛了他們所有人的那個人……
他的靈魂飄蕩在荒野中,似是在尋找什麼,她看到他找到了一具奄奄一息的身體,隨即,他的靈魂像是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吸附進去,附身那身體之上。
不消片刻,那原本是氣若游絲的身體,突然噌的一下坐了起來,寒瞳睜開,熟悉的殺氣撲面而來。那一刻,她本能竟是想要轉身跑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