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君璃會在這裡攔住自己,秋夜風多少有些意外。一來,君璃似乎很清楚自己這段時間,究竟都做了什麼,看樣子瞭解程度不輸給北堂無憂,而他既是知道護送自己的是北堂無憂的人,還在路上攔下自己,這不是公然與北堂無憂爲敵嗎?
看着秋夜風眼底不解,君璃只是溫爾一笑,旋即伸出手朝着她的方向,
“既然人都暈了,那我送你回去,可好?”
秋夜風斂了眼底疑惑,看了眼他身後的另一匹白馬。
“回去是自然,不過……我自己會騎馬。”
見她拒絕,君璃臉上閃過一絲失落,眸光卻溫柔依舊。
“好。”他像是一個只會說好,不會說拒絕的翩翩君子。只可惜,君子還是那個君子,容貌卻已天差地別。
秋夜風並不是一個以貌取人的人,在現代的時候,她很少照鏡子,對於自己的容貌,只怕是比其他人看她還要陌生,這一世,因着俯身的這主人平淡無奇的容貌,她更是無心照鏡子花費心思裝扮,可君璃曾經的風采,秋夜風是見過的,而今,他卻是比任何人都要坦然接受毀容的事實,這樣的君璃,他的心究竟有多大,只他自己知道吧。
亦或者,他一直都在壓抑,都在隱藏,痛苦自始至終都在,只是他的堅強超出所有人的預料。
秋夜風翻身上馬,既然君璃來了,她有何故與他脣槍舌戰的鬧翻呢!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君璃來迎接她,她也就不動聲色靜觀其變。
只是,她纔將在馬背上坐穩,身下的馬兒在聽到君璃的口哨聲後,竟是揚起蹄子,撒歡的朝相反的方向跑去,根本不是回秋府的路線。
秋夜風在馬背上大罵着君璃的陰險混蛋,身體的經絡穴道還被北堂無憂那廝給封住了,這會跳馬無疑是找死!
白馬一路飛奔,撒開四蹄,說不出的亢奮激動。
君璃騎着另一匹白馬緊隨其後,清朗的笑聲在山谷中久久迴盪。
秋夜風惱怒的瞪了一眼已經追上來的君璃,馬背上的他,英姿勃發,白衣翩躚飛舞,與如墨青絲糾纏在一起,黑白兩色,極致的簡單,也是極致的震撼,此刻都在映照着他完美的一半側顏。
也許,他是有意將完好的一面展現在她面前,而將毀容的一面隱藏於暗處
但對秋夜風來說,君璃究竟給她看的是哪一面,給她的感覺都沒什麼不同。
就在秋夜風思忖着如何勒停這亢奮的白馬時,君璃身子自一側高高躍起,看這架勢,似乎是要跳到她這一邊,與她共騎一匹馬,秋夜風豈能讓他如願。
即便他能用口哨聲控制白馬,她也有繮繩可用。
隨着她將手中繮繩拉到一側,馬頭稍稍歪了一分,君璃此刻跳下來的話,必定是與她擦身而過。
秋夜風就等着君璃摔在地上,摔一個狗啃屎纔好!
可就在馬頭調轉的一瞬間,君璃眼神驀然一寒,秋夜風自他瞳仁深處看到了……像是一支鋒利的羽箭朝他瞳仁射去的猙獰畫面。
既是他眼中畫面,那便是……在她背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