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宮被外界描繪成了一個修羅地獄,但裡面的人卻過得好好的,夕陽宮那是一個室外桃園般的存在,裡面有着自己一個小世界。
淳于恨萬年不改的穿着一身大紅色牡丹袍,一頭墨發挽起頭冠,看起來俊秀無比,陰柔中又帶着幾分陽剛,這樣的男人,簡直是可怕。
鄭瑾進來的時候屋子暖暖,四面的炭爐將屋子暖的就像春天一樣,正中的桌子上擺着香噴噴的美味佳餚,淳于恨一見他進來就笑了起來,“阿瑾快來,吃年夜飯了,吃了年夜飯,又過去一年了。”
淳于恨說完的時候正好鄭瑾到了身邊,兩人便在桌子邊挨着坐下,看着一桌子的好菜。
“聞着就很有食慾,今天大年夜,想想,又過去一年了。”鄭瑾說着有些感嘆,看着桌子上只有兩幅碗筷,正要說話,淳于恨已經拿起了筷子,“是啊,又老一歲,不過是你老,我可不老,咯,喜歡吃就吃。”
淳于恨一邊說一邊給他夾菜,看起來連眼睛都是在笑的。
“咯,吃了飯我們就守歲,守到子時就可以去睡了。”淳于恨說着夾了一筷子菜放進嘴裡,還算滿意的嚥了下去。
鄭瑾只是‘哦哦’點頭,他人木訥,稍有不對淳于恨就是一頓說,偏偏的他嘴巴跟刀子一樣,一番話下來往往的颳得鄭瑾遍體鱗傷,所以在吃了無數次虧後,鄭瑾也就便聰明瞭,絕對不能頂嘴。
“我們初三動身,去都城。”淳于恨吃着突然開口,鄭瑾嚥下嘴裡的菜有些疑狐,“去都城?你要去玩麼?那也好,只是那時候還在年初,只怕很多店都還沒有開門,去了也沒什麼好玩的啊。”
鄭瑾一本正經的開口,淳于恨很是嫌棄的瞧了他一眼,“我們初三動身,等到了都城,也都元宵了,哪裡還沒人。”淳于恨說了他一頓,接着道:“再說了,我又不是去玩,我們是去找鬱飄雪,給她拜新年。”
淳于恨說出了原本的目的,鄭瑾哦了一聲,“原來是這個啊,那好,我們初三動身去都城。”
淳于恨偷偷瞧了他一眼,心裡有些好笑,自己這樣一個聰明機靈的人,怎麼就喜歡上這個木訥且腦子一根筋的傢伙。
大雪紛紛下,吃過年夜飯便是守歲,點着兩支紅燭,坐在椅子上,歪着頭撐着,這邊是淳于恨,他打了個哈欠,看着沙漏,“還有一沙漏就子時了,哎……”說話間他又打了個哈欠。
沙漏裡最後一粒沙子漏下,淳于恨打了個哈欠正要起身去睡,突然,大地一陣劇烈晃動,隨之屋子屋外侍女大吼:“地震!”
鄭瑾第一反應就是一把抓住淳于恨輕身一掠便已經到了屋子外頭,就算真的地震震塌房屋,人也不會有事。
可惜不過眨眼,鄭瑾抱着淳于恨掠身在外,地震便已經停止,除了碗筷花瓶等碎了,倒什麼損害都沒有。
房子也沒塌,人也沒事。
………
王府,一陣劇烈顫抖,殷湛然第一反應是抱住鬱飄雪,而鬱飄雪抱着殷飛白,三人已經掠身到了外頭的空地上去。
待回過神來,一起卻又都停止了,要不是地上有摔碎的瓷器,鬱飄雪都要懷疑這是幻覺了。
“剛剛好像地震了?”鬱飄雪說着,殷湛然‘嗯’了一聲,也不肯定,確定沒事了,這才進了屋子去。
“相公?”鬱飄雪見他好像在沉思,好奇的開口問,殷湛然卻搖頭,“我覺得不像是正常的地震。”
鬱飄雪聞言愣了愣,地震還有正常和非正常?
殷湛然似乎是看穿了她的心思,擺了擺手,“沒事,你先去睡。”
殷湛然說話間已經帶着鬱飄雪進了臥室,瞌睡總是要睡得。
半夜,影衛便來回報,就在主院臥室外身影一晃,殷湛然便醒了,睜開眼看着身邊的鬱飄雪跟孩子,因爲今晚大過年的,所以鬱飄雪就把孩子抱來主院睡。
起身,穿好衣服出了屋子,殷湛然的動作輕的很,輕的睡眠中的鬱飄雪完全就沒有發覺,就連睡在兩人中間的殷飛白也什麼都不知道,乖巧的熟睡中。
主院中,飛雪依舊大,鵝毛大雪落下,殷湛然就在屋子走廊下,影衛在他身後開口,“千巒峰最高峰驚現神器,所以才造成了大地震,現在江湖中人已經大量前往千巒峰奪神器。”
殷湛然聽着影衛稟告,心裡已經在自我衡量,“千巒峰?這地方可有什麼神奇之處?”
“不曾。”影衛回覆。
殷湛然擺手,令影衛下去,剛剛他就已經在懷疑這地震並不是普通的地震,只是而今看來,江湖中人既然已經前往,那說明這地面波及面很大。
回到屋子,殷湛然坐在牀邊,看着牀上熟睡的妻兒,頓了頓,正在猶豫是現在就去,所以要叫醒鬱飄雪跟她道別,但是等到天亮了再走。
果然,他而今已經是有了牽掛,正在猶豫,丫鬟進了屋來,殷湛然立即轉頭示意丫鬟不要說話,自己這才起身走到外頭,門口那裡,丫鬟極輕極輕的開口,“皇上來了。”
殷湛然倒也不意外,看來這地震他也上心了。
殷湛然‘嗯’了一聲,便往前廳去。
殷墨年坐在前廳的椅子上,穿着月牙色的衣服,上面有着淡淡的藍色,看起來十分華貴,這會兒正端着茶飲了一口。
“大哥。”殷墨年一見殷湛然就開口,殷湛然坐了下來,直接開口,“千巒峰那邊也沒什麼奇怪的,怎麼會突然現了神器,而且還是這麼大動靜的。”
殷湛然說着嘆了口氣,丫鬟端了茶上來,殷湛然便飲了一口。
殷墨年瞧着他微微皺起的眉,道:“整個神州都震動了,這樣的大動靜,這神器……只怕是奇珍。”
殷湛然緩了緩道:“自然是奇珍,不然怎麼能是神器。”殷湛然說着放下茶杯,想了想道:“聽說很多江湖人物都已經去了,這樣大的動靜……呵呵,果真是人爲財死鳥爲食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