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蘇姨娘也見過這件衣衫?”慕瑾汐好似渾不在意地笑着問道:“既然連蘇姨娘都見過,想必整個京城的世家貴女應該都見過的吧?”
“縣主所言極是。”蘇素月有些遲疑地看向慕瑾汐,揚眉問道:“如此縣主也不打算換一身麼?”
“爲何要換?”慕瑾汐饒有興趣地看了蘇素月一眼,突然說道:“說起來,我倒是覺得蘇姨娘是個極其有趣的人,先前我想我說的很明白,對於慕家的事,我並沒有興趣,你找錯人了。”
“是妾身唐突,妾身自第一眼見到縣主就覺得分外親近,所以纔會想來與縣主說說話而已。”蘇素月連忙解釋道:“若是打擾了縣主的清淨,還請縣主恕罪。”
“我從來都不喜歡恕罪,也不喜歡別人跟我道歉,你知道爲什麼嗎?”慕瑾汐揚眉毫不客氣地說道:“因爲你說這句話的初衷就是爲了讓我原諒你的唐突,可我不想用自己的善良去成全你,所以現在蘇姨娘可以走了。”
“縣主,你這是何必?”蘇素月到底是有些城府,饒是被慕瑾汐如此對待,還是忍了忍才說道:“這些首飾都是新的,縣主看可有用的上的嗎?”
“蘇姨娘,我勸你多用有些功夫在慕大人身上,至於慕大人給你出的主意,還不如你自己看的清楚。”慕瑾汐微微一笑,隨後不再看蘇姨娘說道:“後宅的事情,慕正則懂什麼?”
蘇素月聽到慕瑾汐這麼說,着實微微一愣,隨即眸中閃過一絲驚慌,起身說道:“妾身就不耽擱縣主啓程了,先行告退。”
“小姐,那蘇姨娘做什麼呢?”冬屏拎着食盒走進來的時候,正好碰到匆匆離開的蘇素月,奇怪地問道:“一副被嚇到的樣子,小姐你不會恐嚇她了吧?”
“只是自己的心思被人猜到有些坐不住了而已。”慕瑾汐微微一笑,擡眸看過去問道:“是什麼好吃的?”
另一邊,蘇素月帶着自己的丫頭玉春和玉夏腳步匆匆地往自己的院子趕去,直到走進自己的房間,蘇素月端起茶盞喝了幾口涼茶,這才鬆了口氣,坐在椅子上發呆。
“夫……姨娘,這是做什麼?”玉春和玉夏都是蘇素月買的,以往沒有進府之前都是叫夫人,可是這會進了慕府,自然要按照規矩來,否則的話被人抓住錯處,就得不償失了。
“怎麼會呢……”蘇素月皺着眉頭,不解地說道:“玉春玉夏,你們說那慕瑾汐怎麼會知道老爺出主意讓我去討好她呢?”
“縣主知道了?”玉春和玉夏方纔在外頭等着,因此並不知道這二人之間到底談了什麼,當下有些吃驚地對視了一眼,隨後玉夏才低聲道:“姨娘大意了,萬一縣主只是試探呢?”
“不不不,她根本不是試探,她完全就是篤定我之所以接近她就是因爲老爺。”蘇素月有些緊張地擡眸看向半夏問道:“你說……她不會跟王韻已經聯手了吧?”
“姨娘你想的太多了吧?”玉春連忙說道:“咱們在外頭可都打聽過了,慕瑾汐跟着慕府可是格格不入,而且跟王韻在城門那裡第一次遇到就起了爭執,怎麼可能聯手呢?”
“這也不一定啊!”玉夏拍了拍自己的腿,有些擔心地說道:“之前那些教書先生不都說什麼,沒有永久的敵人,萬一慕瑾汐和王韻之間有什麼共識,然後要來對付咱們姨娘怎麼辦?”
“夫……姨娘……”被蘇姨娘瞪了一眼的玉春連忙改口說道:“奴婢覺得玉夏說的有道理啊,奴婢看着那縣主好像也不是特別願意跟姨娘親近,要不咱們還是靜觀其變?”
“你們說的有道理。”蘇姨娘沉思了一會,點點頭說道:“咱們初來乍到,就算王氏不做主母,也自然是輪不到我去做這主母,慕府自然不會選一個青樓女子當家,這樣一來,我又何必處處與王氏爲敵?”
“姨娘,要不咱們今日也出府吧?”玉春眼睛滴溜溜地直轉,低聲道:“今日那老夫人和王氏都帶着小姐們去那個寒梅節了,姨娘不要忘了,這府裡可還有個懷有身孕的高姨娘呢,萬一……”
“對,你說的有道理!”蘇姨娘不禁一愣,連忙起身說道:“準備些東西,咱們去宮門口等着老爺,至於其他的不要多問,趕在王氏她們走之前咱們就離開。”
“那若是老夫人知道了,會不會怪罪姨娘啊?”玉夏有些擔心地問道:“咱們搶在她們之前離開,會不會讓老夫人覺得不尊重?”
“寧願讓老夫人怪罪,也擔不起謀害慕府子嗣的罪名。”蘇姨娘擺擺手,沉聲道:“就這麼辦。”
……
慕瑾汐帶着冬屏走到門口的時候,時辰都已經差不多了,何氏和王韻都已經坐上了馬車等候,所以只有那些下人看到了慕瑾汐身上穿的正是慕瑾純之前的衣衫,當下全都低下頭不敢多言,一直等慕瑾汐上了馬車才竊竊私語。
花媽媽看到這一幕,眼睛微微一轉,掀起簾子對着馬車裡的王韻低聲說了幾句。
王韻緩緩睜開眼睛,微微揚眉說道:“衣衫是小姐們自己的選的,難不成這一點還用我們去交代?”
身爲縣主都能穿錯衣衫,這說明戰王殿下給的也不是什麼靠譜的人吧?
如果真的是這樣,到時候不就有充足的理由趕走那些礙事的人了?
花媽媽聽到王韻這麼說,頓時明白了她的意思,放下車簾又檢查了一番,見人都到齊了,便吆喝着出發。
“這次寒梅節不管怎麼說也是給慕府爭臉,夫人覺得要不要提醒慕瑾汐一聲?”陳媽媽一邊給王韻捏着肩膀一邊低聲道:“花媽媽已經與了善大師說好了,這一次絕對不會讓慕瑾汐成爲寒梅仙子的。”
“上次在福國寺突然出了那麼多事,了善無非就是把人偷偷放進去就收了這麼多銀子,這一次若是再辦砸了,就不用留了。”王韻閉着眼睛,冷冷地問道:“之前讓你找的那個教養嬤嬤,有沒有什麼頭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