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雙面繡,可是你繡的?”也許是因爲太不敢相信,太后顫抖着手摸着那繡樣,喃喃自語道:“怎麼會……”
“太后娘娘,我們小姐當初做花魁的時候還繡過一個大的雙面繡呢!”輕兒看到尹初月不說話,連忙說道:“只是後來被人相中了,搶走了……”
“輕兒!”尹初月皺起眉頭,輕斥一聲,隨後朝着太后告罪道:“太后娘娘,民女這丫頭素來沒有規矩,還請娘娘恕罪。閃舞網”
“你說被誰搶走了?”徐嬤嬤好似想起來什麼事一般,徵求般的看向太后,見太后點點頭,這才皺起眉頭問道:“那雙面繡可是賀壽圖?”
“嬤嬤如何得知的?”輕兒似乎並不害怕被責備,反倒是興奮地點頭說道:“我們小姐當初爲了繡那個賀壽圖本來是想送給雲家夫人的,結果被兵部尚書家的那位小公子直接給搶走了。”
“還有這等事。”太后微微揚眉,揮揮手,示意徐嬤嬤帶着那個輕兒先出去,等到只剩下她和尹初月之後纔將她拉起身,又握着她的手說道:“你不會怪哀傢俬下里調查你的事情吧?”
“民女不敢。”尹初月連忙輕聲道:“太后娘娘,您是懷疑那一日巧遇是民女特意等在那裡的嗎?”
“你是個聰明的孩子,只是下頭的人這樣想,哀家倒是不覺得。”太后笑着拍了拍尹初月的手說道:“你一個弱女子,就算是想要碰到哀家,也得知道哀家甩開了鳳攆特意提前來了這裡不是?”
“太后聖明。”尹初月看了一眼那雙面繡,不禁低聲問道:“太后喜歡雙面繡?”
“你可還記得哀家跟你提及的那個侄女?”太后看着尹初月的眉眼,有些感慨地說道:“她失足落水的時候也不過才十三歲,那個時候哀家真的是傷心欲絕,如今碰到你,哀家就覺得你就是沁兒的轉世,所以哀家想問問你,你可願意隨哀家到宮裡去?”
“民女從紅樓逃出來,又恰好碰到陳家兄弟仗義相助,願意護送民女到海州安置,民女本就是無根浮萍,太后的恩德民女感激不盡。”尹初月頓了頓,遲疑了一番說道:“只是還請太后恕罪,民女曾在紅樓做花魁,即便是賣藝不賣身,但終究不能辱沒了娘娘,還請娘娘恕罪。”
“哀家當你是介意什麼!”太后一開始還以爲尹初月是故意以退爲進,但是聽到她說完,才知道原來她是怕自己的身份讓太后面上無光,當即拍了拍她的手說道:“哀家只是問你,你可願意進宮?”
“民女願意。”尹初月毫不遲疑地說道:“只要太后娘娘不嫌棄民女,民女自然願意侍奉太后娘娘左右。”
“你是個爽快的性子,跟沁兒果然一模一樣。”太后滿意地點點頭說道:“你且放心,哀家不會虧待你的。”
“太后娘娘……”尹初月的眸中微微浮現出水光,小心翼翼地問道:“您相信人在轉世的時候因爲執念太深,所以不願意喝下孟婆湯,醒過來的時候還會帶着前世的記憶嗎?”
“這天下這麼大,自然是什麼事都可能發生的。”太后看着尹初月,有些遲疑地問道:“爲何突然說這個?”
“我……”尹初月深吸一口氣,轉頭看了看被徐嬤嬤關好的門,噗通一聲跪在地上,眼含熱淚地看着太后低聲道:“姑母,我是沁兒啊!”
“你……你說什麼?”太后聽到尹初月那一聲姑母,當下不可置信地瞪着眼睛問道:“你……你有何證據?”
饒是太后見多了世事無常,可是當自己已經離世的親人竟然以這樣的方式出現在自己面前,沒讓人拉出去亂棍打死已經是太后的恩德了。
“姑母,沁兒小的時候曾經因爲調皮把肩膀劃破,後來您爲了安慰沁兒,將那疤痕用秘藥畫成了一朵牡丹花。”尹初月眸中帶淚,不忍心地說道:“姑母還說,沁兒以後是要做皇后的,這牡丹乃是花中之王,最配沁兒了不是嗎?”
“沁……沁兒!”太后在聽到尹初月這番話的時候,就已經相信了她的說辭,因爲這件事除了太后和徐嬤嬤之外,就只有沁兒自己知曉,若不死當初只有他們三人,太后怎麼會說出讓沁兒做皇后的話來?
“姑母!”尹初月什麼也不再多說,只是直接撲到了太后的懷裡,啜泣道:“姑母可知沁兒這些年過的有多苦,本以爲尹恆能有一日回京做官,卻不想被宇文賀害死,好不容易到了京城,卻苦於無法跟姑母相見,特地繡了雙面繡,結果又被人搶走,姑母,沁兒好想你!”
“沁兒……沁兒,哀家也想你啊!”若說太后不心疼這個侄女,大概尹初月都不相信了。
這世上,也許真的有人是無條件的疼愛一個人的,就好像太后對於自己侄女的疼愛,的確根本不摻雜任何的利益在其中。
太后和尹初月抱着哭了好一會,尹初月才輕輕拍着太后的背說道:“姑母,這件事沁兒只告訴姑母一人,姑母萬萬不可告訴他人,沁兒只是記得關於姑母的事情,其餘的……都忘記了。”
“好好好……”太后摸着尹初月的頭髮,低聲道:“哀家倒是沒有白疼你,若是你說都記得,哀家還擔心你是借屍還魂,這若是讓別人知曉,豈不是壞了大事,如今你只記得與哀家的事,也是菩薩聽到了哀家的祈求,特地將你送到哀家身邊來,難怪哀家會在那裡見到你,可憐的沁兒,你受苦了。”
眼看着太后又要哭了,尹初月連忙勸慰道:“姑母,沁兒能記得姑母,那不是再好不過的事情了嗎?姑母可不要在哭了好嗎?”
太后連忙應了,又和尹初月說了許久,最後商定擇日回宮的事,這才依依不捨地離開了。
“如果哀家沒有記錯,當初慕家獻上來的壽禮就是雙面繡吧?”回去的途中,太后若有所思地對身後的徐嬤嬤說道:“哀家還記得,當初你特地放在哀家寢殿做屏風,慕家不是說那雙面繡乃是出自慕瑾姝之手麼?”第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