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你今日請我來喝茶就是爲了這些事?”慕瑾汐眸光清淡無波地看向慕辰昇,悠聲道:“我還以爲你是多日未見我,有什麼要事與我相商。”
慕辰昇被慕瑾汐看的有些不知所措,嘴脣動了動,終究還是訕訕地說道:“和安公主和辰雲的婚事已經定了下來,以後在慕府還要打交道,他們只是說來見見你,並沒有其他的意思。”
慕瑾汐聽到慕辰昇這麼說,還真是有些驚訝。
原來和安公主毀容以後,竟然挑了慕辰雲做駙馬?
不過,想想也是,和安公主素來喜歡長相俊美的男子,可是毀了容以後,想要京城世家那些公子毫無芥蒂地娶了她恐怕還真是有些難度。
但是慕家現在日漸衰敗,慕辰雲又無功名在身,那麼娶一位公主回來好歹也是有了駙馬的身份,何樂而不爲?
難怪今日見到慕辰雲他會如此囂張,這是自以爲自己有了靠山嗎?
只不過,這個慕辰雲難道真的沒有聽說過,和安公主在自己手裡栽了那麼多次跟頭,竟然還敢來挑釁?
可是……關於慕辰昇這件事,慕瑾汐的確有些寒心。
就算和安公主要嫁進慕府,那他至少也要先派人知會自己一聲,好歹也得讓自己有個準備也算是盡了心意吧?
他怎麼都不想一想,就算是他今日幫和安公主和慕辰雲來對付自己,難道以後和安公主進了慕府就能不去折騰高姨娘了?
“你聽到了?”和安公主見慕辰昇還算識相,當下得意洋洋的看着慕瑾汐說道:“慕辰昇當初因爲被你矇騙,所以纔會離開慕家,現在他打算回慕家,所以他手裡的生意都是慕家,以後希望瑾瑜縣主不要來插手慕家的生意了。”
“慕家的生意?”說真的,見過不要臉的,還沒見過像和安公主這麼不要臉的。
慕瑾汐擺弄着手裡的茶盞,若有所思地看着慕辰昇問道:“三哥,你手裡的生意都是你自己的麼?”
當初若不是信任慕辰昇,她也不會將手裡幾個十分重要的鋪子交給他打理,難不成自己這一世還看錯了人不成?
“那些生意,我……”慕辰昇嚥了口唾沫,看了一眼瞪着自己的和安公主,不禁低下頭說道:“那些生意,的確是慕家的。”
“……”
說真的,連離煙這種之前沒有跟在慕瑾汐身邊的人都聽聞過當初慕瑾汐和雲珂着手開了幾個鋪子,因爲裡面賣的東西新奇而又特別,所以十分走俏。
現在這個慕辰昇竟然就這麼大言不慚的說這些鋪子是慕家的?
這個人的良心是吃到狗肚子裡去了嗎?
到底是有多厚顏無恥才能說出這樣的話來?
“你聽到了,慕瑾汐?”和安公主非常滿意慕辰昇的識相,當下抱着胳膊嗤笑一聲說道:“要本宮說,慕瑾汐你也真夠沒用的,自以爲信任的人……人家根本沒把你放在心上。”
慕瑾汐沒有說話,就這樣帶着和善的笑容打量着慕辰昇。
慕辰昇的臉慢慢紅了起來,他從來沒有如此的尷尬過,此刻他真的恨不得直接鑽進地洞裡去。
可是想到和安公主之前的威脅,他又不得不低下頭來。
他不過是個普通的官員,也不過是個普通的商人,他還有高姨娘需要照顧,高姨娘現在膝下還有兩個孩子,他如何能袖手旁觀?
可是慕瑾汐不一樣。
她現在可能是西國國君的女兒,很有可能會離開衛國。
如果她離開衛國,那又有誰能護着他們?
況且,她有足夠的自保能力,而且她不會因爲這些生意就傷筋動骨,所以……慕辰昇只能一言不發,是他對不起慕瑾汐,若是她要恨自己,那他也認了。
“縣主何必動怒。”慕辰雲在這個時候突然開口,比起和安公主的咄咄逼人,這語氣還真是不知道沉靜了多少,“慕家的生意雖然現在如數歸還,但是我們也不會追究縣主之前的哄佔,今日來是想請縣主一起用膳,來謝謝縣主之前照料慕家這些生意的情誼。”
“慕辰雲!”和安公主轉頭,有些不滿地看着慕辰雲,怒聲道:“這種女人也配我們請她吃飯!”
“公主稍安勿躁。”慕辰雲朝着和安公主使了個眼色,笑着說道:“以後都是自家人,何必鬧得反目成仇?畢竟以後大家還要見面的不是嗎?”
和安公主心思一轉,瞬間不再多言。
她可不是在意慕辰雲什麼,若不是她的臉毀了,她根本不會看上這樣的廢物。
但是現在來看,慕辰雲倒還是有幾分小聰明的,況且若是能借着慕辰雲的手對付慕瑾汐,她又何樂而不爲?
“我並未動怒。”慕瑾汐放下茶盞,淡淡地說道:“既然各位已經決定了,那想來在我不知情的情況下,這些鋪子便已經易主了,所以對於慕公子的約我也不必再去了。”
“縣主此言差矣,不過是吃頓飯而已。”慕辰雲微微向前傾身,笑着說東安:“我正好也跟縣主探討下生意上的事情,豈不樂哉?”
“這麼說,我不去還不行了?”慕瑾汐垂下眸光,心中倒是有了數,“只是我素來脾氣不是太好,到時候若是衝撞了和安公主,那豈不是罪過了?”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這慕辰雲素來陰險,想來宴無好宴。
她現在說不生氣那是假的。
先前在清音閣因爲離瑤的事情,她便對太子頗爲不滿,心中憋着一肚子火。
如今又遭遇慕辰昇的背叛,這些人真的當她一點脾氣沒有麼?
“縣主現在諸多推辭,難道是看不起皇家麼?”慕辰雲現在儼然是以駙馬的身份自居了,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笑道:“縣主不會是忘了自己的身份嗎?”
“怎麼?現在有誰確定我是西國人了麼?”慕瑾汐聽到慕辰雲再次提及自己的身世,不禁朗聲開口,“連皇上都未曾尋我說起此事,你們口口聲聲的將這樣的身份扣在我的身上,又是意欲何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