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特意去注意,根本就不會有人注意到,這裡會有一個人存在。
坐定之後,容初九才發現,對方的第一個位置似乎無人坐下,倒是她的正對面,有一個坐在輪椅上的美男,面冠如玉,五官俊逸,渾身上下散發着清冷的氣息,雖然冷清卻不會給人一種冷漠的感覺,反倒覺得對方看着很舒服。
是因爲對方身上那種讓人安然的氣質嗎?
容初九微微的一失神。
這時,輪椅美男對上了她的視線,對她微微一頷首。
他是誰?
容初九在心中默默的留了一個疑問,看的出來,這位輪椅美男對她似乎心存善意。
再望去,卻看到輪椅美男的視線已經轉到她身旁的墨雲歸身上。
兩目相對,流露着一股溫暖的情懷。
溫暖?容初九很是訝異,她沒想到墨雲歸竟然還對兄弟有這樣溫情的一刻,這樣說來,這位輪椅美男恐怕與墨雲歸交情匪淺了。
難怪,對她的態度不錯。
“那是你哪一位弟弟?”靠近墨雲歸,容初九低聲詢問道。
“七弟,墨流風,唯一跟我交好的皇子。”墨雲歸簡單的說了墨流風的身份,語氣中卻充滿了鄭重。
“嗯。”瞭然的點點頭,容初九朝着對面的墨流風也微微地一點頭。
不一會兒的功夫,所有的武者都已經依次入座,容初九望着上面與皇后交談甚歡的皇后,心中有些意外,怎麼還不開席。
不止是她,宴席上的其他人也小聲的議論了起來。
視線下移,落在了那還空着的第一個位置上,心神一稟,難道……
下一刻,一道聲音響徹全場,“容家家主到。”
果然,聽到容家二字,容初九的眉頭動了動,那個位置是容戰的。
只是,她明白,容戰從來不是一個會因爲拿大而壓軸出場的人,那麼容戰此時的出場是皇帝的手筆。
容初九的嘴角泛起一抹冷笑,皇帝的這算盤打的真好。
皇家,就沒一個省油的燈。
“草民因馬車故障,來遲了,請皇上恕罪。”容戰身體微傾,抱拳請罪道。
“容家主何罪之有,快入席吧,我們也還未開席。”坐在上首的皇帝嘴角揚起一抹微笑,連忙客氣的說道。
容戰並未多做推辭,望了望場上的座位,只剩下左側的第一個位置了?
第二個位置上坐的可是七皇子,他這個草民地位在皇子之上,若是坐上去,恐怕到時候有罪的就是他了。
“怎麼?容家主還不快入座。”皇后看着容戰,貼心的催促道。
“草民……”
“爺爺,跟我一塊坐吧?”一道稚嫩的聲音響起,視線齊刷刷地落在了出聲處,正是容初九身旁的容白。
“好。”容戰與容初九的眼神對視,帶着一絲默契,容戰慢慢地朝着容白的位置走去,也幸好位置夠大,再多加一個容戰根本就不成問題。
容戰坐定之後,皇帝再一次開口了,“容家主,你身旁的這就是容家的五歲小天才容白吧?小小年紀就是藍玄武者,容家還真是人才輩出呢。”
皇帝的話音落下,一旁的容初九微微地低下頭,遮掩了眼底的情緒。
原來,皇帝對墨雲歸的冷遇,還有她容家的一部分在內。
皇帝,這是出手警告了呢!
“容家也就一個容白成點器,只可惜,容白身份太低,無法承起容家的重擔。”在衆多視線之下,容戰面無表情的說道,身上淡淡的威壓讓人感覺到一股壓迫力。
只是他的話語之中已經完全杜絕了容白成爲容家第三代繼承人的可能性。
轟。
容戰的話就像是在平地扔下了一枚炸彈,驚起了一陣雷。
可惜的視線齊刷刷的落在了容白的身上。
五歲就達到了藍玄武者,未來,還指不定升到什麼樣的成就呢?
可就是這樣的一個天才就這麼被家族放棄了?
容白麪對如此衆多的視線,依舊乖巧的坐着,稚嫩的小臉上帶着不符合年齡的成熟。
似乎衆人
的視線對於他來說可有可無。
看着這樣的容白,一旁的容初九不由地揉了揉容白的小腦袋。
察覺到腦袋上的動靜,容白擡頭,看着那雙作惡的小手,不滿地嘀咕道,“師傅,你又欺負我。”
“小孩子還是有點活力的比較好。”
低下頭,容白不想理會容初九,面對這樣一個不着調的師傅,他得儘快適應纔是。
至於其他的視線,他一點都不在意,容家的家主之位,他纔不稀罕,他只要有師傅就夠了。
“還真是可惜了。”望着容初九與容白的互動,皇帝原本欣喜的神色微斂,眼眸深邃,面上卻帶着一抹可惜。
對於皇帝此時的惺惺作態,容戰並未給予任何的迴應,他剛剛會說那些話也並不是怕了皇帝。
只是他明白,即使容白不是繼承人,也不會對容家有任何影響,因爲容白由始至終,都不是容家下任家主的考慮人選。
至於容白會不會對容家產生怨恨,他相信,在容初九的帶領下,容白不會的。
原本衆人以爲皇帝會藉此歇菜了,沒想到下一刻,卻是將炮火放到了容初九身上,“容三小姐在這次學院選拔上的表現很不錯,真不愧是朕選中的太子妃。”
此言一出,全場皆驚,這皇帝的話是什麼意思?
容初九是選中的太子妃?容初九這不是已經成爲四王妃了嗎?
那麼皇帝說這句話只有兩層含義,第一層是他要改立太子,第二層的意思是想要讓容初九成爲太子妃?
第一個猜測,想起剛剛皇帝對墨凌天的態度是絕對不可能的,那麼只有第二層了嗎?
想想,就覺得有些驚悚,皇帝這是瘋了嗎?
人家容初九已經嫁給四王爺了,現在看人家出頭了,就想要嫁給他最看重的兒子。
若是真的這樣做的,那豈不是成爲一個天大的笑話了。
這皇帝將容家,容初九還有四王爺放在哪裡呢?
雖然衆人的心底都在爲皇帝的不着調而覺得訝異,但是卻沒有一人敢說說出口。
他們此時最重要的就是遊離於皇帝與容家之外,不要成爲其中的炮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