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看不見,但可以想象,涼清語爲了自己,正在城主府外焦急地等待。
啊啊,這麼點時間就把他的心給套到了啊……靈蘇婉忍不住心中嗤笑。
那麼,現在去見見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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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要去見他了,最後再刺激一下他,這樣才能讓他對我念念不忘啊。
“抱歉,讓我再去勸勸他吧,他喜歡我,這本身沒有錯。”靈蘇婉輕靠在北滄瀾的懷中,柔聲細語。
“那好吧,我也一起去。”北滄瀾無奈地笑了笑。
“啊,好啊。”
……
目光一直停留在城主府內,涼清語默默地等待着,只希望自己的請求能得到迴應。
如果被拒之門外的話怎麼辦?若是不將一切說清楚,不知道會發生什麼樣的事……那樣的話只能闖進去了吧……
雖然不覺得自己能闖進去就是了。
一直沒有迴應,令人感到焦躁不安,直到兩道身影進入了視野,涼清語才精神一振。
是靈蘇婉和北滄瀾,她走在前面,背對着身後的男人。
涼清語愣住了,因爲他看到了,在她的眼中,有歉意,有愧疚,還有無奈。
這是……
門衛主動退到兩旁,靈蘇婉轉頭與北滄瀾對視一眼,後者點了點頭,她笑了笑,這才走到了涼清語的面前。
“爲什麼來了?”
“我……還有問題想問你。”
“我想我知道你要問的是什麼,可我也只能回答你,對不起啊。”
“……”
靈蘇婉抿了抿嘴,“謝謝你這些日子的照顧,你人真的很好。”
“……”涼清語默不作聲。
“以後也請不要來找我了,這樣對你,對我,都好。”
“……”他死死地盯着她的眼睛。
“……”她抿緊了嘴,脣瓣突然動了動,無聲地說出了三個字。
對不起。
再也不顧他的目光,靈蘇婉回過身看向北滄瀾,俏臉上已經換上了笑容,“走吧,該說的都已經說完了。”
北滄瀾微微一笑,看了面色沉重的涼清語一眼,便是再不理會——一個小人物而已,不值得他自降身份。
“好,我們回去吧。送客。”最後兩個字當然是對門衛說的。北滄瀾摟着靈蘇婉,兩人一道向府內走回。
“等一下!”
涼清語突然大喊出聲,與剛纔的沉默截然相反,以至於靈蘇婉和北滄瀾都愣了下,真的停了下來。
“城主大人!我不知道你跟靈蘇婉已經到了哪一步,但你不能要她!”
什麼?他在說什麼?
靈蘇婉愣住了,北滄瀾也愣住了,緊接着,前者感到驚愕,後者感到氣憤。
“爲什麼不能要她,給我一個理由。”北滄瀾轉過身,語氣陰冷。
“因爲靈蘇婉一直在演戲!”
“演戲?”北滄瀾愣了一下,下意識地看向了身旁的女人,也捕捉到了她臉上來不及收斂的震驚。
她的反應,讓北滄瀾心頭一跳。
可靈蘇婉已經顧不上北滄瀾了,因爲涼清語的話讓她有些混亂了——他知道了?他怎麼知道的?什麼時候知道的?他……
“蘇婉。”
“啊!”靈蘇婉這纔回過神來,看向開口的北滄瀾,又猛地轉向涼清語。
失態了,太失態了,以至於一下子破綻百出。
出來見涼清語就是個錯誤的決定,她似乎太小看他了,以至於當意外出現時,始料未及的她沒能作出應對。
但就算作出應對又怎麼樣,現在的情況,恐怕……
“哼……”
靈蘇婉漠然地冷哼一聲,冷冷地道:“沒想到,你比我還會裝啊?”
“蘇婉,你……”開口的不是涼清語,而是難以置信的北滄瀾。
“閉嘴!”
靈蘇婉頭也不回,靈丹境的靈力爆發而出,北滄瀾連反抗的餘地都沒有,就被四散的靈力轟得倒飛而去。
打飛北滄瀾,靈蘇婉又是一揮手,靈力凝聚成兩條匹練,將想要發出攻擊的門衛抽翻在地。
一下子就清淨了,她靈丹境的修爲,在這小小的西清城裡本就是無人可擋。
還能站在她面前的,就只剩那個熟悉的年輕男人了。
“什麼時候知道的啊?”
“一開始。”
“一開始?”
“不過不是知道,只是猜到。還記得嗎,那時候我急着拉你離開巷子,不是怕你被襲擊,而是怕你一怒之下把犯人打死。”
“不可能!你一個普通人,怎麼可能猜到我是靈脩者?!”
“外貌,還有反應。我聽說靈脩者的修爲越高,容顏也就越美,所以在我第一眼看到你時,就猜測你是否是靈脩者。還有就是,在巷子裡,你根本不怕迷藥,所以我就更加肯定了我的猜測。”
靈蘇婉惱羞成怒地道:“這算什麼,我就不能本身就長得漂亮嗎?”
涼清語點點頭,“是的,所以我才只是猜測,直到現在纔得到證實,而且……”
他沉默了片刻,“在認識後不久,我也否認過這個猜想,以爲你真的是個普通女性,因爲我想不到任何理由,能讓一個靈脩者接近我。”
“所以在最初的幾天裡,你纔對我那麼拘謹,又在後來答應和我交往啊?”
“是的。”
仔細回想起來,在最初的那幾天,他確實都跟自己保持着距離……原來如此,一切都能解釋通了。
“那我的話你也都信了啊?”
“我沒有懷疑的理由,不過現在看來,應該是假的吧。”
靈蘇婉長出口氣,似是想將胸中的氣憤都給吐出來,“是啊,都是假的,我從來沒有過什麼戀人,不過是騙取你的好感罷了……真是白費功夫啊,你知道我的目的了吧?”
“玩弄感情,是嗎?包括剛纔,你想讓我誤以爲你是被北滄瀾強行佔有吧?”
“是啊,等把你玩廢了,下一個就輪到北滄瀾了。再等玩夠了,我也就走了。”
涼清語沉默了,就算已經猜到了,在證實的那一刻還是感到有些難以接受——她確確實實帶給了自己很大的落差。
“但我還是不明白,你說你的猜測到現在纔得到證實,那也就是說你是在不確定的情況下來找我的。你就不怕猜測錯誤,或者猜對了也被我滅口嗎?”
“這個,是你留給我的。”
涼清語攤開手,靈蘇婉隨之看去,雖然是夜晚,但也能看清他拿着的東西——那張她留下來的,寫着“對不起”三個字的紙。
“你幫我抄過書,我還記得你的字跡,跟這紙上的字跡不一樣。你應該是想刺激我去報復北滄瀾,又怕留下自己的字跡會引起北滄瀾的懷疑,才這麼做的吧。”
“啊啊,全給你猜到了啊。這反而讓你決定了要來找我嗎?早知道就不多此一舉了……哼,你還真是好心啊,爲了一個腐敗的城主,冒着危險來阻止我。”
靈蘇婉雙手抱胸,就算把一切都問清楚了,但也還是感到憤懣不已。
她錯估了眼前這個年輕男人,他是個老實的老好人沒錯,但他也不傻,有着看出的眼力,偏偏又沒將之肯定的自信。
這兩週的時間算是徹底浪費了,她滿懷期待地跨過國境,來到這凌華帝國的小城市,想要找到有意思的男人,將之摧殘得體無完膚,最後卻栽在了一個普通人身上。
她還能怎麼樣,就算把他殺了,也不過是無能而無意義地發泄罷了。
真好笑,那個叫墨含怨的也好,這個叫涼清語的也罷,都把自己戲弄得像個小丑。
“不只是爲了城主大人。”
“什麼?”
“我本來就是來找你的。”
靈蘇婉面色一寒,“什麼意思,故意來取笑我啊?”
“我不也一樣被你騙了一段時間嗎,我也沒什麼好笑你的。”涼清語苦笑。
靈蘇婉秀眉微蹙,“那你找我幹什麼?”
“勸你。”
“勸我?我有什麼需要勸的……啊呀,難道是想勸我回頭嗎?”
“嗯。”
“噗——”靈蘇婉不屑地笑了,就像聽到了世上最好笑的笑話,“怎麼,你不是一直都沒什麼自信的嗎,居然還敢說勸我?”
“我不知道能不能成功,但我還是覺得,要來嘗試一下。”
“自取其辱。”
“不會的,我知道的,這幾天下來,我都看在眼裡……”
“你的心,還沒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