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的街,人來人往。皇城正街,各個店鋪裡的人都一窩蜂似的擁擠在門口,仰着脖子統一方向已經很久了。
“你說的可是真的?”其中一人問道,嘴裡還含着筷子的一端,半口飯讓他的發音聽起來有些模糊。
“那是當然,我可是聽那邊過來的人說的!”一個穿青色長衫的人驕傲地仰着頭,眼中的信誓旦旦幾乎自我幻想成了神。
半口飯狠狠嚥下口中礙事的飯,道:“不會吧!那楚家醜女還真敢啊!賭坊可都差點沒人滿爲患……”
青色長衫搖了搖頭,一副“少年,你單純了”的鄙視眼神看着發問的人:“你這就不懂了。那楚天歌雖是醜女,可那身份可是實實在在擺在那裡!楚家,那勢力可不是一般人能撼動的……”高深莫測的神情,不瞭解的人絕對會以爲他和楚家有什麼內幕。
“如何如何,給我說說!”果然,半口飯雙眼發亮,瞬間放下手中的筷子,緊盯着青色長衫,求知若渴的表情讓人着實不忍拒絕。
青色長衫不知何時拿出一把木質摺扇,摺扇破損的一角細心地用紙糊好,“刷”地打開:“十六年前,楚家奉令製造兵器。你可知道,當時先皇讓楚家制造多少?”
“不知道。”半口飯眼睛越發發亮,兵器啊!那可是得有多大權利財力勢力才能製造啊!
青色長衫滿意地點了點頭,湊近了一些,搖擺的摺扇也擋在了嘴邊:“一共五十萬長矛刀刃!”
“五十萬!”半口飯倒吸了一口氣,眼睛瞪到極限。五十萬,那得是多少啊!別說五十萬,就是五十把兵器,他都沒見過……
“嘖!啪!”青色長衫一扇子敲在半口飯頭上,“沒出息!”
半口飯頓時受教地捂住嘴,弱弱又期待地問道:“然後呢?”
“然後?”青色長衫再次靠近半口飯,“然後自然是楚家制造出這五十萬兵器了!只不過……罪名也隨之下來了。”
“罪名?什麼罪名?”製造兵器,一旦成功,那可就是功成名就,大家氏族再升一級!
“自然是私藏兵器啊……”青色長衫搖了搖頭,甚是滄桑。
“私藏兵器?!”半口飯再次不淡定了!這真心不能怪他,這事兒發生的時候,他都還沒出生呢!
“是啊!私藏兵器。”青色長衫眼神開始迷離,“想當年啊。陳家那大小姐,長的真真是這皇城第一美人。就在她出嫁的那日,我還記得,那十里紅妝,滿城盡是桃花紛飛,嫁的是當時的楚家大少爺,也是如今楚家分家家主楚石竹。”
“楚石竹?不會是整日一身黑色斗篷的那個吧?!聽說那斗篷之下面貌很是難看啊!”半口飯不敢置信叫到。第一美人,陪楚石竹那又醜又沒什麼作爲的人,讓人怎麼想怎麼不甘心啊!
“難看?哼,沒見識!”青色長衫不屑地冷哼了一聲,繼續道,“那楚石竹,當年可是皇城美男子之一!才華橫溢,哪一點都不輸與現在的楚家當家楚會清!第一美人配他,可謂才子佳人。只可惜……”
半口飯已經被各種事實打擊地只剩下傾聽了。
青色長衫瞥了一眼半口飯,又沉浸回自己的思緒:“只可惜……楚家那場變故,好好的第一美人竟是披髮楚家罪行的背後指使,最後查出來,是一場誤會,然欺君之罪惹的雷霆之怒,即便是誤會,最後還是屍骨無存……”
講到這兒,青色長衫眼眸一頓,神秘兮兮地轉了兩圈:“我一直認爲,當初那楚家的事,絕對是被陷害的!”
半口飯嚥了咽口水,從才子佳人的悲劇中回過神來:“被陷害的?”
青色長衫眯起眼眸:“嗯!你想啊,就楚家那樣的財力,就算是私造兵器,又怎麼可能被一個女子輕易發現!再說了,就算是不小心被發現了,那人都要成爲楚家的人了,怎麼可能去給揭發了?除非腦子抽了!可那陳家大小姐不僅是第一美人,更是才名鼎鼎,你說不是陷害又是什麼?”
說罷,青色長衫點了點頭,表示了對自己的肯定!
“那那楚家又是如何解圍的?既然有心人要陷害,皇帝都下話了,這翻盤也不容易吧?!”半口飯長大了嘴,心中爲這那楚家的能力詫異。
青色長衫再次驕傲揚頭:“那就要說到楚家的實力了!你是不知道,當時的楚家,看起來可謂是危險重重十面埋伏,絕境之地啊!那時雲家往死裡打壓楚家,那場景……雖然我還小,可還是記得清清楚楚,幾乎沒有人去楚家的店裡買東西,都去了雲家,雲家,爲了打垮楚家,真是下了血本了!”
青色長衫頓了頓,嘴角揚起:“那會兒,所有人都認爲楚家必倒無疑了,沒想到,楚家的財產就好像掏不空一般,遲遲不倒!店鋪即便是日日虧空,竟都沒有半分要關門的打算!”
“那私造兵器的事呢?怎麼解決的?!”半口飯終於忍不住插話問道。
“私造兵器?”青色長衫搖了搖頭,“就楚家那實力,以爲是隨便一個女子的話就能駁倒的麼?不過,當時聽說是人證物證俱全,最後卻是傳出是一個誤會,具體的除了當事人,誰也不知道,總之,那陳家大小姐是被五馬分屍了。”
“嘶……五馬分屍!”即便之前就知道那第一美人是沒了,但聽到那下場時,半口飯還是倒吸了一口氣。
“可不是,五馬分屍,聽說那屍體都被棄屍荒野,餵食野狗。”青色長衫惋惜地搖了搖扇子,臉上有着一種無奈。皇城第一美人啊……
“那欺君之罪掉個腦袋碗大的疤,怎麼,怎麼……”半口飯結結巴巴地問道,思維還停留在那殘忍的一幕上。
“哼,就說你年輕,想的少了。你也不看看,那第一美人要陷害的是誰?那是楚家!惹了楚家的人,你以爲下場能好到哪裡去?”
“來了來了!”正當半口飯還想問些什麼,人羣突然暴動起來,窩在店鋪門口的人擁擠成一團,脖子伸得更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