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憑什麼這麼肯定?”蕭雅的臉色陰沉的有些可怕。
在場的人都覺察到氣氛有些不對,尤其是施琅,恨不得立刻上前捂住曾明明的嘴,這丫頭瘋了嗎,難道看不出蕭處已經很生氣了,還在這裡賣弄,有什麼話,不能私底下先告訴他,非要當面和蕭雅對着幹。
“暗示,再完美的催眠術都需要一個媒介,也就是所謂的指令。而這個指令出現的時效只有三十天,如果三十天內無人加強這個指令的特效,深度催眠就會被削弱,直到,自然消失。”
複述完最後一個字,曾明明終於從那種興奮的狀態中解脫,心裡對沐言的崇拜又上升了一個層面。
正當她眼毛紅心脈脈含情注視着身旁某人的時候,突然覺得一股迫人的寒意當頭罩下,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再擡起頭,忽然看到蕭雅陰冷麪孔,心裡頓時慌了,自己不過複述了一些觀點而已,她爲何這樣生氣?
“很好。”蕭雅緊盯着曾明明,看了好久,忽然展顏一笑。
“想不到咱們這個處還很是人才濟濟,居然有人對催眠術有如此深刻的瞭解,這樣也好,省的我去查閱資料了。”
“蕭處,我不過就是雜七雜八的東西多看了點書,記憶力比別人好了一些,所以才忍不住多數了幾句,至於到底說的對還是不對,我就不知道了,具體的事,還得您親自分析,我去忙了,不打攪您工作。”
曾明明恍然,原來自己無意間搶了別人的風頭,觸碰了她的逆鱗。
這個沐言,明知道蕭雅的個性,還讓自己橫插一缸子,存心給自己找麻煩。
一想到這兒,曾明明趕緊滿臉堆笑,狠狠貶了自己兩句,她不是怕得罪蕭雅,只是覺得出風頭,臭顯擺這件事,實在不是她喜歡的風格,爲了出一次風頭,得罪了頂頭上司,多不划算啊。
“喜歡看書是個好習慣,可刑偵工作不是找本宣讀,經驗,洞察力,執行能力,缺一不可,比如雖然你確定了嫌疑犯就是他們倆其中之一,可到底是誰,該如何去查,你有辦法嗎?”
蕭雅恢復了常態,溫潤柔美的臉龐始終帶着淡淡的微笑,可她的話卻不像她的笑容那樣無傷。
“我不知道。”曾明明垮臉一笑,慚愧的垂下頭,胸中的小宇宙卻忍不住爆發了出來。
“我特麼是白癡嗎?都確定是這兩個人了,還不知如何下手去查,我只是不樂意在搶你的風頭罷了,說我不會,侮辱我的智慧。你以爲催眠術是那麼好學的啊,沒有個十年八年的苦功根本掌握不了,這個既需要天分又需要時間,只要查查這兩個人的履歷,自然一清二楚。”
“催眠術是一門博大精深的學科,要想熟練掌握絕不是一朝一夕的功夫,施琅,你去調查下張浩,還有,周疏影的學歷背景,看看這兩個人誰更有嫌疑,記住,要偷偷調查,切不可打草驚蛇。知道嗎?”
蕭雅傲然吩咐完施琅,眼角餘光瞥了瞥一臉驚訝的曾明明,胸膛中無名之火悄然熄滅。
不就是個死記硬背的小丫頭嘛,自己何必跟她一般見識。
看蕭雅恢復了自信,曾明明懸了半天的心終於落回了肚子裡,她狠狠朝沐言瞪了一眼,長出一口氣,低頭朝自己辦公桌走去。
卻看見施琅和李開明正用兩種截然不同的眼神盯着她。
李開明豎起大拇指,虛脣吐出三個字,“夠聰明。”看樣子,自己裝傻充愣騙過了蕭雅卻沒瞞過這兩個人。
和李開明不同,施琅見到曾明明糊弄蕭雅之後,臉色變的更陰沉了。
心機女!
自己終究還是上了她的當,什麼單純不諳世事,都是假裝的。
施琅生平最討厭這種兩面三刀的女人。
“哼!”施琅不屑的瞥了曾明明一眼,坐回自己的座位。心中原本建立起來的那些好感統統煙消雲散。
看出他的不屑,曾明明也有些無奈。
不喜歡就不喜歡吧,至於表現的這麼輕視?我只不過想安穩的工作不想自找麻煩。
不過眼下看來,這個辦公室還真是虎狼之地,必須處處謹慎,事事小心,否則一不留神就被人下了絆子,摔的頭破血流也說不定。
唉,真懷念在路政科悠閒無聊的時光,多自在啊。
……
就在曾明明無比惆悵懷念往昔的時候,蕭雅已來到周叔面前。
“周叔,你還記得三年前的案例嗎,我想知道準確的情況。”
“不知蕭處想打聽那個案子?”周叔神色淡然。
從剛纔曾明明和蕭雅嗆火到她三言兩語就讓蕭雅怒火全消,他全都看在眼裡,不由自主對曾明明這個小丫頭產生了幾分好奇。
蕭雅這孩子就算再有能力,老毛病依舊改不了,太自我了,這種個性和她從小一帆風順,養尊處優的生活不無關係。
而曾明明,表面看着單純,其實卻是一個很懂得進退的女孩子,難得。
“韓宇,你和周叔詳說,那個案子畢竟是你親身參與過,比我熟。”蕭雅並沒打算迴避辦公室裡這幾個人。
也包括曾明明。
儘管她不喜歡她的自作聰明,但她不得不承認,這個丫頭實不實的總會帶給自己一些欣喜。
要想當好一個領導,就要懂得物盡其用,沒有一個下屬是無用的,只要你能把人放在適合她的位置上。她就能成爲你的左膀右臂,甚至,踏腳之石。
父親的話再次清晰迴盪在耳邊,蕭雅的心慢慢定了。
曾明明,咱們走着瞧,看你到底是想當我的臂膀,還是被我踩在腳下。
……
看着蕭雅將情緒慢慢沉澱,韓宇有點懊惱,也許把曾明明弄到刑偵處來他失策了,原本他以爲蕭雅從英國學習了這一年多,性格多少收斂了一些。沒想到,她還是和過去一樣,對身邊所有出色的女子耿耿於懷。
而曾明明確是一塊璞玉,早晚有一天會大發光明,這一點,他心知肚明。
兩個聰慧的女子註定不能和睦共存嗎?
他的眸光深沉下來,一直以來長期壓抑在心頭的那種憤怒,再次,悄然無聲浮出水面。
讓他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