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老張頭背對着我點了點頭,就直接上樓去了。
我站在門口,仍然注視着老張頭的後背,不知道他聽到我的回答會是什麼樣的表情,我希望他是驚訝。
從新關好門,躺在牀上,看着牆上的掛鐘一點點的走動,一秒鐘,一分鐘,十分鐘、、、、、。我的視線開始有點模糊,慢慢的哈切一個連一個,竟然就這樣睡着了。
黑暗中,我的身體不斷的下墜,最後從哪個水坑內爬了出來,全身都溼透了。
我的面前是一條看不到盡頭的隧道,掛在牆上的松油燈發出微弱的黃色光芒。藉着燈光,我走在稀爛的隧道內,淤泥都快把我的鞋子淹沒,叮咚叮咚的水滴聲在我耳邊響起。
經過十二盞松油燈,轉了三次彎,在一段沒有燈光的地方停了下來。
看着面前昏暗的隧道,我並沒有害怕的感覺,反倒是有點小興奮。我聽到身體內的血液興奮的在血管中跳動,一片片沖刷着我的大腦神經,叫我快點前進。
伸手扶着巖壁,冰冷的淤泥從手掌傳遍我我全身。
沿着巖壁小小的前行,咣噹一聲,我的腳踢到了一個東西,低頭一看,是個鐵鍋大小的器皿。我伸手在器皿上摸了一把,一股油膩膩的液體粘在了我的手指上,把手指放到鼻孔下面一聞,是松油的味道。
難怪這裡沒有松油燈,感情是掉了下來。
我繼續順着巖壁前行,大概走了兩百步左右,一盞松油燈出現在我眼前二十米的地方。
看着前方隧道內的松油燈發出的橘黃色的光芒,也是加快了步伐,跨大了步距,奈何地上的淤泥太黏稠,根本走不快。
心中暗罵一聲“幹你孃的”繼續順着巖壁前進。
就在我沿着巖壁艱難前行,離松油燈只有五米遠距離的時候,我看到身邊巖壁上出現一道石門輪廓,而且石門微微向裡凹進去,露出一條細縫。
我把手做成刀狀,筆直的cha進那條細縫中,抓住石門的邊緣,輕輕用力一推。轟,、、、石門微微震動,竟然凹了進去,露出一條一人大小的縫隙。我把頭伸進這條縫隙中向裡看去,裡面黑乎乎的什麼都看不到,隱隱還能感覺到裡面的空間很大。
我連忙把腦袋從縫隙中拔了出來,疑惑的看着牆壁上的縫隙,心想着這裡怎麼會有一個密室,這個密室是用來做什麼的,要不要進去看看?
恩?松油燈下面那是什麼東西,我正想着要不要進去看看,眼睛無意間看向了松油燈。
我不是很清楚松油燈下之前有沒有東西,因爲隧道頂上岩石滴水比較嚴重,又加上松油燈的溫度,隧道內有着朦朧的水霧產生,哪怕隔着五米遠的距離都很難看的清楚。
眯起雙眼,透過水霧,我看到那竟然是一雙腳裸。那雙腳裸是青綠色的,腳趾甲還很長,尖尖的向外展開。
我心中大驚,身體不由的往後一退,後背剛好貼着滿是淤泥的巖壁。
噗嗤,噗嗤、噗嗤、、、、、
我後背剛貼上巖壁,耳邊就響起一連串的奇怪聲響,接着就看到松油燈下的那雙腳裸向我走來。
那雙腳裸踩在地面的淤泥上,稀爛的淤泥從腳趾縫隙中迸出,發出噗嗤噗嗤的聲響。同時我還看到腳裸的上空還有着一雙綠色的手掌懸浮在那裡,那雙手掌做爪狀向着我,十根尖細的手指不停的撓動。那腳裸每向前走一步,這雙手掌也跟着向前進一點,很有默契。
我感覺心臟快要裂開了,那一聲聲‘噗嗤’聲簡直就是踩在我心口上發出來的。
噗嗤噗嗤噗嗤、、、、腳裸越走越快,我的心臟越跳越急,而我卻感覺身體不能動彈,呆呆的站在那裡不知所措。
就在腳裸走到我面前,那雙手快要掐到我脖子的時候,我清醒了過來。看着眼前那猶如尖刀般的十根手指頭不停的撓動,我一把就推開了石門,整個身體跟條泥鰍般滑進了石門內,然後用後背一頂石門,轟然一聲,石門被我頂的嚴嚴實實,沒有一點縫隙,這一切彷彿是在眨眼睛完成。
石門後面一片漆黑,我背頂着石門,石門山傳來的震動讓我有點吃不消。石門每震動一下我都覺的五臟在肚裡晃動,彷彿下一秒就會破肚而出。
不知過了多久,我感到肚子內的五臟停止了晃動,嘩啦一聲,喉嚨內衝出一些胃內的殘食。整個人依靠着石門大口喘氣,一陣陣的反胃感還不斷的衝擊喉關,不過到最後我都忍下來了。
抹去嘴角的殘食物,把耳朵貼在石門上,聽聽外面有沒有什麼動靜。沒有,石門外面很安靜,我又用手輕輕的把石門推開了點,留出一條縫隙把眼睛對着這條縫隙向外看去。同樣,石門外的松油發出的光芒雖然暗淡,但是還是能看清門外模糊的樣子,那雙腳裸和手掌不在門外。
我小心的把石門合上,心想着剛纔那是什麼東西,怎麼會如此詭異。
啪、、、、漆黑的石門後突然響起一道聲響,整個黑暗一下變的明亮起來。
我被這聲聲響嚇了一跳,雙手反射性的就去推開石門跑出去。我的手掌已經放在了石門上面,不過沒有用力,我想即便是推門而出也得看看身後是什麼情況。
敏銳的扭頭向身後看了一眼,下一秒,我把按在石門上的手放了下來。
我伸手扶着石門,緩緩的站了其起來。在我的面前,是一個普通房間大小的空間,四周牆壁是粗糙的灰褐色水泥牆壁。擡頭看向房頂,一盞照明物如聚光燈般從上而下,光芒成倒錐形籠罩整個房間,房間的正中間特別明亮。
我緩緩的向房間正中間走去,因爲我看到那裡有人站在那裡,在那裡人的面前擺放着一張條案,條案上堆滿了肉,而那人手拿着屠刀,高高舉起,瘋狂的剁着條案上的肉,雙眼賊亮,滿臉的興奮之色,舌頭還不停的舔着自己的下脣。
我本以爲被那人發現了,中途在接近條案的時候還停下來看了看,然而那人根本看不見我,在他眼中只有條案上的肉,最後我大膽的的走到了條案旁,靜靜的站在那裡。
條案內的那個手揮屠刀的不是別人,正是張村的獵戶張起。我就靜靜地站在條案旁,看着滿條案的野獸肉,條案內的張起一下一下高舉手中的屠刀,狠狠的剁在面前的一塊野獸腿骨上。腿骨裡面的血水濺的他滿臉都是,但他完全不在乎,那些血水有的濺到他的嘴巴,他伸出舌頭把那些血水捲進嘴裡,還不斷的砸吧嘴,像是很美味一樣。眨眼功夫那塊巨大的腿骨就被他剁的粉碎。
他剁的很開心,每次揮舞屠刀我都能從他眼裡看出興奮的神色。
他不知疲憊的把滿條案的肉全剁了一遍,然後從條案下拿出一個竹簍,把剁好的肉和碎骨一併推進竹簍內。他又從身後拖出一個麻布袋來,這個麻布袋我見過,就是張起平時挑在肩上的那個。
麻布袋圓鼓鼓的,很重,我看到張起雙手抓着麻布袋,手臂上的青筋蠕動,脖子上的大動脈鼓起。
我在猜想這個麻布袋內裝的是什麼,怎麼會這麼重。人高馬大的張起拖着它都脹的脖子通紅,叉着腰在那裡呼呼喘氣。
張起把這個麻布袋拖到條案旁,然後做了個下蹲的動作,“嘿”的一聲就把麻布袋提到了條案上。麻布袋一落到條案上,張起整個人也是險些摔倒,他用手忙抓着條案才勉強穩住身形。而條案呢,不斷的搖晃,四根桌角發出嘎吱嘎吱的響聲,好像馬上就要散架的樣子,好在張起爲了穩住自己的身形抓住條案,才讓條案停止了晃動。
我本以爲張起會馬上打開麻布袋,讓我好看看這裡面到底裝着些什麼。然而張起卻沒有立馬打開麻布袋,而是一屁股坐在了條案上,滿手鮮血的在自己的褲袋裡一陣摸索。
我心想着他這是在幹什麼,趕快打開麻布袋讓我看看呀,我心裡焦急的不得了,恨不得自己動手去撕開麻布袋的口子。
不一會,我看到張起從褲袋中掏出一個皺巴巴的紙盒,因爲此時的張起是背對着我的,所有我看不到他掏出的那個東西是什麼,只能從他把手拿出口袋的瞬間瞥到一點。
很快,我看到張起把那個皺巴巴的紙盒撕開,從中抽出一根皺的不能抽的香菸塞到嘴邊。他用手捏了捏嘴上的香菸,稍微讓這根香菸變的有點像香菸的樣子,然後又從口袋總掏出一包火柴。
‘噗嗤’一聲,火柴躥起明亮的火苗,張起趕忙把嘴上的香菸湊了過去,猛地一吸氣,把手裡的火柴甩滅,扭頭看着條案上的麻布袋,一口濃煙從他嘴裡噴出,吹到了麻布袋上,咧嘴一笑“別怪我這麼對你,誰叫你不聽話,一個人生活這麼久,你不孤獨我都孤獨”。